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开门声,苏典典只感觉心脏在噗通噗通狂跳。
她推着闪云停躺进被窝里,只露出自己的脑袋来。
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她眼角余光又猛然瞥见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绝对,绝对不能被人看到!
苏典典扭头看见蜈蚣,“小吴变大,躺地上去盖住那些东西!”
“哦哦,好……”蜈蚣应了声,立刻爬到地上膨胀变大几倍。
蜈蚣变大那一瞬,镇命刚好踏进门来,陆纫冰端着托盘紧随其后。
陆纫冰看到大蜈蚣,吓了一跳,“好大的多脚虫!四长老,抓它炼药!”
镇命抬手,制止她继续喧哗。
“它是随小典来的。”
说着,他从芥子储物袋中摸出个编织细密的竹篓子,。
“玄苍宗药炉峰上养了不少毒蛛,知道你在,特意给你带了些。”
镇命弯腰,将竹篓子放在地上。
“谢……谢谢。”大蜈蚣口吐人言,探着身子就想去吃毒蛛。
可它挪动一点,被盖在身下的物件们就隐有露出来的势头。
没事没事,赶紧塞回壳里就好。
蜈蚣努力地用脚脚偷偷捡拾着地上的东西。
镇命绕开它,走到床榻边撩开床帘坐下。
苏典典冲他干笑,“师尊……咱们何时才能到苍梧山?”
她说这话时,被摁在被子里的闪云停松开了嘴。
镇命伸手轻抚她发顶,“苍梧山并不算远,明日一早就能到达。”
“这么近?那我们一开始应该直接飞过去。”苏典典觉得很奇怪。
镇命温声替她解惑,“最近你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有灵舟至少能有张床榻让你躺着。”
这……这……未免太贴心了。
若非镇命是前身招惹的前夫,她还真有点儿心动。
会照顾人的男人,还怪好叻。
苏典典刚产生这种想法,就开始唾弃自己。
呸!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她怎么能有这种无耻思想?
苏典典努力寻找着话题,试图掩盖脸上的尴尬表情。
偏偏就在这时候,被窝里的狗崽子,竟然张嘴乱咬。
“啊。”苏典典嘴里一声轻喊,立刻拽住闪云停的长发往后撕扯。
“小典,你怎么了?可是有哪儿不舒服?”镇命眸子里显出焦急神色来。
苏典典尬笑,“没有没有,就是突然抽筋。”
镇命眉眼温柔,“为师替你揉揉。”
说着,他倾身过来,带着一股好闻的熏香味道。
苏典典连忙拒绝,“不!不用了师尊,我……我是胸部抽筋。”
呸!她这张臭嘴。
说什么胸部抽筋。
谁家好人这个部位会抽筋啊?
镇命脸上浮出一丝红晕来,“小典,若你觉得……其实我……”
“师尊,我已经不抽筋了,真的。”苏典典满眼真挚。
镇命眸子里隐有失落,却很快扬起微笑来。
他取出帕子替她轻揩额头,“小典,你额上怎么全是汗?”
“热的。”苏典典顺嘴就答。
镇命收回帕子,“脸怎么这么红?”
“闷的。”苏典典答得极快。
“如此,那就换一床轻薄些的蚕丝被。”镇命说着就去抱床尾处的薄被子。
“不……不用了吧师尊。”苏典典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了。
被窝里的闪云停,简直不要太过分。
爹了个爹的,忍无可忍!
苏典典伸手深深掐住闪云停的脖子,压低声音道:“你给我住嘴。”
“什么?”镇命偏头看她。
苏典典连忙看向趴在地上的蜈蚣。
“师尊,我是说小吴,它乱吃东西。”
镇命探头看了眼正在扭动身躯的蜈蚣,“无妨,那是我特意带给它的毒蛛,是很适合它的食物。”
“是……是么?那就好,那就好……”
苏典典话音刚落,恰好瞧见蜈蚣挪动身躯后,露出张闪云停画的颜色图来。
好死不死,陆纫冰刚好偏头看过去。
“唉?宗主,蜈蚣身下好像压了什么东西唉。”
说着,她上前几步弯腰就要去捡。
“啊!”苏典典一声干嚎,惊得陆纫冰动作停止。
可下一秒,她就伸手拽住蜈蚣身躯下那张颜色图。
完了……
苏典典选择闭上眼睛。
简直不敢看陆师姐接下来的表情。
陆纫冰拿起那张信纸,眉头猝然锁紧。
她举着信纸快步朝床榻这边奔来,“四长老,宗主,不好了!”
的确不好了。
这能好么?
“何事?”镇命语气也严肃起来。
陆纫冰将手中信纸递给他,“四长老,您看这个。”
“这……”镇命快速扫视信纸,“小典……”
“我在。”苏典典认命般掀开眼皮,一副爱咋咋滴的模样。
“你看看这个。”镇命将手中信纸递给她。
这玩意儿能看么?
不能。
苏典典嫌恶地偏过头去,“我就不用看了吧师尊……”
咋个?
看完是不是就要问她这种东西从哪儿来的?
镇命轻叹:“没曾想,闪云停竟会如此直接。”
一说到这个苏典典就不由气上心头,“可不!这个闪云停,和野狗有什么区别?”
“早晚我要弄死他,弄死他!”她边咬牙切齿地骂,手边在被窝里发力掐闪云停的脖子。
可闪云停却丝毫不惧被掐似的,竟然连挣扎也无。
不对,他该不会嘎了吧?
不不不,绝无此种可能。
堂堂仙督,同辈第一的天骄,怎么可能嘎得这么随便?
尽管苏典典不停这样安慰自己,可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忧。
毕竟闪云停中了蜈蚣毒。
万一他只是修为厉害,却十分惧怕毒药怎么办?
苏典典脸上露出担忧来,掐闪云停脖子的手也渐渐松下来。
可就在此时,手心竟然传来一阵湿热。
爹了个爹的!
就知道这狗崽子命硬!
“小典别怕,一切有我在。”镇命语气平缓地开口。
“师尊……”苏典典颇为感动地抬眼看他,却一下子望进镇命那双柔情的眼睛里。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有着化不开的深情。
也是此时,苏典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镇命已经许久没有对她自称“为师”二字。
苏典典瞟眼看向那张颜色图,弱弱地开口。
“师尊,您看了这纸上的东西,不生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