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伊薇尔的提问，诺克斯依旧保持着沉默，空洞的眼神宛如死寂的湖水，让伊薇尔无从下手进行进一步的审查…
    “咳咳，局长…”洛墨忍不住开口，“能把卷宗给我看看么？”
    伊薇尔当然不会拒绝，毕竟洛墨可是名义上的顾问。
    洛墨翻看着卷宗，发现上面关于“禁闭者死神”的案件里的受害者基本上遍布辛迪加和新城，而受害者的身份也括含有普通市民，商人，黑帮乃至fac的军官…
    这一点就很奇怪了。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能进卡池的禁闭者基本上不会是那种无恶不作，唯恐天下不乱的崽种，而诺克斯的这个行为不亚于说满世界的去搞人。
    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些受害者似乎都没有什么共同点，那诺克斯弄他们的原因是什么呢？
    又或者说…诺克斯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得不去…
    洛墨翻看了一下卷宗后就将其还给伊薇尔，并低声在她耳边说：“念一下受害者名字，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不管诺克斯动手的目的是什么，洛墨坚信着其中肯定有原因，但这些原因里绝对不包括“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伊薇尔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诺克斯：“不如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吧，红隼俱乐部前首领乌斯曼，新城能源商人洛维·丹特，fac…”
    “诶？！等等！”
    “怎么了？”伊薇尔疑惑的看向洛墨，“有什么问题吗？”
    “你确定是洛维·丹特？”洛墨伸长脖子看过去，“不是哈维·丹特？”
    伊薇尔见状，还真就仔细看了看：“嗯，的确是洛维·丹特，怎么了？”
    难道说这个叫哈维·丹特的人有什么特殊性？
    “哦，没事。”洛墨耸了耸肩，“你继续。”
    伊薇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现在真的很想扁这家伙一顿…
    “名字没有意义…”
    就在伊薇尔准备继续念“受害者名单”时，诺克斯却再次开口。
    “什么意思？”伊薇尔眉头微蹙。
    “我不记得他们的名字。”诺克斯淡漠道。
    “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伊薇尔有些诧异，“那你为什么要对他们动手？”
    你都不认识别人就对别人动手？
    这算什么道理？
    狂厄级禁闭者都这么疯的吗？
    哪怕是自己养的那个“锈河电锯杀人狂”都没这么离谱啊！
    “因为我听到了他们的心声…”诺克斯平静的开口，“那些呼唤…他们想活下去…”
    “他们想活下去？然后你杀了他们？”伊薇尔不免有些动怒，“这算是什么道理？你杀了那些人是因为他们想活下去？”
    “冷静，冷静。”洛墨安抚着伊薇尔，“别生气，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诺克斯冷漠的目光与愤怒的伊薇尔对视起来：“我在救他们…”
    “救？”
    “对…只有消除隔阂，才能抵抗内海的召唤。”
    知道内海？
    说明并不是理智不清醒，至少知道内海…
    但就是这智商可能…
    “你指的召唤，是什么？”洛墨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问道，“内海的召唤是什么意思？”
    然而诺克斯又不开口了…
    “诶？不是…”洛墨这下也怒了，“她问你你就说，我问你你就闭嘴，几个意思？看不起我吗？”
    就算你长得好看也不代表你能为所欲为啊！
    我好歹也是个狂厄级！
    你这样对我很不礼貌你知不知道！
    “嘿！我…”
    “冷静！冷静！”伊薇尔连忙拉住炸毛的洛墨，“别生气，注意点形象，形象。”
    她都不敢想象这两个狂厄级禁闭者在管理局里打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在安抚了好一会儿后，洛墨这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伊薇尔抬眸看了诺克斯一眼，从旁边的资料里又取出一份文件。
    《官方案件处理卷宗》。
    这是诺克斯刚被抓捕时，研究院提交的数据报告，而在报告中明确指出“对象能通过某种未知手段吸附死者的意识母体并增强自身，现有的理论体系暂时无法解释该能力的运作方式”……
    死人，然后变强？
    这一点倒是和洛墨提供的信息对得上。
    只不过…
    吸附死者的意识母体…
    这让伊薇尔又不得不想起嘉年华里的那个“哈梅尔”…
    从某种意义来说，“她”也是以那些人或者说死役的内心渴望渴求为养料来增强自己，这和诺克斯的能力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而且资料上也提到过了，诺克斯身上呈现出禁闭者，死役等多种性状…
    结合这些信息，伊薇尔心中有了个大致且大胆的假设…
    “你所谓的“拯救”…只不过是你的谎言。”伊薇尔的眼神变得凌厉，“你根本就没想过救人，你的能力也根本无法用来救人。”
    这就跟嘉年华的那个“哈梅尔”一样，表面上是能给予所有人欢乐的“神明”，可实际上却是利用他们内心的空洞来满足自己的“恶魔”…
    诺克斯沉默了一会儿，又缓缓开口：“单个的灵魂太过于孱弱…唯有…依附于…我们…”
    “我们？”伊薇尔眼中闪过精光，“你说的是…我们…”
    她指的…应该不是现在在审查室里的他们几个人吧？
    “对生的渴求…对死的抗拒…我们共同的意志…”
    伊薇尔反复琢磨着诺克斯的话，前两句她还明白，可最后一句…
    她所指的“我们”…
    难道又是和帕尔马一样的组织？
    还是说…
    她也是帕尔马“培养”出来的产物？
    不…
    这不大可能…
    那这样一来…
    轰！
    刹那间，伊薇尔只觉得脑中炸响了一个惊雷，让她四肢发凉，头皮发麻…
    难道说…
    她眼前的诺克斯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伊薇尔想起夏音说过的关于“狂厄就像水”的理论…
    举个例子，如果说一个人的灵魂就像一滴水，那它的力量肯定是孱弱的，可如果是无数滴水汇集起来呢？
    再比如，如果这些水有着共同的理念并渴求着变强呢？
    那它就会不停的摄入其他的“水滴”…
    这样一来，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诺克斯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而是…无数个灵魂所组成的产物！
    而“他们”所渴求的…
    就是其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