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彤拉住莫沾衣,指着她身上微乱的头发和湿衣服,“郁寒深把我女儿欺负成这样,在场的可都是证人。”
司桐神色不变,清冷地望着莫沾衣稍显狼狈的样子。
片刻,缓缓一笑:“姑姑这话说得叫人听不懂,您怎么就断定寒深欺负了表姐?”
她对上莫沾衣躲闪的眼神,“表姐来我房间是找我的?”
“可是我跟你的交情,似乎没好到可以晚上进对方房间的地步。”
“况且我不在房内,你若是正常来找我,正常敲门,那必然是寒深给你开门,他会告诉你我不在,这时候你应该出于避嫌的考虑,主动离开。”
“可是你不但没离开,还进去了,这我倒是要问问表姐,你是想要干什么?”
司桐一字一句,说得平静淡定,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开莫沾衣的遮羞布。
莫沾衣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该配合这么荒唐的事,一念之差,让自己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司桐轻转美眸,看向司瑾彤,淡笑:“姑姑,你们家的家教,真是有意思。”
伶牙俐齿的一番话,让司瑾彤的脸色青了青。
“少在这巧言狡辩。”司瑾彤冷笑:“这里是司家老宅,沾衣是司家的表小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谁知道是不是郁寒深见色起意,把沾衣拉进房里行不轨之事,毕竟他今晚可是喝了不少红酒,说不准酒后乱性了。”
“今天这事必须给沾衣一个交代,否则我就报警,堂堂煌盛集团的老总居然做这种不要脸的事,就该让整个海城的人都知道。”
司桐定定地注视司瑾彤,“姑姑,你确定表姐是被我房间里的人欺辱了?”
她说的是‘我房间里的人’,而不是‘郁寒深’。
司瑾彤没留意到这个细节,下意识接话:“不然呢?难道沾衣是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司桐听了,点点头,转身看向垂眉敛目站在一旁、恨不得耳朵聋掉的几个女佣。
“你们都听见了,沾衣小姐被我房间里的人毁了清白,既如此,我们肯定是不能放过凶手,大家跟我一起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欺负了沾衣小姐。”
她这话说出来,司瑾彤总算回过味,司桐这是在说她房间里的不是郁寒深,欺负莫沾衣的也不是他。
司瑾彤在心里冷笑,真是能装腔作势,她房间,除了郁寒深,还能有谁在?
同时又觉得司桐愚蠢,居然主动叫人进去看郁寒深此时失控的状态。
等大家看到了,不用她多说什么,郁寒深酒后乱性意图侵犯妻子表姐的丑事,就坐实了。
“不行!”莫沾衣却开口反对,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哀求地看着司瑾彤,“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什么都没发生,求你了,你别闹了。”
司瑾彤不耐烦地推开莫沾衣,按照她的计划,应该是引着众人闯进司桐的卧室里,把郁寒深侵犯莫沾衣的一幕抓个现行。
谁知道莫沾衣这么没用,连神志不清的郁寒深都拿不下。
“你是受害者,你慌什么?”司瑾彤语气不悦。
莫沾衣都快急哭了。
司老夫人这时候开口:“我相信沾衣说的什么都没发生,既然没事,就别堵在这吵吵闹闹。”
她又想粉饰太平揭过这件事。
司瑾彤还没出声反驳,司桐的声音先响起:
“奶奶,是姑姑一口咬定寒深欺负了表姐,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要是不弄清楚,不仅表姐的名声不好,寒深也声誉受损。”
“我不能任由别人污蔑我的丈夫,而且我相信我丈夫的为人,不会做出格的事,还是弄清楚比较好。”
司老夫人:“……”
司瑾彤觉得司桐真是蠢透了,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推开挡在门口的莫沾衣,带头拧开门把走进去。
司桐搀扶着司老夫人紧随其后,剩下的佣人陆陆续续跟在后面。
司家老宅的卧室面积大,装修奢华,布局复杂,司瑾彤的视线在房内搜寻一圈,没发现郁寒深的身影。
忽地,卫生间里传来男人压抑闷哼的声音。
司瑾彤脸色一喜,抬脚快步走过去。
可等她看清卫生间内的情形,表情猛地一变。
反应过来后立刻想阻止身后其他人来看,可已经来不及,所有人都看见了卫生间里的一幕。
莫煦北躺在放满水的浴缸里,表情痛苦,额角和脖侧暴起青筋,喘着粗气。
佣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其中一人脱口道:“天呐,欺负沾衣小姐的是大少爷?”
另一人说:“不、不会吧,他们可是亲兄妹……”
“都给我闭嘴!”司瑾彤的脸色难看,“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听见没?要是让我发现谁在外面大嘴巴,我一个不饶你们!滚!都滚!”
司瑾彤气急败坏地说完,恶狠狠地瞪着司桐。
司桐看向司瑾彤,缓缓弯起嘴角,“姑姑,这就是你说的玷污表姐清白的男人?真是叫人意外。”
司瑾彤的瞳孔几乎要喷出火苗,“小北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郁寒深呢?”
她这句话问得咬牙切齿,
不等司桐回答,一道低沉威严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司女士找我?”
司瑾彤循声看去,只见郁寒深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衬衫和西裤,单手插兜从门口气定神闲地踱步进来。
对上郁寒深清明又积威深重的眼睛,司瑾彤的后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股寒气。
这时候要是还意识不到被司桐和郁寒深摆了一道,那她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
“小北怎么会在你这里?还弄成这样?你对他做了什么?”司瑾彤很快冷静下来,决定打死不认,反正就算追究起来,有佣人顶着。
郁寒深走过来,搂住小妻子的腰,不咸不淡地开腔:“这就要问司女士和莫小姐了。”
司瑾彤:“小北是在你和司桐的房里出事,跟我和沾衣有什么关系?”
那边,莫煦北听见郁寒深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老胡还没来吗?我快要顶、顶不住了……”
郁寒深淡淡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回:“还要十分钟。”
司老夫人被莫煦北的样子吓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忙问:“你怎么回事?”
莫煦北急促地呼吸,艰难解释:“寒深叫我来说点事,我喝了佣人送给他的解酒汤,就这样了,我打电话叫老胡拿镇定剂过来,快到了。”
司老夫人立马听出郁寒深的解酒汤有问题,但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刚才沾衣来过?你跟她……”
莫煦北无力地摆摆手,“我还没难受到不认识亲妹妹的程度,刚才我骂了她一顿,给她撵走了。”
这话刚说完,楼下跑上来一个佣人,“门外来了位自称胡继承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