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朝势不可挡的压力迫使下,这伙之前曾经同为敌人、彼此间刀光剑影的宿敌,为了追逐更大级别的目标,此刻选择联手 ** 。
而在这一时期,燕王殿下原本有机会脱离困境,即便坚持派援保护那处在险境的民众,则他亲自领率部众发动的第一轮反击亦可获丰硕战果。
然而历史已成定局,事实不允许假设不同的结局。
燕王殿下的处境因一系列阴错阳差的局面,最终落进了毛骧以及背后的阴谋策划中。
幸运的是这时的大明军队仍旧精锐无比,并保持着立国初期以来培养的传统风尚。
另外,通州府作为紧邻北平的重要交通枢纽,虽说多年来免受蒙古军队直扑,但对于粮食运输及士兵调配至关重要的通州,其官员至一线士卒都是真正的战场上拼杀过来的勇士们,他们亲身经历过残酷的战斗和激烈的冲突。
尽管这些年的岁月中他们或许少有真正体验大规模战争,但在关键时刻号令响起的刹那,他们心中那种曾经被刻录于灵魂深处、足以驱使他们拿起武器、组织高效反击的记忆便会再度苏醒。
于是乎,在燕王身负重伤且濒临无力支撑的危机情况下,通州地区援军终于抵达战事现场。
这一轮的增援可能并不如预期的强势,然而其到来已经揭示出,这次由蒙古方以及毛骧共同规划的奇袭计划已彻底败露。
无论这支救援部队实际的力量如何,在此次突袭行动中遭遇失败无疑表明了整个策划已经告终。
此事复杂多端,多少令人为之心惊。
万里长城,自始便旨在防范小规模敌势力入侵中原边疆。
一旦大规模军队来袭,则长城不再仅是壁垒般的屏障,而化作兵员调动的要塞与报警信息传递的通道。
仅依赖长城自身的力量难以抵挡敌军数万人马的汹涌之势。
即使对于山丘亦难以阻挡其前进之路,更何况人海。
但对于兵力相对较小的部落而言,要跨越矗立于悬崖峭壁上的这道防线,对数百人队伍而言无疑是一种艰巨挑战。
长城不仅作为边防的重要手段掌控了边境地区的贸易,牢牢掌握了所有商途在明朝 ** 手中。
小范围的走私可能会试图通过利用长城防御中的漏洞,使部分贸易品出现在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的广阔交易市场上。
但这显然是不太可能以这种非法方式进行大量商品的流通。
双方交易中,大明朝掌握了绝对优势。
实际上,只需要控制住边境的所有互市路线,则对草原部落除了强硬回应以外,别无选择。
这个战略的关键环节关乎全局,大明朝军队对此绝对不可能掉以轻心。
在这种境况下,仍能由对方使用各类方法深入并聚集起数百名的团队,这无疑对整个大明的边境安全构成了极为严重的威胁。
如果仅凭蒙古人的渗透尚且不足以击溃那时正在全盛时期的庞大明代军力,那么,一旦张明这种合作者选择联手蒙古势力,则对大明政权构成了真正的潜在祸害。
\"也就是说最后让张明得以逃出生天了吗?\"
这时,胡凯的目光转向了姚广海,并再次注视于他的脸庞。
\"确实是这样。
\"
姚广海的话语中饱含失落之情。
身为永王府的幕僚与情报来源者,他对张明未来可能引发的破坏具有深刻的认知。
而关于张明逃遁之事,即使在心中略有不忿的胡凯也未能维持长时间的愤怒。
毕竟,胡凯对于那位过去用利刃威逼自己的人,早已有决心亲手了结。
若非如此,此仇恨则无从得雪。
事情发展至此已无需再细述,姚广海将自己那份即生气愤却又哀痛的表现暂时藏于内心深处。
通常心性达到他这样层次之人,不会对任何事物展现出如此强烈的心理变动。
在此刻,姚广海展现出如此强烈的内在情绪起伏,一是因为他对于永王事件投注了大量的督管力量,不容许有任何遗漏。
二是经过长时间和尚生涯的经历影响,他已将‘因不同对象调整说话态度’的能力融合进生活中每一个细节。
当然这并非指的是胡凯面对姚广海时,需要施展察言观色的手段,只是这种潜移默化的习惯让姚广海逐渐适应并习惯隐藏自己最真挚的情感。
而现在这充满演技感的表情,让胡凯对整起事件的发展有了更加准确的理解。
\"所以殿下受的伤情况究竟如何呢?\"
胡凯在冷静思考的同时发问。
“左臂射入箭矢,造成贯穿伤,腹部被人以刀割开一道口子,幸而仅限于表皮,未波及内脏。”
姚广海平静地给出回答。
