大厦门口，满地都是尸体，刺鼻的鲜血飘荡在空气里，十分浓郁。
    女人们一片沉默，有人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姜孝慈，却又很快移开。
    姜孝慈的狠辣，震慑了女人们。
    片刻后，李姐主动打破沉默，她强忍着心里对尸体的恶心，主动招呼姐妹们：“快！都动起来，把尸体处理干净！”
    李姐想的很简单，姜孝慈杀人，那她们总也要做些什么。
    她杀人，我们埋尸，分工既明确，也能在姜小姐面前表现一番。
    省得她觉得大家都是废物，要是嫌弃之下赶走我们还好，万一把我们也杀了.....
    女人们心里有深深的恐惧，虽然都不愿意，但依旧捏着鼻子准备干活。
    “不用了。”
    姜孝慈摆了摆手，声音平静也温和，和刚才的冷漠判若两人：“这么多尸体，收拾不完的，赶紧继续搜集物资吧，别耽误时间了。”
    “哎，是！”
    李姐连忙点头，态度恭敬许多，连忙招呼着姐妹们继续把物资装车。
    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似乎有些犹豫，在路过姜孝慈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姜小姐，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杀光啊？”
    “他们...明明已经求饶了。”
    女孩有些胆怯的看着姜孝慈，她还没有从和平时代的为人立场转变过来，不适应姜孝慈的冷血手段。
    “哎，你这妮子！快干活啊！”
    李姐在一旁急得跺脚，呵斥骂道：“别打扰姜小姐，你什么身份，快过来干活！”
    她怕姜孝慈怒而杀人。
    姜孝慈看了一眼李姐，笑着问眼前的女孩：“我记得你，你叫小妍是吧？十八岁，金陵大学的大一新生。”
    “嗯。”
    小妍点了点头，姜孝慈收起笑容，淡淡道：“你的妹妹，今年十五岁，死在了楼里，我看到过她的尸体。”
    “她死的很惨，那尸体是我唯一亲手埋的。”
    姜孝慈淡漠的话语，让小妍浑身一颤，眼睛里蓄满了泪花。
    “不许哭！看着我！”
    姜孝慈突然抬高音调，小妍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她，神情有浓浓的委屈。
    周围的女人们紧张的看着姜孝慈，生怕她突然动手。
    “你如果当时胆子大一点！敢于反抗和拼命的话，你妹妹就不会死的这么惨！”
    “姜小姐...我打不过他们，我试过反抗...”
    “那就去拼命！去死！被他们杀死！也总好过你妹妹有这样的下场！”
    姜孝慈的语气十分冷酷，小妍喃喃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
    “连你妹妹的死，都没让你认清这个时代，你还有什么脸站在这里向我质疑！”
    “要么脱光了，找个男人跪下求平安！要么就拿起你手里的武器，向一切侵犯你的人拼命！”
    姜孝慈靠近了女孩，几乎是面贴面，她微眯着眼睛：“所以，小妍，你想怎么做？是跟着我一起拼命，还是想去找个好男人？”
    “我...我不知道。”
    小妍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她被姜孝慈逼到哑口无言，她只是单纯想问一句，并没有别的意思。
    “姜小姐，哎哟！姜小姐，她还是个孩子。”
    李姐连忙走上前，拉着小妍在怀里，对着姜孝慈赔笑着弯腰：“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我回头好好教训她！”
    说着，李姐就狠狠打着小妍的手臂，十分用力，痛感让小妍哭的更大声了。
    “没事，我不计较。”
    姜孝慈淡淡开口：“让她哭吧，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可以哭的时候了。”
    “姜孝慈，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姐瞪大双眼，心里琢磨着，她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要杀了小妍吧！
    姜孝慈没有回答李姐的疑问，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转过头看着小妍。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杀光他们。”
    “先生向我提及过小白熊避难所，这是一个杀人狂，是全城杀人数最多的家伙。”
    “你好好想想，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会放过一群柔弱的女人吗？”
    “我们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如果不灭口，他们一定会找上门来。”
    “小妍，你可以有善心，但我希望你下次发善心的时候，想一想你的善良会不会害死我们。”
    姜孝慈挑眉，转身扫了一眼女人们：“干活！”
    “哎，是是！”
    女人们连忙点头，她们听到姜孝慈的解释，也恍然大悟。
    姜小姐也不是滥杀无辜，是为了保护大家才这么做。
    但姜小姐说的那句【柔弱的女人】...说实话，大家觉得姜孝慈不怎么柔弱。
    她比传说中的杀人狂魔，更像是杀人狂魔。
    李姐还在安抚小妍，但很快被小妍道谢后推开，女孩儿默默擦掉了眼泪，背上了钢矛，低头继续出入购物中心搬运物资。
    这一次，她似乎搬的东西更多了，虽然很吃力，但依旧憋红了小脸咬牙坚持着。
    似乎，她想把妹妹的那一份，也搬回去。
    ......
