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厉言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牢牢锁定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时川和夏雨同样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直到厉言长老离去后,二人的身体才恢复了自由。
“这就是地脉境的实力么...”时川拄着他那柄黑色长棍,跪倒在地,此刻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夏雨反而显的异常平静,看着空空荡荡的饭店大门处,深吸一口,也不理会众人,径直离开,
张可看到夏雨直接离开,想要喊住她说些什么,却没有喊出口,只是脸上阴晴不定,仍坐在桌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饭桌之上,只剩下张可和阿紫了。
“这位兄弟果然够义气,留到最后是准备结账吧?哎,小闷骚,别发呆了,咱们也走吧。”
说完,阿紫上前拽起有些黯然的时川离开了酒楼,只留下张可一人,他的身边站着一名手拿菜单,一脸谄媚笑意的酒楼服务员。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之时。
夏雨一早来到一处雅致宅邸门前,并不上前叩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三叩之后,额头已变得青紫,夏雨却毫不在意,也并不起身,就这样跪着一动不动。
时川在一处无人河畔旁,赤裸着上身,对着河面自上而下缓缓挥棍,每一棍都挥的极慢、
但落到最低点之时,棍尖并无触碰水面,水面却泛起阵阵涟漪。
只此一招循环往复,时川虽然白皙,但挥棍时肌肉紧绷,并不是往日看上去的那般纤弱。
初冬时节,时川却是汗流浃背,每一次挥棍,都有滴滴汗水洒落四周。
风语城地牢之内。
莫良悠悠醒来,眼前是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古旧的牢门木柱,上面写满了一个个莫良看不懂的晦涩字符,但这些字符,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两年前,风语城的钟老为自己锻造的那把野猪短匕上,就有这样的字符。
莫良晃了晃脑袋站起身,在酒楼被厉言的灵压震的吐血,身体受了不轻的伤势。
周围环境十分的昏暗,一盏油灯勉强能照亮窄小的牢房,莫良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可刚一伸手触摸到那古旧牢门之上,碰的一声,整个身体都被弹飞出去,身体重重的撞在背后的石墙之上。
“呦呵,小子,你醒了?”一道中气十足的男性声音传入了莫良的耳中。
这一撞,让莫良有些措手不及,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脸上憋的通红,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虽然听到声音,但是莫良并没有答话,先是缓缓站起身,这次倒是警惕了许多。
小心的走上前,借着微弱的油灯灯光,看到自己的对面牢房。
那破旧的小桌上,同样是一盏油灯,后边靠墙的阴影处,隐约有一个漆黑的身影。
只有那对眼睛让莫良看的真切,只是平静的望着自己,让莫良内心莫名感到一丝发毛。
“小子,看什么看,刚才和你说话为什么不回答我!”阴影中男人那粗狂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
“前辈,对不起了,刚才那突然一撞,我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这牢门木柱之上的符文竟然如此厉害。”
“前辈?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阴影中的男子好似听到了什么滑稽可笑的事情,狂笑不止。
莫良听此人笑了半天仍是没有停止的意思,心里不免泛起嘀咕。
“这个家伙,莫不是个神经病?嗯...应该还是个比较厉害的神经病,要不然怎么会被关到这里来,还是少理他为妙。”
在心中对此人有个大致定位,莫良再次看向那狂笑不止的阴影,眼神中便透着些许怜悯。
“哎小子,你这眼神,莫不是以为我是个傻子?”
莫良心中讶异,赶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前辈为何狂笑不止。”
“嘿嘿,没什么,只是好不容易能有个说话的人,高兴呗。
“你小子这么懂礼貌,叫我前辈,我还是高兴呗。既然高兴为何不能发笑?”
这样的回答,让莫良着实有些无语,无奈赶紧打岔,“前辈,和我一起进来的是不是还有一人?”
“那倒没有看到,就算有,你俩这,额..肯定是一伙的,把你们关在一起干嘛?方便串供啊?”
莫良一阵哑然,心中暗道。
“此人不傻...”
不多时,牢房外面传来一声老旧房门开门时的那种吱呀之声。
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得是一名灰袍老者,身后跟着两名身着劲装的风语城护卫走进了牢房之中。
待其走到牢门之前,莫良才看清来人竟是学院长老厉言。
看到莫良苏醒,只是脸色稍显苍白,厉言内心感到有些惊讶。
“此子只不过灵根境而已,承受了我的灵压,看似不但没有受到内伤,身体还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倒是有些本事。”
厉言虽然稍感讶异,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因为自己这一生中见过的天纵奇才太多,而修行未半,中道陨落的更多!
“莫良,你当日私自出逃风语城,抓捕那次若只是乖乖束手就擒,最多也只是抹去你的记忆,放其重回世间而已。”
“但你不但拒捕,还害死了数名参与追捕你的觉醒者,现在,哼!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厉言这番说辞语气冰冷,仿佛已经是一种宣判。
莫良听完厉言的话后,只是平静的问道:“温敬呢?他怎么样了?”
厉言看着莫良那平静的眼神,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顿时有些不快。
“先为你自己想想吧!你们的事,我已经禀报苍元院长,三天后将在觉醒者学院广场对你们进行公开审判!”
说罢,厉言一甩衣袖而去。
莫良低下头,愣了半晌后,耸肩一笑。
“哎我说小子,凭我过来人的经验,嗯...三天后,你就要死了!”
莫良抬起头直视着对面阴影中的那对明亮眼眸,竟然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死...不可怕,我怕的是我从来没活过。”
“此话怎讲?不是,你不怕死???”
“怕,我当然怕,面对死亡人人都会害怕,但是比恐惧死亡更多的是兴奋。”
“自从觉醒后,这两年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未如此精彩过。”
“如果这次我真的走上了断头路,但是我的勇气一定还在。”
“人都死了,勇气那种莫须有的东西,还怎么存在?你莫不是被吓傻了?”
莫良的眼神越发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