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是咱们木芽发现的,老大一颗柚子树,长在山窝窝里。
我们这么多人来来回回的走,愣是没发现,还得是我孙女厉害。”毕奶恨不得把孙女吹上天。
团子配合的挺起了小肚子,模样臭屁得不行。
同行的周奶奶连连附和:“可不,那条路我少说走了七八十回了,就没瞧见这棵树,咱们今天所有人都跟着沾了福满的光了。”
毕奶还是会低调的:“沾光算不上,咱们不都一样嘛,一起上山,见者有份。”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除非就一两样的东西,谁看到是谁的,大片的东西,都大家一起分。
两家一起说说笑笑准备晚饭。
今天人少,饭在毕爷屋吃的。
毕爷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一点味没有。
毕爷也每天擦洗按摩,没遭半点罪。
就是吃不了晚上烧的兔子肉,不过,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倒也能弥补这点小遗憾。
饭后,毕承志说起毕木林的事。
“贺公安说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他们对陈二柱的尸骨又进行了一次尸检,从骨头颜色形态上可以判断他患有重大疾病。
而且当时法医下论断的致命伤处,并没有留下痕迹,可见判断有误。
还有,已经找到目击证人,证明那块石头,是陈家人偷偷放去那里的。
至于临时从那里经过的学生,他们说自己是觉得时间来不及了,又有一群人一起,所以临时决定走的那。
贺公安问过为什么会迟到,那些人说他们吃饭的时候,跟人发生了点矛盾,耽误了些时间。
那个矛盾贺公安也去调查过,是意外。”
毕家人确定,不是意外,一定是严玉枝做过什么。
只因为她的能力,无法对外说起,只能以意外论处。
虽然三个疑点,排除了一个,但剩下两个足够洗清毕木林的罪名。
不过如今大部分都是猜测,还需要具体的证据。
不管如何,都是好消息。
翌日。
天刚亮,一群汉子就在毕家院子里聚集了。
目测二三十号人,人人手里都拿着家伙什,准备大干一场。
苏怡看得直皱眉,这架势不打个大家伙怕是收不了手。
只是:“你的身体现在还没恢复好,不能用劲,不能有大动作,你别往前冲,也别去深处,带着他们找找野兔,打打野鸡就行。”
苏怡拽着毕承志偷偷交代。
毕承志抱了抱媳妇:“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们也别太累,当玩一样捡些东西就好,没必要跟其他人一样。”
“我知道,背篓里准备了水和吃的,快去吧,注意安全啊。”
小两口偷偷说小话,其他人看到了也假装没看到。
只是等毕承志出去,一个个脸上全是揶揄。
饶是毕承志一张冷脸都差点绷不住,只得招呼人赶紧上山。
这会还早,等他们离开,毕家才开始准备早饭。
熬了红薯粥,贴了饼子,又炖了一大碗鸡蛋羹一家人分着吃,就着小咸菜,吃得满足。
饭后,将毕爷放到特制的轮椅上,由苏姥爷带着在村子里转转。
其他人继续昨天的事。
上午,团子继续跟着哥哥姐姐们行动。
今天换了个方向,砍柴的人不少,常去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几人走远了些。
毕木森特地带着几人去了个比较偏的地方,路这边不好走,来的人少,但柴多。
他们刚到就看到一棵一人环抱的枯树横在路边,没人动弹。
即便是枯树,也很大,一般人还真弄不动。
他们今天合力将这棵树弄回去,能抵三天的收获。
“先砍下来,待会我们再抬回去。
木芽,你乖乖的,别跑远了,知不知道?”
“知道啦。”团子拍着小肚子保证。
毕木森四人围着枯树忙活。
团子在一旁看了会热闹,就被地上零星散落的松塔吸引。
松塔基本上都是空的,但不妨碍团子捡得高兴。
捡一个扔一个,一个人玩得特别有劲。
一路捡,不知不觉就走远了些。
听到有声音,垫着胖脚脚看过去,远远的看到山梁上,几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正在捡地上那些掉落的小枯枝。
而严玉枝竟然也在旁边,特别殷勤的帮忙。
团子眨眨眼,觉得好奇,看得很认真。
大概是她的视线太火热,严玉枝下意识往这边看,和团子黑亮的大眼睛对上。
莫名的,她觉得心口一跳。
收回视线,跟身边老人说了句什么,从另一边走了。
直到她离开,老人才抬头,一张木然的老脸没有任何情绪。
麻木,冷漠,看向严玉枝的视线更是带上了阴鸷。
他活了大半辈子,明白没有平白无故的讨好。
这人不是在他身上图谋什么,就是那些人派来的。
呵,还真是不死心啊。
一扭头,一张放大的胖脸蛋突然怼在他跟前,几乎跟他脸贴脸,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奶香味熏得他心跳加速。
老爷子从惊吓到惊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整个人激动到无以言表。
团子咧着小嘴掏出糖:“吃。”
老爷子颤巍巍的接手里,刚要说话,团子却扭头迈着小短腿跑了。
“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周燕姐姐,你们快来啊。”
四人听到喊声,半点不敢耽误,忙朝团子跑过去。
老爷子看着跑近几人里的熟悉面孔,浑身都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木芽怎么了?”
“帮老爷爷捡柴呀。”
毕木森毕木林和周燕都有些愣怔,毕木舟却僵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团子跑过去拉住他的手:“三哥哥快来啊,帮老爷爷捡柴。
大哥哥二哥哥,周燕姐姐,你们也快点去帮忙啊。”
三人有些莫名,想跟团子说,不能和这些人走太近。
但对上团子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过去帮忙。
一群老爷子老太太见了,有麻木无视的,也有感激道谢的。
毕木舟走到老爷子面前,红着眼眶,不知道怎么动作。
团子蹲在两人跟前,望着老爷子道:“这是木芽三哥哥,叫毕木舟,爸爸取的名字,我大哥哥叫毕木森,二哥哥叫毕木林,我叫毕木芽,老爷爷叫什么啊?”
“我我我……”老爷子觉得喉咙干涩:“钱廷义。”
团子咯咯乐了一声:“钱爷爷好。”
喊完人,又跑去其他人身边交谈,小小一只,是个社交悍匪,一点不认生,谁都能说上几句。
说完她还给糖。
再冷漠防备的人,也做不到拒绝三岁崽崽的善意。
团子高高兴兴做完善财童子,又做小监工,督促哥哥姐姐们好好干活。
四人哭笑不得,给老头老太太们,一人捡了一小捆,送下山后,才继续忙自己的。
毕木舟全程激动异常,毕木森三人觉得奇怪,却没多问。
回去的路上,四人抬着四五米长的枯树,走前面,团子跌跌撞撞走后面。
挥着胖抓子给哥哥姐姐加油。
今天的小监工,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