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
卡总一开枪，人群瞬间退散。
毕竟大家都是肉体凡胎，也不可能有谁真能挡子弹。
“你他妈快上车！”
卡总单手驾驶着摩托车，在地上划了一道半圆形的黑线，稳稳停在马小七的身边。
在等待马小七上车的同时，卡总选择了直接清空弹夹。
“亢！”
“亢！”
“咔——！”
随着卡总手里的小手枪，传来了空枪之声时，马小七已经顺势趴在了卡总的后背上。
“嗡——！”
卡总一扭油门，虽然已经上了年纪的本田gl145，但依旧性能十足地瞬间暴力提速。
一阵极具力量感的声浪响起，搭载着卡总二人的摩托车，猛地向前一蹿。
“妈的，都给我崩死他！”
阿段看着摩托车快速逃窜的背影，抄起手里的枪，当场就准备开崩。
雷熠与另外两人闻言，也是近乎同时举起了手里的家伙。
就在枪声即将再次连成一片之际，曹进忽然喊道：“行了，把枪放下吧！”
“啊？！”阿段微微一怔，包括雷熠等人的眼中，也露出了狐疑之色。
“从我们开第一枪到现在，时间过去足有三分半钟了。”
曹进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语速极快地说道：“治保的人，不是傻子！”
“咱今晚闹出来的动静，已经够大了！”
“虽然跑掉了部分成员，但他们这个团队，基本上也算是端掉了！”
“相比于满载而归，我们自身的安全更为重要！”
在行动开始之前，伍叶曾三令五申多次强调过任务的重要事项。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确保行动的完整性。
什么叫完整性？
那就是人怎么出去的，就得怎么回来，绝对不能留下伍氏的痕迹。
站在曹进的角度来说，活已经办了，事情已经响了，那就该撤了。
而雷熠等人闻言，眨了眨眼，虽然心中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最终还是没有进行争辩。
毕竟就像曹进说的一样。
如果将行动的时间拉长，那风险也必定会呈几何倍提升。
至于说，放跑部分对伙的责任，那也是由驻守在后门的曹进承担。
既然不用担责任，那雷熠，阿段等人又何必太过纠结对错呢？
想到这儿，众人二话没说，当场就进行了有序撤离。
…
二十分钟后，城北接近城乡结合部的一处自建房门口。
卡总看了一眼正在闪烁的本田gl145仪表盘，终于缓缓地松开了油门。
“啪啪！”
卡总伸手拍了拍马小七的脑袋，提高声调喊道：“怎么样啊，死没死？”
“艹，我要是死了，那你不白救了吗？”马小七虚弱地靠在摩托车上，歪着脑袋问了一句。
其实早在十分钟以前，卡总已经在一处无人的角落，短暂停靠了片刻。
一来，他将马小七身上的伤口，进行了简单地处理。
虽说弹壳还没抠出来，但是也不至于往外渗血了。
二来，他也提前与蒋癞子取得了沟通，确认了接头的地点。
此刻，四下无人，卡总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些许。
“白不白救，得试过了才知道。”面对马小七的提问，卡总表现得十分淡定。
“在我看来，你应该不属于那种爱冒险的人吧？”马小七斜眼看向卡总。
他眼中的鄙夷之色，明显已经因为卡总匹马单枪救自己，消散了不少。
“不不不，恰恰相反，我其实是个赌徒。”
卡总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包皱皱巴巴的苏烟，朝马小七扔了一根。
“赌徒？”马小七接过香烟，嘴角微微上扬道：“我很难把你和赌徒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啪嗒！”
卡总低头将香烟点燃，稍稍抬了抬头。
“或许在你眼中，我只不过是唯利是图？”
马小七毫不掩饰地自己对卡总的想法，很干脆地点头道：“对，没错！”
“不，其实我和赌徒这个词，并非没有联系。”
卡总吐了个烟圈，双眼微眯着解释道：“只不过，我和一般的赌徒不太一样。”
“我很少会下注，但只要下注，就会下重注！”
“哟！”马小七或许是因为剧烈疼痛，扯着嘴角略显扭曲。
他用着略带调侃地语气道：“那今天这种场合，你下重注，我很难理解啊！”
“怎么着，你就格外青睐我呗？”
卡总很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
“面对那么多人，你没有选择独自逃生，而是给我断后。”
“甚至，如果不是伍氏的援军来了，你一个人就把对伙全收拾了。”
“无论是你这份胆魄，还是你手上的功夫，那都值得我赌一回了。”
说到这儿，卡总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更重要的是…”
“我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什么叫做朋友了。”
“所以我想试试，我救你一次，我们或许能够成为朋友！”
马小七冷笑道：“呵呵，你卖队友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就你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呢？”
即便卡总刚刚才冒着风险，将马小七救了出来。
可这并不代表，马小七就忘记了卡总是如何在大难临头前，选择弃车保帅的。
很显然，像马小七这样的亡命徒，早已经过了多次生与死之间的考验。
卡总想要单凭一些洗脑的话术，将其拿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面对马小七的嘲讽，卡总也不生气。
他只是缓缓地抽着烟，解释道：“他们确实是我团队的成员，这没错。”
“但就像我跟你说的一样，他们入行之前，我跟他们每一个人都说的很清楚。”
“干我们这行，确实很挣钱，但风险也很大。”
“他们拿了我的钱，就得替我承担相应的风险，这不合理吗？”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对我良心发现了呗？”马小七再次冷笑着回了一嘴儿。
而卡总似乎早已想到，自己的话语难以打动马小七。
对此，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
卡总把即将燃尽的烟头摁灭后，笑着说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但我更希望，你理解为你有足够的价值，所以我愿意为你赌上一次！”
“咱俩相处的时间还很长！”
“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
没过多久，两台贴着深色车膜的商务车，抵达了自建楼。
而卡总则是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搀扶着马小七快速登车，迅速离去。
…
同一时间，品茗茶楼地下室。
伍叶缓缓低头，看向了跪在自己面前的杜哥：“我问你答，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