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还是八年前之事,当时年仅十岁的草民不幸染上了风寒之症,这场病来势汹汹,竟连续三日三夜高烧不止。历经一番艰难困苦后终于退热,但高热退后却留下一个严重后遗症——意识被困!虽然仍能够感受到周围所发生一切事情,但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对外界产生任何反应或表达自己想法感受,整个人就如同痴傻一般无动于衷、浑浑噩噩。此后数年里家人四处求医问药试图治愈此病然而结果均令人大失所望不仅花费巨大而且几乎耗尽全部家产,甚至连父亲也因在寻医路上遭遇不测而离世,母亲因承受不住如此沉重打击病倒床榻之上再未起身,生活重担便压到长兄苏正肩上。然而祸不单行,大约两月之前大哥外出时不慎摔倒导致腿部受伤严重,经诊治后虽性命无忧但日后恐怕难免落下残疾走路会有些跛脚。得知此消息后母亲悲痛欲绝身体状况愈发恶化最终撒手人寰。办完母亲丧事之后奇迹竟然出现了,一直处于痴呆状态下的草民居然莫名其妙地恢复正常,仿佛那场怪病从未降临过一般。”
苏伦一席话半真半假。
谢天麟闻言诧异不已“竟然还有此等奇事,可我观你身手矫健,谈吐不凡,可不像是痴呆多年的人……”
“草民意识混沌之际经常做梦,梦中好似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平凡而又充实的生活。草民作为旁观者看着他们每日的生活,觉得十分有趣,便也将这些场景都记了下来。在那个世界里,人们每天都会早起,然后开始一天的劳作。他们会种植庄稼、养殖家禽,也会制作各种手工艺品。到了晚上,他们会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经历。而在梦中,草民最感兴趣的便是那些武者们的日常训练。他们每天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来锻炼身体,学习各种武艺技巧。草民看着他们挥舞着刀剑,施展出各种精妙的招式,便在心中暗记下来。当草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对于梦中所见的一切都记忆犹新。于是,便尝试着按照梦中所学的招式进行练习。虽然起初进展缓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技巧。然而,草民自知资质愚钝,还有许多招式并未完全领悟。今日在谢公子面前献丑,实在是惭愧至极。不过,草民并不担心公子会因此对我产生怀疑。毕竟,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草民身上的事情。如果公子不信,可以派人前往苏家村进行调查,相信他们一定能够证实草民所言非虚......”
“苏公子的经历确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啊!公子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仅仅一个多月时间就能拥有如此卓越的身手,将来必定会有所成就!”谢天麟在惊诧之后,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对于苏伦说的话,他并没有完全不相信。毕竟,天地广阔无边,世间之事千奇百怪,无所不有。而且,从苏伦眼中流露出的真诚是难以伪装的。作为储君多年,他自信自己还是有些看人的本事的。然而,他也不能完全信任苏伦,因为苏伦的出现时机实在太巧合了。不过,俗话说得好:“纸包不住火”,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来的。所以,他并不过分担心。
“叩叩,客官,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小的现在是否可以送进去呢?”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店小二热情的询问声。
谢天麟迅速将手中的图纸叠好并收进怀中,然后压低嗓音回应道:“进来吧。”
“好嘞!”得到允许后,店小二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他一边把菜放到桌上,一边向两位客人介绍道:“两位客官,这些都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请慢慢品尝。看看合不合你们的口味?比如这道酱牛肉……”
“小二,跟你打听个事。”店小二正欲滔滔不绝开始介绍,谢天麟出声打断了他。“不知此处车行是何行情,我们想雇佣一辆马车,明日一早出发。”
“公子您可算是问对人了,小的就有一位好友做这个营生,待会小的就去找他,保证给您最低价……”店小二热情道。
“此事办好,这钱就是你的。记住,明天一早便出发,价钱好商量。还有,莫要声张,我不喜打扰。”谢天麟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店小二。
“店小二接过银子喜不自胜,客官放心,此事包在小的身上,您二位慢用,小的这就去安排……”说完便风风火火出去了。
苏伦心中暗自咋舌,大人物出手果然阔绰无比,五两银子在当地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生活费了……看着眼前丰盛的饭菜,苏伦不禁默默地咽了口口水,但他深知,以他的身份是万万不可与当今太子同桌而食的,于是起身行礼道:“谢公子,不打扰您用餐了,草民告退。”
“苏公子不妨留下一起用餐。”谢天麟语气淡然,听不出丝毫波澜。
“草民惶恐。”苏伦可不敢当真应下,这等恩赐,他实在是无福消受。
“罢了。”谢天麟叹息一声,又从包裹中拿出五十两银子交给苏伦,“钱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若还有什么需要的,自行添置便是。若无他事,便先回去休息吧。”这一大笔银子给出去,既是信任,也是试探。希望你不会让本殿下失望吧!谢天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谢公子,这万万不可。这钱也太多了,而且草民也没什么需要添置的,实在是用不上钱……”苏伦急忙摆手拒绝,神色诚恳,不似作伪。
“苏公子不必这般诚惶诚恐。”只见眼前人微微一笑,缓缓说道:“你救了我一命,便是再隆重的致谢也是值当的,不过些许小钱,无须挂齿,再说,这一路上用钱的地方不少,平日里总有人替我安排妥当,我对这些俗物也不擅处理,往后的路还要多多仰望公子呢。”
苏伦连忙摆手,谦逊地回答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义举,当不得谢。草民此前未曾远行过,恐有负所托。公子厚爱草民谢过,但银子还是公子自行保管吧。”说罢,他便将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推回给了对方。
然而,谢天麟似乎并未将苏伦的拒绝放在心上,依旧坚持要把银子递给他,并满脸笑容地说道:“苏公子切不可推脱,此去危险重重、危机四伏,公子能自愿陪同已令我感激涕零,途中开销想必也不会少,又岂能不备些银钱以防万一呢?好了,快快前去用膳吧,今日那些追兵没有留下活口,暂时应是安全的,但也不可大意,尽早歇息,明晨还需早起赶路呢。”
眼见对方如此执拗,苏伦不由得感到颇为难办。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继续一味推拒,恐怕会引起对方的不满。可要是就这么随随便便收下这笔钱财,又总觉得内心难安。犹豫片刻后,苏伦开口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草民暂时先收着,待抵达京城后定当归还于公子。草民先行告退。”
谢天麟微微颔首,表示默许。苏伦见状,赶忙知趣地退下,返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