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舍友强拉着我去参与书院的执事选拔。
那日,她适逢任期已满,刚卸下了上一届的书院执事之重任,但仍身在书院校司辅佐事务。
瞥见她的那一刹,我便决意追随而去,心想能每日哪怕多瞧她一眼也是好的。
于是,我也踏入了书院执事的行列。那时她因已入四载,辞去执事一职,但仍担当着书院校司助手的角色。
久而久之,彼此熟络了起来,渐渐知悉她的性情。
她是乡间人士,因其临毕愿投身科举之事,故每日陪同研读,她赴考,我专研本业之识。
或许情由时长滋生吧,她对我也生出了些许情愫。”
提及过往,李茂的嗓音不禁带上一丝哀涩,那如梦境般美好的旧时光似乎是他内心的一道伤痕。
感情世界里,相恋时的美好愈深,离别之苦便愈烈。
因为那些曾经的甜密如同利刃,缓缓割破心房,直击心中最为脆弱的部位。
“之后呢?”江北催问下文。
“后来她染了风寒,我记得那一晚骤雨连绵,她向我轻述了不适后便不再多言。
我即刻穿衣出门,备好车驾在她的寓所门口等候。
她终是被室友搀扶下楼,我在一旁陪同去医馆诊治。
即便那天冷雨瑟瑟,可我心里却是暖流涌动,因这场小疾,我们的情意更浓了一分。
之后,我们相处愈频,于是我向她示爱。
我记得初次表明心意的时候,她颇感诧异,却又理智清醒。
她告诉我,她的确钟情于我,然年岁相差三载,再者她即将学成毕业,未知我们的情愫能否抵挡住时日的侵蚀。
我言无妨,我虽如今尚在书院之中,但他日必定留在此城,陪你走这一遭,直至白头偕老。”
至此李茂语顿,悲郁之感愈甚。
“后来,我们自然而然的共赴一处,度过了一段美好半年的光景。
五月时节,她科举得中,进入了朝廷直管之地任职,而我也专心修课,虽一工作一就读,相聚不再是常态,但我们依然过着往昔的日子。
有时,她会向我抱怨,到职后,家中和同僚频以婚事劝诫她,安排不少相看的机会。
即便反复申明已有心上人,周围仍是不罢休。
这令她烦扰异常。”
闻此,江北微微挑眉,明白了症结可能就在于此。
“当时的我没有多虑,只告诉她不用担心,我们定能相扶到白首。
现在回味起来,她开始工作后向我倾吐苦恼的次数多了,我们也渐增口角。
然而幸好她性情温良,每次我不悦,皆是她主动道歉。
记忆里,我们最后一次争吵,源自在职场劳碌的她疲倦至极,以至于我们平均每星期都无法一面。
于是我与她深谈一次,告诉她眼前之局,表达了不满。
她则平静地答复我,她确乎已尽力挤出时间予我,我们确难回到校园里,日夜相伴的情境。
那次真心话交换后,我提出一愿,盼即便她忙碌,若无法接纳邀约,也能为我提供次选。
譬如,你若今天无暇共用晚餐,也请告诉我哪天可约。”
“确是有理,也是应当如此。”江北微颔首。
此处须明了关键一点。
察言观色,其实辨清一个人是否喜欢你很轻易,就在于愿不愿与你共赴约会。
有人以为与女友仍如初识般情甜蜜蜜,然而很多时候,时间已在悄然改变彼此的关系。
早先热恋,她总会找你述说心意。
然而时移世易,她渐渐疏远你,把时间投入别处。
这就是变化之兆。
李茂所描述的变化更加明显,若一段时间,你邀请女友,得到的只有拒绝,却不再告知何时能有空再聚。
那么很可能是对方并不想与你相约。
这对任何一对情侣而言,都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李茂觉察了这个困境,并且坦然与女友谈论,亦属妥善之举。
“随后,真正的分歧涌现。
诚恳谈心后,第二周我依旧约她,询问之时她又以忙碌回应,随后再无下文。
我等候许久,仍未见她答复。
到了傍晚近寝之时,她似察觉出不妥,问我今日何故如此。
此时我的怒火已被积压许久,遂质问她:‘那么第二选择呢?’
此刻她方才注意到这点,立刻向我道歉,并说下个星期再安排。
见她只字回复'下个星期'时,我心头的愤懑愈发炽烈。
我想的是,什么谓之下个星期?
是下周一,还是下周二,或是更加长远的日期?
至此,我俩大发脾气,约定七日内互不通话,彼此静思如何面对这段情感,待都想通后再作联络。”
江北听到这儿,已有了大概的头绪。
就情理而论,说李茂错了吗?
并无错处,他只做了一个恋人间很正常的要求。
觉得女友对他的冷淡,期盼能得到陪伴。
这本是对爱情的一种体现。
“不通信的那一周真的让人难熬,几乎每天我都会想她,想要联系她,告诉她我有多么深爱她。
待到一星期后,我欢欣雀跃地去找她,本想和她共商我们应何以维系这段感情。
谁知她却向我轻道:‘李茂,我们分开吧。 ’
说实话我当时茫然不已。
江兄听来,觉得我仍有机会挽回我心上的女子吗?”
第叁佰拾叁回 正确挽留之道
“嗯,分手的时候她是否向你详说为何会有这个决定?”李茂提起分手原由,江北赶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