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将庞冬梅送回绵州城的诸葛纯才匆匆赶回茅屋。
尚从义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屋外欣赏着夜空,手中折扇轻摇,倒也是一派文雅风度。
诸葛纯快步走到尚从义身后站定,拱手道:“王子且放宽心,盐铁之事小人定然会为王子寻到来路!”
闻言,尚从义摇了摇头,笑道:“此事我却不担心,我一直相信,只要利益足够,这世上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见尚从义并无怪罪之意,诸葛纯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笑着应和了几句。
尚从义瞥了诸葛纯一眼,突然说道:“我却未想到庞氏竟是如此一位美娇娘,诸葛兄当真是好艳福啊。”
诸葛纯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当尚从义是在夸赞,忙躬身回道:“小人岂敢称兄,王子莫要折煞小人了!”
尚从义闻言却笑而不语,定定地看着诸葛纯,手中折扇一收,轻轻在手中敲打着。
感受到尚从义的目光,诸葛纯拿眼偷偷一瞧,顿时在前者眼中瞧出了一抹莫名的兴味来。
他眼珠一转,回味着方才那番话语,不由心头一动,隐约记起一些传言来。
传言中,尚从义还在尚家时,每日皆要尚家为其准备两名妙龄女子陪床,其称之为“文士风流”。
初闻之时,诸葛纯还好生羡慕了一番,今日尚从义却突然当他的面夸赞起庞冬梅来,莫非······
念及此,诸葛纯看向尚从义,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迟疑道:“王子之意是?”
“我近来住在绵州福来客栈天字一号房,最多三日我便要去往他处办事。”
尚从义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随即脚下一动便展开身法飞掠而去,徒留诸葛纯一人呆立原地。
好半晌,诸葛纯才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一抹决绝,转身回了茅屋。
翌日,本打算回返天机门的庞冬梅突然又接到了诸葛纯见面的传讯,她虽心下疑惑,却也改变了行程决定多留在绵州一日。
待到傍晚,她再次孤身一人去了见面的地点。
这次却不是城外那破庙,而是城中福来客栈天字一号房。
待她到时,诸葛纯已在客栈二楼拐角处等着她了。
“夫人,这边。”
闻得声响,庞冬梅转头看去,眼中闪动喜色,快步走了过去。
“夫君,昨日才刚见过,今日怎的又唤妾身前来?你我如此频繁见面,妾身唯恐门中察觉端倪,暴露了夫君的行藏可如何是好?”
庞冬梅投入诸葛纯怀中,轻声述说着内心的疑惑与担忧。
感受到庞冬梅柔软的娇躯,诸葛纯不由在其背上轻轻抚过,轻声说道:“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随为夫来。”
说罢,他将庞冬梅自怀中拉出,转身带着后者上了三楼,正是天字一号房所在。
入得房中,庞冬梅只觉一股异香扑鼻,气味芬芳淡雅,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她被诸葛纯带到绣床前坐定,这才靠在夫君肩头,喃喃道:“这房中清香却不似夫君平日里所用,不过倒是好闻得紧。”
闻言,诸葛纯身子微微一僵,旋即恢复如常,笑道:“如今落难在外,哪能事事如常,这天字一号房还多亏了尚公子准备,否则为夫如今可住不进来。”
这番话却说得庞冬梅面色一黯,顿时泫然欲泣,哽咽道:“倒是苦了夫君了。”
说着她便直起身子,自腰间摸出一只荷包塞入诸葛纯手中,道:“妾身此番出来匆忙,未曾多带。这里尚有些碎银,夫君暂且收着。明日妾身取了银钱再与夫君送来,总由尚公子出面终究是不美。”
捏了捏手中鼓囊的荷包,诸葛纯心头一暖,若是可以他又何尝愿意如此。
不过想起今日约庞冬梅出来的原因,他心头又不由一沉,面上却露出一抹动容之色,抬手将庞冬梅再次揽入怀中。
此时的庞冬梅已觉身子有些发热,又被诸葛纯揽入怀中,眼神顿时迷离起来,小手不自觉抚上了夫君的胸膛。
她原本就眼含泪花,此刻仰头看来,诸葛纯只觉心头被什么一撞,顿时升起了一股冲动。
然而他终究还有理智,知道今日是为了哪般,当即一咬牙最后看了一眼明显动情的庞冬梅,笑道:“为夫去取些吃食来,夫人且安坐片刻。”
闻言,庞冬梅乖巧地点点头,勉强坐直了身子,眼睁睁地看着诸葛纯走了出去。
房中顿时只剩了她一人,心头升起一股难言的燥热,令她忍不住想要褪去衣衫。
不过碍于长久以来受到的教养,她生生按下了这股冲动,起身想去喝杯茶水,却脚下一软倒在了绣床上。
这一倒,她便再未起来。
她只觉眼前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一股难明的燥热席卷全身,口中忍不住呻吟出声,仿佛如此便能舒服一些。
就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庞冬梅抬眼看去,只能看见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口中不由呢喃出声:“夫君······”
来人轻笑出声,一步步走向绣床,出声调笑道:“呵呵,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难受?”
