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强点头，说道：“据调查，建华地产与那家酒店，属于战略合作关系，平时来往密切。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建华有聚会，周边又有那家酒店的分店，基本都会选择在那里入住。
而新楼盘群贤阁，距离这家分店不过两公里，选在这里，属于必然。
况且，酒店旁边，又正好有家不错的ktv，一切顺理成章。
这些信息，网上就能找到，任何人都可以。
所以，这条线，没有调查价值”
唐平点头，他早有预料，并不失望，随即看向张涛：“说说房间问题吧”
“负责安排房间的，是建华办公室那些人。
据他们所说，酒店房间分为三个等级，分别是：普通房、贵宾房、vip套房。
那天晚上，建华有两个老总出席，其中一个就是李龙。
而vip套房，只有两间，分别是608、609，显然，李龙肯定会被安排进其中一间。
只不过，据调查，李龙并不是第一个入住的，而是第二个。
在他入住之前，那个姓王的老总，已经入住609。
所以，李龙别无选择，很自然被人送去了608”
张涛说完，唐平皱眉：“也就是说，这次被心理暗示的人，并非针对李龙，而是针对另一个老总。
如果是这样，幽灵就必须保证，第一个被送入酒店的，不是李龙，而是那个姓王的。
他如何保证？”
“这个我们问过，李龙是出了名的能喝，全公司上下，几乎人尽皆知。
所以，姓王的被第一个送入酒店，基本也是必然”
众人点头，表示理解。
“那，护送姓王的那人，你仔细问过吗？
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将他从ktv出来，一直到酒店这段路，所有所见所闻，一一说清楚”
张涛点头：“问的很仔细，反复询问过好几遍。
不过，这家伙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说，来到前台后，什么都没想，脱口而出609。
当时，跟他一起的，还有另一个同事，两人说法一致。
这短短十来米距离，中途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人、任何事，顺利来到酒店，应该没有撒谎”
闻言，唐平皱眉，不光是唐平，其余人也都疑惑不解。
既然中途没有遇到任何人、任何事，那么，幽灵是如何进行心理暗示的呢？这不科学！
其实不怪他们，警方不是上帝视角，他们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
当晚前台那个小姐姐，不好意思，人家上的是夜班，白天根本不在。
所以，下午唐平、古月梅几人去现场的时候，没见到那个前台，当然没法注意那个耳环。
至于后面，普通调查人员确实见到了，但由于不懂心理暗示，也不会把人家的耳环放在心上。
就这样，警方视野内，根本没有耳环这东西存在，也更加不会管秦兆阳的出现。
沉默片刻，古月梅不确定的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但有些牵强”
“你说”
“6楼房间位置我看了，从6楼电梯出来，首先经过的是609，接着才是608。
如果只从方便的角度出发，第一个送的老总，送去609，倒是符合实际。
再说，那天楼盘开业，前前后后，他们喝了三顿酒，酒本身的谐音，就是9。
所以，自带两次心理暗示”
唐平也在思考，古月梅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他觉的，这还不够。
在他心中，幽灵是个极为谨慎的人，绝不会冒险，或者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已经动手，说明有足够自信。
他相信，除了这两点自带的暗示之外，还有其余暗示，甚至包含决定性暗示。
不过，这一点，注定他们搞不明白了，因为，决定性暗示，已经被他们错过，那便是耳环。
那副耳环，乃月牙状，月牙上端有勾弧，整体看起来像一个数字，9。
……
会议结束，唐平回到办公室，很是疲惫。
这次幽灵作案，唯一留给他们的线索，就是那个陈三。但他明白，就算抓到陈三，也什么都问不出，相当于没有线索。
这还不是让他感到无力的点，毕竟，以往幽灵作案，同样没什么线索。
让他感到无力的是，明明他们已经掌握了名单，并且派人保护。但在幽灵眼中，那四个持枪警员，基本就是透明的，毫无作用。
他也明白，这不能怪那些外勤，幽灵作案手法就注定，这不是武力交锋，而是纯粹的智商较量。
除非他们将目标保护的密不透风，如最开始的赵建华一样，否则，如今这种保护，其实意义不大。
至少，对幽灵来说，没什么用。
哦不，对玫瑰来说，同样没什么用。
但问题是，他们又没办法将名单上那些人彻底保护起来，就算能，也不行。
毕竟，他们要是真这么做了，先不说那几十人会不会同意，就算他们同意，警队也没这么大能力，能动用那么多人、那么多资源。
所以，唯一的破局方法，就是利用名单，提前得知对方会对谁动手。
然后，设下埋伏，将幽灵、玫瑰抓住。
这是目前他能想到，最好、最快、且唯一能破局的方法，常规调查，事实证明，恐怕无法起到作用。
“我们又该如何知晓，幽灵下次目标是谁呢？”
他细细思考起来。
一个上午过去了，一个下午过去了，晚上也过去几个小时。
他一直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脑子里反复思考、回忆、推敲。
中途，除了上了几次厕所、吃了顿午饭，几乎一动不动，就跟木头一样。
白萌看着唐平这样，有些担忧，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用手在唐平眼前比划一下。当发现唐平还会眨眼，有呼吸，这才会松口气。
然后，也不管唐平，自顾自玩自己的。
直到晚上10点左右，白萌坐不住了，她想下班。
于是，为了抗议，拿着个梨，故意凑到唐平面前，恶狠狠咬了一口，那表情，奶凶奶凶的。
忽然，眼神恍惚的唐平，双眼顿时一亮，一把抢过那个梨。
同时，猛然站起：“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