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坐在那里,一个妇人道:
“怎么是个小孩子,这不是开玩笑嘛?”
“就是,小孩子能做啥,还这么小,谁敢让她诊治?”
一个男子道:
“谁说的这边有义诊,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小郎君扶着弯着腰的女子,也是眉眼难看:
“娘,要不我带您去医馆吧?”
妇人道:
“不用,医馆收费太高了,不是我们能去的。”
傅景怀对之前和他们说话的老太太道:
“秦奶奶,你们如果信我,不如就让糖宝帮您看看!”
秦奶奶坐到糖宝对面道:
“好,小郎君给我们送来不少冬衣,我自是信得。”
糖宝道:
“秦奶奶,给我您的手,我给您诊脉!”
秦奶奶将手拿出来,放在脉枕上。
片刻后,糖宝起身,来到秦奶奶身边,在腰部按了按。
问道:
“秦奶奶,您应该是腰肌劳损,常年干重活导致的腰部损伤。随着年龄增长,腰部也开始疼痛。”
“您平日应该不能久坐或者久站,两侧腰部胀痛。”
“您张嘴我看一下。”
秦奶奶张开嘴巴,糖宝接着道:
“您的舌暗淡苔白,脉沉细,应该是经脉瘀阻,气虚血滞。”
“应益气活血,疏通经脉。”
“我给您扎一针,四次后应该就差不多了。”
外面围观的人听着糖宝说的有理有据,看她断症时,秦奶奶也很是认可的样子,都没在说话,等着看结果。
但大多数人心里觉得,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有些不耐烦!
糖宝让秦奶奶在早已备好的榻上俯卧,然后取穴施针。
只是外面的人没有看到,因为有帘子遮挡。
糖宝专心施针,不受外界干扰。
先在1寸许的位置停下,提插捻转令腰部产生得气感觉后留针。
然后再用2寸毫针再两侧腰4夹脊穴向下迅速平刺入。
然后再继续施针,需要等待差不多两刻钟才取针,中间糖宝便为两个孩子诊脉,开方。
孩子们没什么问题,大都是有些受凉风寒。
糖宝将方子递给月竹:
“这些方子回头你去仁济堂拿,费用全算在我头上。”
月竹应下,收好方子。
然后糖宝又去给秦奶奶取针。
施完针后,秦奶奶下了榻,整理好衣服然后走了出来。
众人看到有些惊讶:
“咦,老太太怎么不拄拐杖了?”
秦奶奶这才觉得少了些什么。
感受了一下,这才高兴的道:
“小娘子医术了得,这才一次,我身上就松缓了许多,腰也直得起来了。”
糖宝道:
“您平时还得注意,不要搬重物,多休息。”
“这个针还得再施三次,后面您就彻底不用拄拐杖了。”
“我给您开些疗补的方子,您年纪大了,我看这里还有不少和您一样年纪大的人,你们可以一起吃,补一下身体的亏损。”
“但是不能吃多了,虚不受补,反而害了自己。”
秦奶奶很是感激:
“多谢小娘子,真是太感谢了。”
“您真是大善人啊。”
糖宝道:
“秦奶奶,您不必客气,力所能及的而已。”
这时,人群里有人喊道:
“是托吧,我才不信,这么小就会看诊,大家说说你们信吗?”
人群议论起来。
傅景怀蹙眉,看向说话之人。
糖宝上前一步道:
“今日本就是义诊,你们不信,不看便是,要看的排队,不看的请离开,不要打扰别人。”
众人一滞,不再多言,但是却没有一个要走的。
扶着妇人的少年看了看已经在溜达的秦奶奶,拉着夫妇人上前一步道:
“小大夫,可否看看我娘。”
糖宝扫了妇人一眼道:
“进来吧,躺下我看看。”
妇人躺在矮榻,糖宝立在一边。
然后用手按压在妇人腹部:
“这里疼吗?”
妇人摇头。
糖宝又换了个位置:
“这里呢?”
妇人眉头一皱,没有说话但是糖宝看到了她的痛苦。
便道:“手来。”
妇人将手递过来,糖宝开始把脉。
然后打开妇人的手掌,仔细查看后道:
“这位婶婶,您应该是盆腔炎。”
妇人不懂盆腔炎是什么,但是莫名的有些害怕。
糖宝便道:
“您别怕,您是之前刚生产不久吧。”
一边等待的小郎君便道:
“是,我娘前两个月刚生了一个弟弟。”
糖宝便道:
“那就是了。您生命线末端两侧有支线,呈扫把状,这是提示盆腔炎的信号。”
“您平时应该也会有高热,寒战,头痛食欲不振等情况。”
妇人颔首。
糖宝接着道:
“下腹剧痛且......”
糖宝顿了一下,然后瞥了一眼一边的小郎君,放低了声音道:
“且带黄。这都是盆腔炎的症状。”
妇人脸微红,轻声道:
“小大夫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糖宝道:
“这应该是您生产时没有注意卫生导致的。”
“我给您针灸止痛,然后开个方子您吃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妇人颔首:
“多谢小大夫。”
糖宝取针,在妇人的手上取穴。
合谷、外关、腕骨,留针两刻钟,间断捻转。
妇人明显感觉下腹的疼痛好了许多,没有之前那种痛感了。
妇人出来以后,糖宝给开了方子道:
“水煎取汁,头煎内服,每日一剂两次服用。”
“二、三煎取药汁倒入盆内,趁热先熏后洗双手,每日两次,每次两刻钟。记住了?”
小郎君颔首。
看着刚刚还疼得直不起腰的妇人,现在不用儿子扶着就离开了,众人对糖宝的医术没了之前的怀疑。
之前还叫得欢的人也不叫了。
一个男子上前来,后面拉着一个老人道:
“快,给我娘看看。她最近老是头痛,是怎么回事?”
糖宝撇他一眼,心道:
【这不就是刚刚叫得最欢的那个人吗?怎么这会不怕我把他娘治坏了?】
糖宝给老人把脉道:
“老人家只是风邪入体,感了风寒,吃几服药便好了。”
男子便道:
“那好,开方子吧,要好一点的,不管用我可是不干的。”
糖宝瞥了一眼,看了方子递给他:
“给你,走吧。”
男子却没有接方子,而是看向月竹。
月竹也只是淡淡的撇他一眼,没有动。
男子道:
“不是你们出钱买药吗?给我作甚?”
糖宝笑了,被气笑的。
“我只是说给善堂里这些孤苦无依的人买药,可没说给所有人买药。”
男子喝道:
“凭什么,那我将我老娘也送来,你们一起买了。”
傅景怀冷声道:
“那你娘也断子绝孙了?那可以,我跟齐大人说一声,多一个人齐县令应该不介意的。”
男子脖子一缩,但是见傅景怀也只是个小孩子,便抬脚踢了一下糖宝前面的桌子道:
“你说呀,我看大人他理不理,明明就是你们不想出银子,怎么说也是你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