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桐因着和张启山之间的关系，可以在一旁进行旁听核对，不可以参与最终判决，这次针对张启山的除族，也就要由张瑞林主持，明玥进行最后的裁决。
本来张启山除族一事，根本不需要本家族人亲自上门，通常一张通知文件，收回对除族族人的扶持和资源即可。
亦或者直接让要除族的族人，自己来本家听判就行，完全没必要弄得如此兴师动众。
之所以会这么慎重，是因为明玥在长沙，又牵涉到族中计划，张启山的身份和他最近接触的人，又有那么一点点的特殊。
才索性让来长沙，支援保护明玥的本家族人，顺道将张启山的事情给处理了，之后好专心族中最后的收尾计划。
明玥见人都到齐了，点头道：“开始吧。”
“吱呀。”
长府大门关闭，通往会审空地的所有门窗都被关闭，长府戒严。
张瑞林拿起早就调查完毕，关于张启山的个人信息，朗声念道：“张启山，继承张泽专一支遗产，所有资源和人脉，都已经交由张启山管理。”
“张泽专本为本家族人，是族中五族老之子，因违背族规，由本家贬为旁支。”
“离开本家时，张泽专从本家带走本家族人二十二人，旁支族人一百零三人，其余资源中，全国药材店铺二十二家，商铺三十六家，酒楼十八家······”
张瑞桐，张启山，张日山等张启山这一支的旁支族人，静静听着张瑞林关于本家对张启山这一支的扶持和支出，以及通过本家人脉渠道，进行的各方交易等等。
“以上这些，除了已经死亡的族人，和在任务使用和反馈回族中的资源外，这一支族人的子嗣后代，门面店铺等资源，在张泽专亡故之后，都由张启山全部接手。”
“现在张启山申请除族，族中对张启山的一切扶持都将会收回，经过清算，张启山这些年由族中扶持下所得，将会对族中扶持进行偿还。”
“其中张启山继承由张泽专带走，属于族中的商铺、门面、地契等东西，都将会由族中收回······”
“张启山这一支在张启山除族之后，若有不愿意除族者，可现在对族中提交申请，并入其他旁支，亦或者可以单独为一支。”
等张瑞林将对张启山的调查，和对张启山这一支，判决处理结果念出来，之前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张启山，才惊觉他手中，握有的资产和各方面资源有多少。
又有多少是来自族中交付，又有多少是通过他父亲继承族中资源，供他消耗挥霍。
这一次通过本家对张启山的调查，可以说是将张启山名下，所有资产都给查个干净。
张启山身形微微抖动，神色间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微苦意，感受四周传来，在他这一支的其他旁支族人，看过来带着怒意的视线，让张启山不敢与他们进行对视。
张启山这一支的其他旁支族人，通过本家这一番调查通知，全都和相熟的族人交流起来。
所有人都打着手势，眉眼间传递着各自的意愿和消息，很快在空地上的旁支族人，就出现界限分明的距离。
张瑞桐看着空地上，划出界限的旁支族人，闭了闭眼，张启山有多少资产，又握着多少的资源，曾经身为族长的张瑞桐，比谁都清楚。
因为这里面有些东西，就是他拨给张泽专的，现在全被人给调查出来，他难辞其咎。
张瑞桐已经知道自己回到族中，会重新受到调查责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不会也被除族。
张瑞桐抬头不动声色地观察明玥的神色，明玥却是毫无任何神色，将张瑞桐的观察给逮个正着，手指无声地敲击椅子扶手，透露出几分对张瑞桐的不满。
张启山接过张瑞林，让人送过来关于他自己的调查文件，一页页翻看起来，这上面记载的有些东西，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张瑞林念完关于张启山这一支的调查和最终判决，给出一点时间，让这一支其他族人进行思考和衡量，转身拿起另一份关于张启山正式除族的赦令。
张瑞林将赦令递到明玥面前，道：“宗主，这是族中关于张启山的赦令，请宗主过目。”
赦令：张启山至日起，脱离张家，永除族籍，此后本人及其子嗣后代，永不入张家族谱，族中一切资源、人脉扶持皆断······
明玥看向还低着头看调查文件的张启山，默然地一言不发，明玥将手中的赦令递回去，对着张瑞林点头。
“允。”
一纸判决下达，决定了张启山未来中，艰难前行的前程。
在张家原本的族规中，是没有除族这一条规定，犯下大罪的族人，都是直接进行处决，不留性命。
剩下不至于处决性命，又确实犯错的族人，都是在族中进行职位降罚，乃至最后直接被贬为杂役，终身不得出某个院子，等同于幽禁。
除族，是明玥修改族规后，重新使用的张家族规，不愿意待在家族中，甚至不愿意担起家族使命的，都可以进行除族离开。
但这离开了，也就永远都无法回来。
除族，不仅是在族谱中划去名字这么简单，而是会包括他们子孙后代在内，就算他们这些除族的族人中，出现血脉浓度非常高的传承者，也不会被族中接回族内，提供任何庇佑。
是要将除族的族人，彻底在族中消除，故而脱离张家的族人，不是出族，而是更为直接的除族。
太过明白这里面，关于子孙后代的利害关系，知道血脉传承者在世俗挣扎的另类，张瑞桐才要来见张启山，想要他改变这个主意，可现在看来，他来不来，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张瑞桐看着一意孤行的张启山，最终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所有情绪，目光平静地接受这个最终的结果。
该做的，他都做了，不能做的，他也做了，一切都是张启山自己的选择，一切后果也该由他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