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昂首挺胸,凝视着温天漠,冷笑道:“倘若你匍匐于我脚下恳求,我或许考虑收留你。
我身边正缺一名斟茶侍奉的仆从,若你表现出色,我母亲自会赏赐你酬劳。”
近日,道路两侧及城郊常有贫民家庭忍痛出卖子女,然而经过一番挑选,他皆不满意。
而这名落魄少年,却意外地入了他的法眼。
哼!他就是要让他们见识,卑微者终将卑微,永无翻身之日。
能成为他的仆从,也算是废物利用。
曼柳夫人怒火中烧,眼眶微红,但瞥见不远处的温二槐,只得强行压抑内心的愤怒。
此人,她招惹不起。
温之意轻握着温天漠的小手,随即从腰间抽出那把由苍风赠予的神兵,在手中舞动几番,说道:“你刚才言何?我未曾听清,若有胆量,不妨再复述一遍。”
她的脸上挂着笑容,然而笑意并未触及眼底,而那神兵锋芒映入两孩童眼中,令他们面色骤变。
“你......你想如何......”
终究是稚龄孩童,不禁吓唬,声音颤抖不已。
“我......我没说什么......我......我......哇......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边喊边向后退缩。
“呵,好大胆子,竟敢要求我弟侍奉于你,你有何资格?
再者,这府邸是汝家所有?
非汝家领地,我欲来则来,欲去则去,汝等又岂能干预?”
纵然温之意身形娇小,但也比双胞胎高出一截,面对他们时,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使双胞胎心中涌起深深的畏惧。
他们惧怕,那闪烁寒光的利刃会猝不及防地落下,夺去他们脆弱的生命。
近期,他们鲜少外出,皆因母亲告知,外界几乎日日有人丧命。
或是被掠夺,或是遭残杀。
他们,不愿面对死亡,仅是想展示些许威严。
那些出身贫寒之人艳羡的目光,让他们乐在其中。
谁料今日出行,未能彰显威风,反被这野蛮人吓得魂飞魄散。
闻听孩童哭嚎,温二槐无奈放下手中衣物,与妻子急步赶来。
“何方野蛮,竟敢在此撒野!侮辱我李月之子,看我如何惩戒你!”
那妇人一上来就想用法杖攻击温之意,却被温之意侧身闪避,随后一记魔法能量波击中那妇人的护甲,使其踉跄倒地,半晌无法站起。
小丫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倒在地上,急忙跑过去躲在其身后,低声抽泣。
于曼柳面色苍白,望向四周围观众人,轻拉温之意的袍袖。
“姝儿......我们......速离此地......”
李家是城中的贵族,他们,得罪不起。
温二槐面色大变,扶起自己的妻子,手指着温之意道:“你这逆子,想要反叛尊长不成?”
温之意冷眼注视着他,道:“反叛尊长?这位大人,你与我们,有何瓜葛?为何我总觉得,似曾相识?
啊,似乎有点印象了,你很像我的二......”
“住口,无礼小子,当街施法,还想胡言乱语?”
完蛋了,如果让人知晓他有这几个寒酸的远亲,他在这魔法之城如何立足!
见温二槐脸色剧变,温之意轻蔑一笑。
呵,伪善之人,平民出身有何不好?她从不认为低人一等。
“若非你家这两个毛头小孩言语挑衅,我怎会与你们起争执?
还有这妇人,实在不可理喻,初来乍到,不分青红皂白,仗着自身实力,欺凌弱小,这便是你们城中人的教化?”
温二槐面色赤红,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紧咬下唇。
“放肆,此处乃魔法之城,不容你肆意妄为。
念在你们孤儿寡母的情面上,只要你向我的一对儿女诚恳谢罪,今日之事,我便不予追究。”
温二槐故作镇定,但话语间显然缺乏自信。
他真怕这三个孩子对着满城之人称他为二叔。
那样一来,他的名声将彻底蒙羞。
但任凭他们离去,心中总感不甘。
凝视脸色苍白、手捂腹部的妻子,温二槐心中五味杂陈。
未曾想有朝一日,他会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中。
温之意环视四周,观战者寥寥。
多数人只是匆匆一瞥,便疾步离去。
他们自己的生活已是难题,哪有心思关注他人之事。
温之意无视痛苦难忍的李月,微微前倾,盯着那两个孩子问:“你们,也期望我向你们赔礼道歉吗?”
寻常的一句话,却令那两个孩子停止哭泣,忙不迭摇头,并后退一步,藏于温二槐身后,不再露面。
“父亲,我们......回家......我们......不要他们道歉......”
这个姐姐太可怕,他们,绝不敢再提让温天漠做仆从之事。
\"我们无须向汝等致歉,然而,汝等先行犯错,是否应当向吾等,道一声抱歉呢?\"
温之意面色如古井无波,但那两个孩童内心却如风雨交加,惧怕至极。
\"对...对不住...\"
温二槐牙关紧咬,不满地瞪了一眼这两个胆小的孩子。
真是丢尽了自家脸面,助长了他人嚣张。
\"鉴于吾儿无意与汝等计较,汝等可离去。
哼,今后,莫要让吾再次见到汝等!\"
语毕,他搀扶起自己的伴侣,迈向不远处的草药店。
对于老大的孩子们,他从未正眼看上一眼。
未曾想到,这少女如今竟变得如此无礼且强势。
原本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然那少女,看起来并非易于之辈。
赤足者何惧履鞋者。
若真惹急了,他们攀扯血脉关系,将得不偿失。
只是,未见大哥身影,不知他究竟所向何方。
若无他在侧,仅一柔弱女子带领三个体弱无力的幼童,哼!即便不死于饥饿,也难逃艰难困苦的命运。
目光阴冷地扫视几人,温二槐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