    滚烫的晚风在吹拂。
    余下的几个小时没有再出现什么岔子，直到下半夜2点，队伍带着满载的物资踏上了归途。
    半夜4点。
    睡梦中的苏易被吵醒，听到了楼下传来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带着清脆悦耳的笑声。
    他有些好奇，推门顺着楼梯来到一楼大厅。
    苏易的天赋升级后，每天有一小时的外出豁免时间，倒也不用担心影响自己的天赋奖励。
    在楼道里，苏易看到大厅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资，全都堆放在购物车里。
    大厅被放的满满当当，女人们举着火把和手电筒，正在欢声笑语中将物资仔细分类。
    她们的笑声里，充满了收获的喜悦。
    这是酷热也驱不散的快乐，是活下去的希望。
    林悦抱着枪靠墙站着，她警惕的目光扫视四周，似有所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楼道。
    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啪！”
    林悦瞬间立正，条件反射的大喊：“首长好！”
    这一瞬间，喧闹的女人们一片沉默，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无数双目光纷纷看向林悦，而后顺着她敬礼的方向看去。
    在沉默的气氛里，只有男人靴子踩在楼梯的声音，清脆有力。
    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从黑暗的楼梯里走下来。
    女人们看到了苏易，他面无表情的走下了楼道，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不是苏易故意拿捏姿态，只是他也没什么经验，只能板着一张脸不露怯。
    “快...快起来。”
    女人们彼此呼应，纷纷起身，列队站在林悦身后。
    李姐突然低头喊了一声：“首长好。”
    女人们纷纷反应过来，一个接着一声的喊着：“首长好！首长好！”
    声音不太整齐，但都透着敬畏。
    还有一丝丝的好奇。
    有胆大的姑娘壮着胆子抬起头，借着墙壁上的火把光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首长。
    他有些年轻，也有点帅气，五官端正，英眉如剑。
    他白净的面孔像是个书生，和传闻中大腹便便的首长形象似乎不太有关联。
    面善的苏易很快给女人们极大的好感，他看上去人畜无害，虽然板着一张脸，但没有太多的威严之感。
    反倒是，格外给人一股亲切之感，让人想不自觉的亲近他。
    苏易站在女人们的面前，姜孝慈似笑非笑，沉默的不开口，要将主场让给苏易。
    林悦就更不会说话了，她如松柏一样站在苏易身后，是最忠诚的卫兵。
    姜孝慈美眸朝着苏易眨了眨，示意苏易说些什么。
    这是首长第一次和自己的居民见面，是该讲点什么，至少该打个招呼吧。
    苏易深吸一口气，他突然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压力。
    他的避难所已经有了第一批居民，这群遭遇过苦难的女人们，现在依赖着自己，将性命托付。
    确实，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让这些苦命人安心一些。
    “我...”
    苏易缓缓张开嘴，还未等他开口，突然女人群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嘟囔声。
    “首长，你真的好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