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姥爷就坐在堂屋里,看到几人欢快招手:“木芽快来,看姥爷都给你点了什么好吃的。”
胖团子松开妈妈的手,朝着姥爷欢快跑过去,甜腻腻的喊:“姥爷。”
“诶,姥爷的大孙女诶。”
一老一少亲热贴贴。
旁边老态龙钟的太爷捋着胡须笑:“这就是你坐着夸了两个小时的外孙女?”
苏姥爷掂着外孙女炫耀:“咋样,是不是又乖又可爱?木芽,喊蓝太爷。”
“蓝太爷好。”
蓝老爷子笑眯眯的应好,伸手招了招虎头虎脑的重孙子:“小虎,去太爷屋里,把那个檀木盒子拿出来。”
“知道了。”
虎小子跑得飞快,一会就拿来了老爷子要的东西。
深红颜色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套精致的银碗筷勺子:“丫头,拿去玩。”
小木芽瞅着姥爷没伸手。
苏姥爷揉揉外孙女的小脑袋:“跟蓝太爷说谢谢。”
“谢谢蓝太爷,木芽喜欢。”
老爷子哈哈直乐,小丫头是个嘴甜的,难怪苏老爷子十句话有九句在夸孙女。
又给第一次来的毕家兄弟包了红包。
中午的饭,是蓝老爷子六十岁,继承他衣钵的三儿子亲自做的,确实好吃,小木芽吃得直接瘫在妈妈怀里动弹不了,小肚子胀鼓鼓,直哼哼。
蓝老爷子亲自给揉了揉才好些。
木芽要午睡,下午没再逛。
回到家苏姥姥就跟苏姥爷说了何元明的事。
苏姥爷眉头拧得死紧,眸子里带上了失望和无奈,更多的是果决,他是不会把这种定时炸弹留在身边的。
“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别操心,人参已经交给了秦老爷子,三天后去拿就行。”
苏怡应好,暂时没事,便去守着闺女睡觉。
苏姥爷带着两个外孙教导。
苏姥姥则在列清单,给外孙女要买的东西的清单。
下午,左邻右舍都来窜门。
大家都好奇,正在坐月子的苏怡,为什么会突然回家。
没把刚出生的闺女带回来,却带回来一个三岁的小丫头。
上午一家人进出的亲热样,能看得出一家子都很看重那个丫头。
苏姥跟这些邻居混熟了,有事没事就坐在一起八卦。
今天八卦的主要对象,是她家闺女,往常她都是听别人八卦别人的事。
不过苏姥可没有把自家事一股脑往外说的习惯。
但今天这事,没两句交代,这些人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所以当别人问的时候,苏姥也没岔开话题,红着眼眶摸了摸泪。
“我外孙女命苦啊,刚出生就被那起子小人害死了,我闺女伤心得不行,亲家心疼她,也心疼我,就让闺女回家住几天。
木芽是老天爷知道我闺女苦,特地送来补偿她的。
小姑娘乖巧可爱,就是我亲孙女,那个早夭的孩子,也会高兴有个姐姐替她陪伴家人的。”
再多就不肯说了,其他人好一阵才缓过神,暗呼苏家这瓜好大。
是小人害死了孩子,还是婆家重男轻女害死了孩子?
是心疼儿媳妇让她回家,还是被赶回来的?
三岁大的闺女,是捡回家的,还是苏怡偷人生的?
……
不是他们心思恶毒,随意揣测,是人的八卦天性,就是喜欢发散思维,猜想一下。
他们满肚子疑问和猜想,等着苏姥解惑。
奈何苏姥半个字都不再吐露,你一问,她就抹眼泪,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房间里,木芽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妈妈带笑的眸子。
小人扑过去,在妈妈怀里蹭:“妈妈香香。”
苏怡在闺女的脖子里吸了一口,也蹭着说:“宝宝也香香。”
“咯咯咯……”胖丫头乐得在妈妈怀里直打滚。
送走左邻右舍,苏姥姥吐口浊气,总有这一遭的。
走进屋子,看母女俩闹得脸颊绯红,忍不住跟着乐起来。
“晚上想吃什么?要不去国营饭店买只烧鹅?”
“好,”胖丫头张开双手,往苏姥怀里扑。
苏姥搂着肉乎乎的外孙女亲了两口,看向闺女:“木芽这事瞒不住,与其让他们胡编乱造,不如我们主动点。
短时间内,他们可能会议论得比较多,你别往心里去,时间久点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木芽一直在我们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
苏怡懂这个道理,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是非,不管你是好是坏,总会听到有关自己的闲话。
他们要是不主动说回来的缘由,怕是会传出各种绯闻,那时候才听得难受。
“放心吧妈,最难熬的时候我都熬过来了,现在有木芽在,我什么都受得了。”
苏姥姥揉揉闺女的头:“行,我让你爸带着木森木林去买烧鹅,在书房待一下午了,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
苏怡笑笑,带着闺女起床。
第二天上午,一家子收拾妥帖,准备去招待所见见苏姥姥的那位表侄女。
要是合适的话,就让她当木芽名义上的亲妈。
以后如果有人用木芽的身世做文章,也不至于让人喊成野孩子,或者没有出处,被有心人利用。
那位表侄女是在苏怡刚生产那会来的,到现在已经十来天。
苏姥姥正在住院,苏姥爷就将人安顿在招待所。
苏姥爷好歹是个男人,不好去看没有血缘关系的表侄女,将人送过去之后,就没再去过。
苏姥身体不好,也没去过。
这么长时间,那位表侄女没说来苏家看看,知道苏姥住院,也没去医院看望一下。
不知道有没有出去找活干。
吃住倒是苏姥爷管了,冻不着饿不着,不干活挣钱,也能活。
到了招待所,招待认得苏姥爷和苏姥姥:“您二位来了?”
苏姥姥笑着点头:“忙吗?”
“不忙,就那几个客人,你们是来看那个亲戚的?”
苏姥姥应是:“这些天给你添麻烦了。”
招待摆手,欲言又止:“反正我们都是按规定来。”
苏姥心有疑虑,但因为不太熟,也没多问。
“那行,我们不打扰你了。”
招待目送一行人上楼,啧啧两声,妥妥的看冤大头神情。
老式的三层楼房,在这年头,还算气派。
不过年成有些久远,墙皮斑驳。
好在打扫得干净,也不算差。
那位表侄女住在二零六,苏姥敲门。
“待会再来打扫房间吧。”声音闷沉,疲懒不耐烦,这是还没起床。
“春梅,是我,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