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顾南枝惊叫一声,一双盈盈闪烁的水眸初露愕然之色,扭动的小蛮腰不断挣扎在他怀里,呈现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憨态。
男人眉头深深攒到一块,明显是不悦的,却只是倦怠道“别怕!就算我现在有什么想法,也有心无力做。”说着,两只结实的臂膀用力一收,便将她牢牢桎梏在他硬朗的怀抱里。
说是这样说,可她还是怕,小声警告他“你快点放开我,等下有人开门进来看到怎么办?”
傅既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舔唇笑了笑,闭阖着眸子,坏心眼道“那就跟他们说顾助理想勾引我,准备要对我用强的!”
“你……”她一整晚的气积攒在心田里无处可发泄,便又哭了。
男人听到耳垂边丝丝传来抑压过的哽咽声,才旋即睁开双眸,剑眉轻轻蹙拢起,有一丝的困惑与不解。
她有什么好哭的?
应该他哭才对吧!
却只是无奈叹出一口气,随即抬起一只手,帮她揩掉脸颊上的晶莹泪珠,轻哄道“好啦!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不关你的事!你就会欺负我。”她搡开他的手,嘴上说着些训斥他的话,却又将脸埋进他的胸腔里忍声抽泣着,恍神间,会给人一种若即若离,欲拒还迎的假象。
气氛有些暧昧……
傅既琛有一瞬的心乱如麻,不禁将她揽得更紧,也更为用力。
感受着彼此肌肤即时传来的温热,那晚的点滴悉数涌上心扉,随之嗤笑揶揄她“都不知道你在矜持什么?不该看的都看了,不该摸的也全摸过,现在抱一下怎么了?有必要这么抗拒吗?”
她听后刹那怔住,一想到那晚俩人赤身相对的画面,只觉得心间在打颤,周身麻辣辣的炙热与滚烫,羞涩的她顷刻举起一只纤纤玉手,封住男人胡说八道的嘴。
脸颊晕晕红,娇嗔谴责道“不准你再说!”
被捂住嘴巴的男人先是一愣,旋即两眼微弯,厚实的一只大掌顺势裹住她的手腕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手腕节上的细皮嫩肉,须臾之后,缓慢拉开她捂住人嘴的小纤手,深情对看着她,保证道“好!我不说。”紧接着,又将她圆溜溜的脑袋瓜子摁进他宽敞的怀抱里,温柔爱抚再道“睡吧!你一整晚都没睡,黑眼圈都快跑出来吓唬人了。”
她听后立马就羞住,生气驳道“我哪有黑眼圈?”接着气呼呼又道“就算要睡也不是在这里睡,你快点放开我。”说完,四肢便又不安分开始猛挣扎起来。
傅既琛没有放开她,只闭阖着双眼,任由她在他怀里造作,片刻之后,才轻声嘘了一声,慢慢说“别动!我真的累了,就让我抱抱你。”
她闻言整一个僵住,立即就规矩起来,没有再动。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鼻子酸酸涩涩的,便乖顺将自己的小脸蛋搁放到他的颈窝处,安详感受着他大动脉传来的翕小律动节奏。
淡淡的酒气,没有一丝烟味,夹杂着些许的木质松香调。
这就是今晚的他。
不,应该说已经是早上了。
从昨晚直至到今早他都没睡。
他不比自己,作为集团决策人,应该九点多就已经得知消息往公司赶,然后十点左右召集众人,到了十一点,便将所有信息在大脑里快速罗列、排序、整合、抽取……
大大小小,事无巨细。
又要开会,又要逐个审问,调查事情起因经过结果,还要统筹大局,将每个决策方案落实到点子上。
每一步,每一环节,无不伤神又耗气。
这脑细胞还够用吗?
即便是铁打的也会累,更何况只是个人。
她突然又想哭了,如果不是自己犯蠢,就不会连累到哥哥,还让那么多人跟着受罪。
她该死!
