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张启山便穿上军大衣,路过厨房脚步犹豫了片刻,转头进去厨房跟师父说了声待会给夫人送碗红糖姜茶驱寒。
最近他在加班加点处理公务,新月也差不多陪着他一起加班,都是子时之后才回房休息的,晚上的长沙温度低,昨天听她的声音雾蒙蒙的,估计有些着凉了。
做完这些,他在一楼远远的看了眼房间,便出门了。
太阳还未出来,外面的气温偏低还弥漫着雾气。
他走在雾中,看不清来时的路。
像是掉落在了谜团的中心
吴家人都不怎么勤劳。
如果说勤劳是人类的美好品质,吴家某几个可能连人都不是。
不愧是家里狗比人还多的老五。
他们家一个比一个懒,之前没有伙计还好,最起码每天留一个一大早困兮兮的看铺子,现在有伙计了,估计日上三竿才能见大老板。
张启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早了。
这会太阳都还没出来。
好不容易太阳出来点照开迷雾,也能看见路两旁打着哈欠来买早餐的人了。
他也跟着买了俩包子,带过去梧月堂吃。
梧月堂的路段是吴辑选的,位置在闹市的小巷之中,吴辑说这样闹中显静,生意肯定能红红火火。
嗯,红火到老板都得抽时间来。
吴家虽然懒,但是从来没穷过就知道含金量了。
他来到了梧月堂门口,抬头看了眼牌匾,牌匾是齐铁嘴写的。
八爷熟读古籍,对字自然是颇有研究。
题字之后,吴承熹便按着这字刻了牌匾,吴老狗和吴辑负责刷金漆。
这个金漆招牌就是这么来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距离百年老店还有九十八年,就是梧月堂了。
令他颇感意外的是梧月堂今天居然提前开门了。
进去之前,他再次抬头确认自己没来错地方。
“欢迎光临,瓷器、铜器、银器,有需要看看的吗?”
里面的不是别人,就是吴家的新伙计,怿生和临生。
听了吴承熹的建议,吴老狗有把他们俩当成人生第一个和第二个徒弟的意思。
奈何他们连明器都认识不全,吴老狗只好让他们待在店里,跟吴辑熟悉一下明器。
毕竟手脚功夫可以说是遗传,但实打实进脑的知识,忘都忘的快一点。
“长官!您怎么来啦!”
两人是从张启山这里走出去的,救命恩人自然是忘不了。
还没等张启山回答是来找人的,就被兄弟俩拉到了茶室,怿生不爱说话,干脆继续到外面整理货架,临生则是泡茶烫杯。
“你们吴老板什么时候上班?”
张启山已经想好了,要是吴老狗真的来的太晚,他干脆去吴家堵人算了。
反正吴承熹也不乐意来铺子里。
说实话,张启山是羡慕吴承熹的。
她看上去总是那么的自由,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有人陪她一起颠。
“我们老板?”临生眨巴了下眼睛,指了指天花板,“楼上啊,吴老板昨天回来的很晚了,没回家,在阁楼将就了一晚上。”
临生话音刚落,楼上就传来了叹气声,“哎哟,这一大早的,小临生你太老实了。”
紧接着,吴老狗的半个脑袋在楼上冒了出来,疲惫中带着几丝颓废的笑意,“早上好啊,佛爷,这一大早的赶来,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吴老狗看到了张启山放桌子上的包子,嘿嘿一笑,一下从阁楼翻下来,自觉的伸手就拿,这不正好饿了。
结果还没碰到,就被张启山一下按住了,对上他严肃的表情,吴老狗就知道这下坏了,好像真出事了。
“去茶楼,先说正事。”
毋庸置疑的语气,张启山的味太浓了。
“行,哎,你们俩看铺子啊。”
吴老狗不情不愿的吩咐道,屁颠屁颠的跟着张启山的步伐去茶楼了。
梧月堂里茶楼不远,这个点茶楼还在哐哐烧热水,张启山算是长沙名人,掌柜一看见他和后面跟着的吴老狗,连忙招呼上二楼雅间,催促伙计赶紧上茶。
茶和点心上完之后,掌柜的便下楼,站在楼梯边上,指挥着来来往往的伙计。
他瞄了眼二楼的方向,心想亏得今儿自己在。
这大人物大早上来开会的,让别人偷听走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