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整个顶层都是祁蘅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高楼林立的成光市。
绚烂的阳光洒进来,自云窗向下看,来往的打工人像是蚁巢的工蚁。
不远处属于祁氏的商圈,立着巨大祁氏标志,外观华丽,内部商铺林立。
人群攒动处是纸醉金迷的消费场,能从这里俯瞰出成光市的繁华。
也能感受到名利场上权势中心的风起云涌。
祁蘅推门而入,就看到于谦正探着脑袋往楼下张望。
他松了松领带,将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一边后,
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大马金刀的姿势,惬意懒散的像是刚捕完猎的狮子。
“活腻了?”
他眸光疏离淡漠,嗓音沉稳的像是在问,吃了吗?
但实际出口话,却让于谦想扁他一顿。
“你说你天天在这儿,就不恐高吗?我看着都心慌!”
祁蘅撑着头,瞥了一眼于谦那副又怂又好奇的样子。
“心慌还看,是不是贱?”
于谦顿时气的掉转头来想给祁蘅两拳,却在距离他一步距离的位置突然停住了脚步。
祁蘅看起来心情不错,以往跟祁家人开完会回来都是一脸不耐烦。
今天倒是奇怪了,还有心情来毒舌自己。
但是祁蘅这小子心脏得很,越是心情不错,就越是爱整人。
他看着祁蘅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见他手腕微微转动,
就知道自己刚要是过去了,绝对会被撩翻在地。
这让他想起刚认识祁蘅的时候,有次被他毒舌,
想再背后绊他一下,脚刚伸出去,就被这小子拽着胳膊往前一带,
差点一头撞电线杆子上,要不是祁蘅还算有点人性,揪着他后脖颈,当场就得破相。
“祁言是不是得绝症了?”
不知道祁蘅的好心情从何而来,他忍不住调侃道。
张盛鸣抱着祁家人签好的文件刚进来,就看到于谦指着祁蘅喊道。
“把你的红本子收起来!太碍眼了!你这么对一个单身狗还有人性吗?”
张盛鸣腹诽,人性?他家总裁什么时候有过?
祁蘅宝贝一般的把结婚证收好,笑着沉声道。
“好好珍惜你能看见国家证书的机会吧,说不定这辈子,你就只能见到这本子一次。”
于谦被气的满屋子乱转,最后拉住张盛鸣吐槽道。
“鸣鸣啊!!!咱俩辞职吧!这玩意儿太狗了!我刚跟他说工作,他全程举着他的红本子,问我孤寡老人会不会被护工打死。”
张盛鸣躲开他,表忠心的站到祁蘅身边,推了推眼镜,义正言辞。
“你别想砸我的金饭碗!我的职业素养绝不允许我背叛给我买房买车的衣食父母!”
说着就把手里的责任书整理好,放进祁蘅的其中一个保险柜里。
于谦撇嘴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向资本主义低头的懦夫!”
张盛鸣头也不抬的锁好保险柜说道,“祁总,责任书全部签完了,接下来怎么办?”
于谦闻言抱臂看向祁蘅,挑眉笑道:“祁言真的跟你是一个爹生的吗?他怎么活得跟小脑萎缩似的。”
“你都提前把责任书准备好了,直接把陷阱两个字舞到他脸上,他还敢签,我是真的佩服。”
祁蘅:“通知徐鸿俊,在国外周转的那笔祁氏的资金,可以用了。”
张盛鸣点头立刻去办。
于谦无语摇头:“你之前一直让我大批从国外买一些医疗科技领域的专利,什么亏买什么。又投资了不少亏损的项目,合着这笔钱全部‘亏到’徐鸿俊名下了。”
祁蘅把一份文件递给他,神情平淡,从容一笑。
“祁氏该还给祁言了,珍世集团也不用在藏着了。”
不管认识祁蘅多久,于谦也还是会被他的手段和心思所震惊。
同校的教授评价祁蘅,多智近妖,又疯又邪,真是一点没错。
“三年前你让徐鸿俊创立珍世集团,这两年更是暗地里将祁氏的资源和项目转移给了珍世。祁氏的资金链早就岌岌可危了,一旦你放手,就是大厦将倾。祁言却满心满眼都在和你争夺祁氏,真是蠢的可怕。”
祁蘅看向他,笑着说道。
“过段时间,你我找个机会翻脸,想必祁言会很兴奋。这样你去珍世前,不但能带走自己手里所有的资源,说不定还能从祁言手里捞不少好处。\"
\"到时候他给你多少就看你的本事,都算你的私产,不用上交。”
于谦顿时眉开眼笑:“我的好师弟!好老板!你和符珍小姐真是绝配,顶配,天仙配!”
祁蘅本来没什么表情,对这句话却很是受用,笑着起身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处理文件。
于谦凑上去,坐在他对面说道。
“祁氏在医疗科技项目上面亏损的数十亿,被你周转出去,然后你又自己填上,这中间的差价算下来,相当于一来一回,咱们一分钱没花。白用祁氏的资源和钱,推进了项目。”
“而实际上国外的科研团队进展非常顺利,日后估计能改变帝国在国际上,医疗科研领域的发言权。祁言却跑到祁家煽动所有人放弃了这么大的利益,我担心最后爆出来,他会被你气的狗急跳墙!”
“他以前可没少找人对你下死手,这两年咱们严防严查,他怕留下把柄才收手了不少。你这次挖这么大个火坑给他跳,我怕他到时候真的急眼了,跟你玩命。”
祁蘅闻言,薄唇边不由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你放心,他比谁都惜命。”
于谦看着他垂眸处理工作,神色晦暗不明,不由得想到了符珍。
他试探性的轻声开口,
“你不会故意留着空子给祁言吧?想让符珍彻底恨上符家和祁家。你是不是还算计了林家?”
祁蘅手微微一顿,并不接话,淡淡看了于谦一眼,眼里暗含警告。
于谦却有些急了,猛的站起来,椅子发出的响动,让祁蘅不耐的蹙眉。
他脸色阴沉下来,看向于谦的目光中带着黯然,显然有着自己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你结婚证都领了!还在担心什么?!你用自己的安危去试探符珍,要是被她知道...”
祁蘅打断了他的话,低沉阴冷的嗓音悠悠响起。
“这不是试探,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于谦定定的看着他,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祁蘅,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打算。
他心里是巨大的无力,从他认识祁蘅到真的把他当成兄弟开始。
除了事业,他很心疼这个小他几岁的弟弟,所以一直一心一意的帮他。
祁蘅强大,做事沉稳,但是只有符珍,只要遇到与符珍有关的事,他就会完全乱了分寸。
祁蘅身边信任的人都知道符珍是他不能触碰的隐疾,一旦涉及符珍就会让他疯魔。
他看到祁蘅眼底的决绝,想劝他却难以开口。
他见过祁蘅发病的时候,见过他站在祁氏顶楼想要一跃而下的时候,那些瞬间都和符珍有关。
那个他想要的答案是他心底几乎疯魔的执念,于他而言比他的命更重要。
那不是他可以阻止的。
于谦沉默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离开。
祁蘅定定的看着手里的结婚证,指尖抚摸过上面两人的名字。
他轻声开口,带着隐秘的苦痛和心酸。
“姐姐,对不起。我信你,但是我信不过我自己,就这一次,让我赌一次。\"
\"赌你会因为怜悯而爱我,会在我与你曾经的牵绊为敌时选我,这一局不论输赢我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