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年以最快速度赶到江澜壹号,输入密码开门,找到断路器,将跳闸的开关推了上去。
随着接连的“滴”声响起,房间恢复光亮。
他长腿阔步走到主卧,推开浴室的门,就看见未着寸缕的傅南星,正抱膝坐在墙角瑟瑟发抖。
他拽了条浴巾将人包裹,俯身抱起放到床上,被子一掀,一盖。
就在他准备出去倒杯温水时,袖口便被女人湿漉漉的手拽住了一角,“瑾年,先陪陪我…”
司瑾年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卧室里所有的灯,“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
傅南星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充满惊惧的眼睛,“我、我有点儿冷。”
“我去倒热水!”
“瑾年哥!”女人泪波连连,声音哽咽,“你抱抱我,就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
司瑾年顿住脚步,贴着床边坐下,压住傅南星意欲掀开的被子,“你也说过是小时候的事了,我们现在这样,不合适。”
“可是…可是我好怕,每次犯病的时候,我都很渴望你的怀抱…仿佛,你有种魔力,能治愈我幽闭恐惧症的魔力!”
“我不是心理医生,更没有你说的那种魔力,你要是还觉得难受,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傅南星不懂,既然她的一个电话就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为什么又要表现出一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以她在他心中的分量,难道还吝啬给予一个拥抱吗?
突然,客厅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司瑾年警惕起身,“我去看看。”
只见傅南星动作迅速地从床上坐起,展开纤细的手臂从后面圈住男人遒劲的臀胯,“瑾年哥别走我害怕!”
没想到她会突然抱住他,司瑾年下意识举高双手做投降状。
她的体温透过轻薄的布料渗透到他的腰臀间,她的手已经接近私密位置边缘,立刻引起了他强烈的生理不适。
“南星,松手!”
司瑾年既不想碰她、也不想伤她,隐忍且不悦的语气却被傅南星曲解成对她的撩拨起了反应。
她没松手,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瑾年哥,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是不是?”
还没等司瑾年回答,就听见门口处传来的惊声尖叫,“囡囡,你你你,他他他,你们,你们…”
傅南星连忙松开手,即刻躲进被子里,“你们怎么来了呀?”
司瑾年转过身,就看见一对目瞪口呆的中年夫妻,外加一个一脸坏笑、上蹿下跳的傅知亦。
司瑾年冷静淡然,全然没有被窥探的窘迫。
微微整理一下西裤的褶皱,走到他们面前,很有礼貌地微微颔首,“傅总,好久不见。”
虽然傅渊一直都很欣赏司瑾年,也知道南星倾心于他,可真当亲眼所见时,还是不免痛心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
见他脸色不对,一旁的林墨染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二话不说倒出几粒给傅渊怼嘴里了。
傅知亦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司瑾年,“呦,脸上都挂彩了还不消停?用不用我们回避,你们继续啊?”
刚想把药放回去的林墨染,瞪了一眼身后的傅知亦,又倒出几粒塞傅渊嘴里了。
傅渊剑眉星目,气质斐然,说话亦掷地有声,“穿好衣服出来。”
半晌后,傅南星一身纯白色棉质家居服出来,头发用白色弹力绑带扎了个丸子头。
不施粉黛,样貌清丽,俨然豆蔻少女,是傅渊夫妇最喜欢的乖乖女模样。
她是懂怎么讨父母开心,傅渊的怒意减了一大半。
她自然而然坐到父亲身边,看着助理苏浅将刚刚煮好的龙井倒进每个人面前的茶杯里。
“傅知亦不喝茶,给他倒杯橙汁。”傅南星挽住傅渊的手臂,撒娇道:“不是说了我过几天就回淮都,你们怎么还过来了?”
傅渊看着自己女儿,凌厉的眼神中也有柔情,“故意没让苏浅告诉你,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倒是你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瞥了一眼司瑾年,“怎么,你们好事将近了?”
傅南星娇羞低头,傅知亦无情拆台,“拉倒吧,我看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否则早就满世界宣布了。”
傅南星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橙汁,没好气儿地说:“别喝了!”
司瑾年淡定表态,“傅总误会了,南星是我妹妹,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妹妹?”傅渊眉心拧成浅川,“你若当她是妹妹珍视,就不会允许她光着身子抱你!”
顿了顿,“我傅家毓秀名门,女儿大家闺秀,结婚前被看光身子,没有不负责任的道理。”
沉淀片刻,“南星不仅是我傅家的掌上明珠,优秀更是有目共睹,说句实在话,也就是南星中意你、护着你,否则就凭你碰了她,我定让你旧伤上面叠新伤!”
傅南星摇了摇傅渊的胳膊,“别这么凶,你会吓跑他的!”
“放心,爸爸为你做主,定不让这臭小子欺负你…”
倏地,傅渊摸到女儿小臂的异常。
他浓眉深蹙,缓缓向上撸起她的袖子。
透明的防水贴下面,横亘了一条足足有20厘米长的伤疤。
这哪里是伤在傅南星的手臂上,简直是深剜在傅渊心口尖儿!
“这就是司先生说的,把我女儿当妹妹保护?南星舍弃自家产业,恪尽职守为你守了三年的洛城大本营,如今你南风集团如日中天,就要过河拆桥,不仅伤我南星的心,还要伤害她身吗!”
傅南星连忙放下袖子盖住,“爸爸,跟瑾年没关系,是他侄女不小心弄的!伤心伤身都没有,您话说得太重,倒是伤感情呢!”
傅知亦一听这话急了。
他老子什么脾性他最清楚,恐怕下一步就要刨根问底这个“侄女”的错处。
祸及司苒,他是万万不依的!
“姐!说你的事儿呢,别往其他地方扯!你年纪也不小了,司先生若是有意接手咱就把这事儿定下来,趁爸妈都在,还能拜访一下亲家。”
无稽之谈!
司瑾年无奈勾唇,“怎么,连谈恋爱的过程都没有,直接逼婚了?”
傅南星蜷了蜷放在膝盖上的手指。
她转向傅渊,神色严肃,“爸爸,瑾年的为人我最了解,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他最清楚,相信,他早晚会给我个交代,您别逼他!”
“时候也不早了,苏浅,安排我父母和弟弟的房间,瑾年,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