听到此讯息,胡凯的眼珠子开始了转动,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特有的习惯。
随后脚步也随之启动,在狭小的监牢中来回穿梭数次后,最终停靠在栅栏前,并再次注视着姚广海的身影。
\"你给我描述的受伤状况是王室对外公开的消息版本,还是永王实际上遭遇的状况?\"
胡轲此刻向姚广孝投以的目光中增添了一抹尖锐之色。
与这样具有强烈目标导向性的人物打交道久了,胡轲对这类人天生具备着一份本能性的防范。
此外,黑色刺客威名过于昭彰,因此这时,胡轲认为面对一个聪明如斯的人,一些事情直接摆开讲明会更加合适。
“向您胡先生汇报的是真正关于燕王的实际情形。
如今王府向外所传的消息是燕王身受重箭之伤,并在整个通州府召集所有名医入城救治。”
胡轲对于燕王的真实状况持有顾虑这一点显然已被姚广孝捕捉到了。
然而,既然他能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闯进诏狱找到胡轲,他的心中并无在这桩事上过分考虑小心眼的理由。
当了解到这个确切的事实时,胡轲当即也有了应对的计划,他先是将凌乱散落的头发重新整理归束好,并紧接着调整了站立的姿态。
“刻意向外界宣传燕王受重,这策略由谁所构思而来?”
尽管说话时心怀几分担忧,但基于未将整件事情彻底查明之前的审慎,他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
“这个计策是燕王亲自构思提出的。”
姚广孝虽不知道为何提出这样一个询问背后的意义,但在事情当前心头有诸多考量的情况下,也没有将此事往更复杂的境地去设想。
直到这番话从他口中脱口而出,他的注意力立刻被唤醒,意识到或许胡柯的质问暗藏了其他的意思。
“先生是担心,这策略未必合时宜吗?”
姚广孝蹙紧眉头,发问道。
身为燕王府的策略规划者,他自己也是经过充分审议后的结果,这样的计划若非得到了包括姚广孝在内的诸多智者的共识同意,很难被正式推出。
而他所判断无误的计策却遭遇了面前的小先生质疑的现实场景,让姚广孝此时心情紧张万分,急需得知究竟错在他的哪个点上了。
与此同时,胡轲慢慢扭动头颅,目光落在了壁角落的那一方——就是这秘室所在之处。
“对内披露实际情况,目的是抚慰王府上下人心;对外宣称伤重则是要使敌手放松戒备。
甚至是诱骗对手生出这次谋算已胜出大半的幻象,以期引来对方,彻底将其捉拿。”
沿着姚广孝提出的想法,胡轲快速解释了对方此举的初衷和意图。
“的确如此,对内信息将呈递给陛下审阅,而且陪同行的队伍里本身就混有人马于禁卫之中,隐藏事实一则是对陛下的失礼,二则亦不太可能会达成。”姚广孝回答。
“若此计谋置于平常之时,尚未触动大明边疆之际犹自稳健可行。”说到这句话时,胡柯面容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然而现在大明朝外有边疆战乱,国内有自然灾害,这时将燕王遭到刺杀重伤的事泄露出去,好比是让风雪之上的雪更加重了许多份沉重。
\"
胡珂说完这话,站在那里,他的师长姚广孝却愣在了那里。
他大张着嘴巴,却好半天说不出任何话。
同时,在胡珂的目光所触及到的那有隐蔽室的墙壁角落,传来了一声几乎细不可见的声音。
要是没这么一直专注在这里,没注意到墙上已经被自己逃狱行为钻了一个大孔的情况,这微弱到近乎听不见的声音,是绝对会被忽略过去的。
\"既然如此,您是否能提出补救方案?\"
被胡珂一席话说动后,姚广孝额头已经开始因为紧张而出汗,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迅速控制了自己的恐惧心理,并立即回到事情的本质上来处理。
\"王爷引蛇出洞的办法确实过于冒险了些,但却不是完全没有价值。
\"
胡珂故意卖了个神秘,吊起姚广孝的兴趣说道。
\"但这样做的风险,就像是在玩命。
\"
“什么意思?” 姚广孝此时已是迫不及待,想要了解更多细节。
“若外界得知燕王殿下伤势并不算严重,只需稍微调养就可以恢复正常,他们就会考虑暂停接下来的动作了,以防秘密计划的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