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救下她的时候,她以为那是自己的神明。
但接踵而来的,是蓬莱都皇子,是江陵侯爷,是花枝楼老鸨,是万庆王。
从一开始,她就注定不能从中脱身。
头发随着林挽青将她丢到床上的动作松散开,姚荀慌得不行,却还是假意摸上了头上的发簪。
林挽青身为帝王,又向来贪恋女色,一眼便看出姚荀的意图,大掌用力,锁住姚荀的双手手腕举过头顶:“省省力气,本王怕你等下连叫的声音都没有了。”
此刻的姚荀,不着一物,宛若一件玩物,被林挽青玩弄于股掌间。
林挽青眉眼噙着妖媚至极的冷意,另一只手拿起姚荀方才已经从发中拔出的发簪,放在鼻前轻嗅过,把玩了起来:“怎么,想把它刺向本王哪里?”
“这里?”
“这里?”
“还是这里?”
每言语一句,林挽青就握着姚荀的手指向自己身体的一个地方,直至最后,姚荀身子又一次僵住,满脸煞白。
“欲擒故纵这一招,本王早就看腻了。”
“你是想……”
没等林挽青继续说下去,姚荀只看到眼前的烛火晃动了一瞬,旋即男子重重栽在了自己身上。
身子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姚荀眸里是盈盈的水光,感受到自己和男子肌肤相亲心头便阵阵作呕:“公子。”
“公子?”
尝试性唤了两声未得到回应,姚荀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林挽青推开,慌不迭起身赤脚站在了地上。
六皇子给的药果真有奇效。
她将药涂在了发簪上,本想着自己动手,没料到林挽青自己嗅了上去。
赤脚站在地上,姚荀大口大口喘着气,身子抖得不像样子,口腹一阵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林挽青躺在床上,像是沉沉睡死了过去。
抬手胡乱抹掉脸上的泪,姚荀转身去了衣架旁开始摸林挽青的衣服。
不出片刻,轻而易举在林挽青的袖袋中摸出了小章,心里重重松了口气,姚荀将那小章死死攥紧在手里,像是抓住了自己的命。
这个小章,能够救她父母弟弟的命。
下一刻,略显滚烫的大掌自她的后背抚摸上她的脖颈,男人如鬼魅的声音里带着些冷笑:“这样的小章本王还有很多个,你若喜欢,直说了本王便送你。”
“但你偷,就由不得本王了。”
林挽青虽不懂药理毒物,但却天生有一个灵敏的鼻子,从接触这个花魁起,他就嗅到,姚荀的身上带了毒。
摸上女子脖颈的手陡然重力,死死掐住了姚荀的脖子。
姚荀甚至没来得及开口多说一句话,整个身子已经被掐着离了地面。
呼吸逐渐困难,姚荀双脚胡乱蹬着,那只本攥紧在手里的小章也应声掉在了地上。
直至再也吸不上来气,姚荀胡乱挥着的动作也逐渐没了气力,眼前猛然一黑,姚荀知道,这一次,自己要死了。
林挽青满意地勾起一个笑,大掌忽然松了劲,像丢破布一样,将姚荀丢在了地上,伸手扯下自己的衣袍懒懒披好,低下头,伸出脚踩在了姚荀的手腕上:
“谁让你偷的?”
姚荀一身赤裸蜷缩着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脖颈疯狂咳嗽着,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踩得生疼,身子抖得不像话:“不知道……我不知道……”
闻声,林挽青笑得愈发放肆,脚下猛然一个用力,毫不犹豫径直将姚荀的手腕骨头踩断。
“啊——!”姚荀的尖叫甚至没能完全出口,浑身因为疼痛再没了出声的气力。
“不要紧,明日就能知道了。”
旋即,林挽青蹲下身子,大掌再一次掐住了姚荀的下巴,神色如鬼魅一般笑得妖媚:“可惜了,这么貌美的一张脸。”
姚荀脑中一片空白,眸子无神不知看向了哪处,只有浑身的疼痛和心里的恐惧涌上将她整个心吞噬。
……
隔日,日上三竿。
李姝已经是第三次往内殿跑了,探头探脑往里看去,姜离还躺在床上,和她上次进来的区别大概也就是换个了睡姿再无其他。
“郡主,大殿那边又来人催了。”李姝想了想,还是伸手将帘帐挑起挂好。
大抵穿越过来的唯一好处就是自己做了郡主,不用上班,想睡到几点是几点。
姜离翻了身,冲床里滚了滚,嘴里嘟囔着:“午时才开席,去这么早干什么。”
李姝往桌边瞧了瞧,见昨天摆着的梅子糕没有动,走到床头边将醒神香点上:“昨夜皇上差人送了新的裙袍来,让郡主今天参宴的时候穿呢。”
姜离睡意无了大半,睁大眼睛看着床里侧的花纹,腹诽着这老皇帝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不穿。”
李姝轻轻笑了笑,转身去外间取了那套衣服重又走了进来,唰的展开:“很好看的郡主。”
皱着眉头转身去看,姜离嘴角隐隐抽搐了两下。
好好好,果然不出她所料,又是清一色的粉色衣裙。
老皇帝的确对自己很纵容,但几乎没什么赏赐,但凡赏赐里头有布匹或是成衣,必定皆是粉色。
“不穿,拿我那套深蓝色的来。”睡意全无,姜离坐起身,伸手招了招枕头边李姝燃的醒神香。
李姝眼睛眨了眨,往床边凑了过去:“郡主,这次三合宴皇后和公主都不出席,你可是蓬莱都唯一一位女眷呢。”
姜离放下手里的小香炉,眉头紧蹙:“萧雪也不参加?”
嘟了嘟嘴,李姝点点头:“昨儿个送衣服来的小太监是这么说的呢,还说让郡主好好点妆一下。”
视线再度扫看过那件娇嫩粉色的衣裙,姜离有些无奈地撇撇嘴,末了,伸手接了过来:“穿可以,我可不想点妆。”
说到底,她虽蛮横,但大是大非上还是有自己的考量。
李姝再度点点头,放下衣服,转身去端桌上的梅子糕:“郡主不爱吃奴婢做的糕点吗?”
姜离一边穿着衣服,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昨日太困了便没有吃。”
“没事,奴婢还学了许多新的糕点,等以后慢慢做给郡主吃。”李姝笑了笑,端着盘子走了出去。
姜离应了两声,开始研究起手上这套看起来繁复实际上更繁复的衣裙。
李姝迈出殿门,回身看了一眼里头,又垂眼看向已经没有昨日热腾腾时好看的梅子糕,踏步走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