一想到这,抽抽泣泣的泪扑簌而至,她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落泪了,只嘴角咕哝,不停在说“哥哥,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我真的不是故意……我当时判断经销商资质出了问题,可……那时赵主管说……”
男人静静听着这些囫囵呜呼的话,一手揽住她的细腰,一手轻捋着她的后脑勺,没有睁开双眼,只轻声对她说“别哭,这事不怪你,即便没有你,纪程鸣也会换个空子钻,该发生的都会发生,只不过恰好经你手而已。”
他忽而把话停住,缓慢睁开双眼,瞧着泪目的她,严肃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要做的不单止是哭,还要从中吸取教训,告诫自己别让这种事再次发生,这才是最重要的,人生在世谁还没犯过糊涂账,关键是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明白吗?”
傅既琛用手捧住她的脸,一点一点将其眼泪抹干,俊美的脸庞写满担忧的神色,低声叹出一口气,逐又说“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真的要追究下来,你是脱不了干系的,答应我,下次再也不要犯这种傻了。”说完,宽厚的手掌放下她白皙的娇容,又一次将她往怀里揽去。
顾南枝柔软玲珑的身段安静伏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心脏传来的阵阵急促音,心里除了后悔还是后悔莫及。
“嗯。”她泪已止住,声线难免还遗留着几分哽咽音,颤颤巍巍说“哥哥,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会犯了,谢谢你。”
傅既琛讪然一声笑,轻哂道“好像很久没听你说谢谢了,想想还挺怀念的。”
她听后,喉咙瞬间就硬了,双手主动环上他的腰,嘟囔道“谢谢谢谢谢谢……你如果想听,我以后每天都跟你说一遍。”
他没敢将她的话往心里装去,因为她总爱对他撒谎。
只戏谑调侃她,道“你不止要谢我,还要多谢刚才在这里帮你求情的人,不然这事还真不好收场,不过……”他话语一停,掀起薄唇,没个正经接着说“不过最应该感谢的人还是你自己,眼泪说来就来,搞得站你旁边,不帮你求情的人都不是人了。”
“你……你还笑!”顾南枝气急,冲他胸膛轻拍一掌,娇嗔道“你正经一点行不行!我那不是演的,人家当时真的真的很难过!”
“那现在呢?”他垂下眸子紧盯她,继续追着问“现在还会难过吗?”
她猛然顿住,面色难堪,没回话,快速避开他柔情的目光。
这种事怎么可能不难过?
只是她在他面前没资格谈起这份难过,毕竟现在该焦头烂额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哥哥,对不起!”她羞愧闭阖双眸,又一次重复这句话。
只觉得除了这句话,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傅既琛仍垂眸看着她,抬起手,将她脸颊侧端被泪水打湿的碎发,根根别到耳后,用宽慰的声音说“想什么呢?别胡思乱想!你即便想再多又帮不上忙,不是自寻烦恼吗?停职的这两个星期什么都别看,什么都别想,待在家里吃好喝好睡好,又或者找个地方旅游散散心,也挺不错的。”他默了一默,后又认真道“总之,别关注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评论,除了影响心情,没任何好处。听到没?”
“嗯,我知道了。”她在他怀里软糯回应着,过了好一会,还是忧思过重,气结心田,又问“哥哥,这事要多久才能平息?新达亚整一条生产线真的要切掉吗?”
“谁知道呢?”傅既琛闭阖着双眼,嗓音低沉“只能见机行事,保守估计最快也要一个多月,现在也只是舆论战,等热度褪去,后面才是……”
说着说着,声线愈发模糊不清,渐渐地就熟睡了过去。
他很少会这样,看来真的是累了。
顾南枝微仰起头,纤细修长的五指轻轻抚摸着他沉睡的俊颜,没有离开,在他脸颊与额间浅吻过后,便再一次环上他矫健的腰身,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处,贪婪感受他的一切,与他呼吸同在,心跳同在,一同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