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厅中等待客人到来。
上官宴来到大门,含笑拱手:“寄风兄,许久未见。”
时寄风拱手迎上去:“上官兄,怎劳你亲自出来。让门房带我进去便是。”
“知道你要来,我从昨儿就准备着。是一刻也不愿意多等,请。”上官宴抬手带路。
“请。”时寄风跟随进府。
两人边聊边来到正厅。
时寄风撩袍单膝跪下一拜:“学生拜见恩师。”
上官巍笑呵呵起身扶:“快起来。日盼夜盼可把你盼来了。快坐。”
何诗娟朝贴身婢女耳语,客人已到,可以准备上菜了。
上官海桐注视意气风发的时寄风,和她记忆中的人有些微偏差。
他们上辈子有所交集时,没有这么年轻。那时,时公子已在官场多年。
更成熟稳重,一身官威。
时寄风注意到视线,看过去微微一笑颔首。
上官海桐回礼,端起茶喝一口。
何诗娟小声提醒聊得无比开心的夫君。
上官宴起身:“饭菜已备好,我们移步吧。你嫂子为这顿饭费了不少心思。”
时寄风站起,郑重一拜:“多谢嫂嫂费心。”
何诗娟福身回礼:“时辰不早,你们几个边吃边聊吧。”
“走走走。”上官宴拽住时寄风的胳膊,高高兴兴去饭厅。
上官巍摇摇头:“这小子。”
一行人随后而去。
饭厅。
男子一桌,女子一桌。
上官宴敬一杯酒:“寄风兄对这次科举,铁定信心十足。”
时寄风浅饮,放下酒杯:“此番来京,路上遇见不少举子。我一向自认学识不凡,亦不得不甘拜下风。尤其一位姓聂的公子,他名怀清。所写文章,简直叹为观止。”
再度听到聂怀清的名字,上官海桐不由一笑。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两人半分未变。互为好友,遇人便夸。
时寄风注意到女子的笑,一时疑惑。
笑中怀念所为何?
上官宴瞥一眼:“她名上官海桐,是我二叔的女儿。今儿过来纯属凑热闹。”
时寄风点头:“此次科举我必中。至于名次,有怀清在。实在不容乐观。”
“你这么一说,我倒好奇。究竟这位聂兄多惊才绝艳。”上官宴产生兴趣,想打听下。
上官海桐抿唇强压唇角,何止惊才绝艳……
何诗娟好奇小声问:“到底什么那么好笑?”
上官海桐摇摇头:“没什么,吃饭吧。”
吃完饭,再喝茶聊一聊。
时间已到傍晚,时寄风告辞。
上官宴叫来堂妹:“我还有事。麻烦堂妹帮我送一送寄风兄。”
时寄风忙推辞:“不用不用,万万不敢劳姑娘大驾。”
“好。时公子,请。”上官海桐福身请。
时寄风十分无奈。
上官宴耸耸肩,转身走了。
时寄风抬手:“姑娘先请。我认识路,姑娘其实不必听上官兄的。”
上官海桐先行,轻轻一笑:“实际是我有事相求。堂兄只是给我机会。”
“有事相求?”时寄风不解。他刚到京城,能帮上什么忙?
上官海桐提裙缓行:“我四弟年十二,本该读书的年纪。因为一些事,他去不了国子监。我娘听闻公子前来拜访,想问一问公子可愿教导舍弟?只需教一阵,我会尽快寻夫子。”
了解到事情,时寄风沉思片刻:“并非麻烦事。在姑娘寻到夫子前,在下愿教导。”
上官海桐转头:“不耽误公子读书吗?时间宝贵,公子理当慎重。”
时寄风一笑:“教导学生,我亦能温故知新。焉知不是好事?”
“多谢时公子。你何日有空?我派人去接你。”上官海桐心里已有想法。
总请夫子到家里不是个事,送弟弟去国子监才要紧。
时寄风轻轻摆手:“不用不用。从明日起,我自己来府上就行。巳时学到午时,再由未时学到申时。其余时间休息,姑娘以为如何?若觉得时间太长,姑娘定便是。”
“我觉得甚好。我弟弟被娇宠怀了,有劳时公子费心。”上官海桐点头。
时寄风笑笑:“无妨。只他一个学生,我多费些心力便是。”
上官海桐想了想:“可能不止他一个学生。除了两个妹妹,还有我。”
一愣,时寄风大方笑道:“好。你们尽管来,我能教。”
上官海桐拜谢,她将人送到门口。
时寄风突然回头问:“姑娘,我们曾见过吗?”
欲言又止,上官海桐微笑摇头:“此生第一次碰面。”
时寄风越发疑惑。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姑娘露出那般怀念的眼神?
好像多年好友再重逢……
他拱手,转身上马车。
时寄风掀开车帘,凝望那道身影。或许只是错觉吧。
上官海桐看着马车驶远,心里五味杂陈。
上辈子的两位好友,在官场上对自己的儿子多有照拂。
若非如此,老侯爷不会忌惮到示弱隐退。设计一个大局,置她于死地。
上官海桐转身回府。
殊不知有人看到这副画面,并禀报给主子。
王府。
谢秋光眉头紧皱:“你说的是真的?”
家丁点头:“那男子名时寄风,今年参加科考的举子。他是上官巍的得意门生,今日上门拜访。我亲眼看见上官姑娘相送,两人情意绵绵,依依不舍。”
“闭嘴!没影的事不许胡说八道,滚下去。”谢秋光气愤拂袖。
管家和凌择互相看看。谁教的下人?说话未免太夸张了。
谢秋光烦躁走来走去:“那姓时的有多好?”
凌择直言:“连中三元,状元之才。”
管家实话实说:“谦谦君子,探花之貌。”
“你们。”谢秋光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气呼呼坐下,哪哪都不痛快。
管家凑上前:“王爷,没什么好生气的。上官姑娘在孝期,就算谈婚论嫁也要三年后。三年时间,变数太多了。别说时公子,多少个公子出现都不是事。”
凌择挑眉。他心里默默竖大拇指,这是懂安慰的。
谢秋光有些不相信:“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进门是客,她送一送也没什么。”
“时公子是上官巍和上官宴的客人,哪用上官姑娘送。”凌择看热闹不嫌事大。
眉头打结,谢秋光咬牙一拍桌:“她想送就送,你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