庞冬梅无力地点了点头,手已经不自觉地伸向人影,眼中爆发出一股期盼。
“夫人稍待,我这便为夫人消解一二。”
来人说着已经坐上绣床,将庞冬梅扶起揽入怀中,一双大掌就那么在庞冬梅的娇躯上游走起来。
庞冬梅只觉一股男子气息涌入鼻腔,是从未有过的好闻,教她忍不住抱紧身旁之人,口中发出羞人的呻吟声来。
“呵呵,夫人莫急,夜还长着呢,我们可以好好地玩耍一番。”
就这样,二人一个慢条斯理,一个急不可耐,相拥倒入绣床,片刻间衣衫罗裙纷飞而下。
这一夜,天字一号房中春光无限,那勾人的声响直至天色将明方才停歇。
庞冬梅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初一醒来,她只觉浑身酸痛无比,不及多想,她又惊觉胸前有一只大手正在作妖。
那触感分明是在告诉她,她此刻正身无片缕。
“啊!”
她轻呼一声,转头向一侧看去,顿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脸色煞白如纸,红唇翕动却无一字吐出。
不为别的,就因为身旁躺着的人并非她的夫君诸葛纯。
“呵呵,夫人醒了?昨夜睡得可还安稳?”尚从义笑呵呵地开口道,同时伸手抚上了庞冬梅的脸颊。
温热触感令庞冬梅一个激灵,当即醒过神来,惊叫一声带着锦被一起翻身跌落床下。
“怎······怎会是你!我夫君呢?”
“夫人好生绝情,昨夜可是抱着在下不撒手,口口声声唤着‘夫君’呢,呵呵呵。”
尚从义笑过之后,不顾赤身裸体,当着庞冬梅的面儿起身穿戴起来。
此时的庞冬梅已面如死灰,一张俏脸血色全无,嘴唇青紫不住颤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滑落。
她心中想起闻到的那股异香,再想到之后难耐的燥热,早已为人妇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会心如死灰,陷入沉寂。
她爱煞了的夫郎为何要如此待她?竟然就这么把她送上了别人的床榻?
待尚从义穿戴齐整,回头见庞冬梅如此,不由轻笑出声,屈身蹲在后者身前,伸手欲抚上其俏脸。
哪知庞冬梅见手伸来,娇躯一颤,惊叫一声连连后退避让。
奈何她此刻身无寸缕,全赖锦被遮羞,身后便是绣床,又能退到哪去,终是被尚从义抚上了脸蛋。
她身躯不住颤抖,眼泪更是汹涌,死死咬住唇瓣才止住到了嘴边的惊呼,一双眸子盯着尚从义,满是恨意。
见此,尚从义呵呵一笑,道:“好个美娇娘,便是哭着也是这般惹人心动啊。”
话音未落,庞冬梅颤抖着问道:“你用什么价钱让他同意的?”
“价钱?呵呵,不愧是出身商贾世家。”尚从义不屑地说道:“让他活着算不算,我的好夫人?”
这一刻,庞冬梅彻底崩溃了。
她歇斯底里地哭嚎出声,也顾不得去抓牢锦被遮羞,双手不住挥出,欲要挠破面前之人可憎的笑脸。
奈何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又如何伤得到一身修为的尚从义。
只见尚从义将手一探便控制住庞冬梅的双手,迎上后者饱含恨意的目光,笑道:“夫人何须如此,昨夜我们不是很快活的吗?”
说罢,他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来,随手将庞冬梅扔回了床上。
感受到尚从义淫邪的目光,庞冬梅惊觉自己浑身赤裸,哭嚎着伸手去拉床下的锦被,却被尚从义一脚踩住被角。
“夫人何必遮掩,昨夜你我早已坦诚相见,在下可是爱煞了夫人的身段呢。”
说罢,尚从义不顾庞冬梅的挣扎,上床一把将之捞入怀中,笑道:“好夫人,你也莫要如此,跟了在下总好过跟着诸葛纯那个废物。你且宽心,在下定会好好对待夫人的。”
“你撒手!你滚啊!”
见庞冬梅如此,尚从义冷笑一声,沉声道:“哼,既然夫人不愿,本公子也不强求,你就在这房中安生呆着便是。”
说罢,他放开庞冬梅起身理了理衣袍,抬脚离去。
庞冬梅此时心中一片空白,哪里听得出尚从义话中之意,待她回过神来,房中只剩下她一人。
她匆匆穿上衣衫便要离开,只想找到诸葛纯问上一句为何如此,岂料房门已经紧闭,连窗户都已封死。
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监禁起来了。
一通歇斯底里地发泄后,庞冬梅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靠着房门无声落泪,眼中已满是绝望。
她绝望的非是自己失身于尚从义,而是她深爱的傅郎诸葛纯竟甘愿做那帮凶。
这一刻,她只觉自己活得如同一个笑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