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这边暂时没有线索,张泽决定先去红秀楼问一问有关绿衣的事。
最好是能查清楚绿衣和贺雷托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纠葛。
“去红秀楼。”
现在还是白日,红秀楼还没有开门迎客,门口迎客的龟公睡眼朦胧。
“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姜伍喝道:“官府查案。”
来开门的龟公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连连讨饶,“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人知错,小人知错,还请大人宽宏大量。”
“行了,别废话,去把你们管事妈妈叫出来,大人有话要问。”
龟公看了一眼姜伍身后的张泽,吓得慌不择路,立马跑进去寻蔡妈妈。
“蔡妈妈,蔡妈妈,不好了,官府来人了——”
“什么不好了?老娘好着呢,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蔡妈妈神情慵懒,嗔怒道。
随意从床上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梳妆台前,拿着木梳慵懒地梳着一头秀丽的头发,“官府来人就来人呗,你去找几个姑娘好生伺候着。”
“妈妈,官府来的人不是来咱们这儿找乐子的,是来,是来查案子的。”龟公好不容易把气捋顺了。
蔡妈妈柳眉倒竖,不复刚才的从容淡定,“什么,是来查案的,我们楼里的姑娘犯了案?”
龟公把头垂地低低的,生怕蔡妈妈迁怒自己,“小的不知道,为首的差爷让小的唤您出去问话。
小的瞧着好像通判大人亲自来了,恐怕不是小事,妈妈还是别耽搁时间了。”
“通判大人来了,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差点儿坏了老娘的大事。”
蔡妈妈一边骂,一边赶紧给自己上妆,收拾妥当。
“妾身蔡氏拜见通判大人,有失远迎,还请通判大人原谅则个。”
“蔡氏,本官今日来红秀楼是有一事问你,此事涉及一起命案,你如实交代,若敢吐露半句谎言,你这红秀楼就不用开了。”
蔡妈妈闻言一震,她是开花楼的,人来人往,对于这位通判大人早有耳闻。
通判大人的雷霆手段,她早就听闻了,为此还特意让人画了通判大人的画像,生怕哪里通判大人来了,红秀楼里的龟公不认识,再得罪了通判大人。
哪知道,半年过去了,通判大人硬是一次都没有来红秀楼。
哪个男人不爱逛花楼,偏通判大人不一样。
第一次见就是这样的场景,蔡妈妈心里忐忑不已。
她知道今日自己要是不好好配合通判大人的话,通判大人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蔡妈妈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美丽的芙蓉面上,一脸恭敬。
“是,妾身一定知无不言,绝不欺瞒大人。”
张泽面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淡淡开口,“你们楼里是不是有一个名唤“绿衣”的女子?”
蔡妈妈神情一怔“绿衣?她前两日才被她的姘\/头赎了身。”
张泽继续提问,“绿衣的姘\/头叫什么?长什么样?”
蔡妈妈没有犹豫,回忆道:“好像是姓贺,长得高大魁梧,留着络腮胡,左脸上有两颗黑痣,看着不像是源柔城的人。”
“姓贺的花了多少银钱给绿衣赎\/身?”
“二百两银子。”
这个价格不低,绿衣长得虽然美,但是入了花楼的女子,在源柔城这等地方,有人愿意花二百两给她赎\/身,确实是很好了。
张泽又问:“绿衣和姓贺的什么时候好上的?”
蔡妈妈皱了皱眉头,不确定地说道:“回大人,绿衣和姓贺的商人什么好上的,妾身不清楚。
唯一有印象的是三天前姓贺的商人来了红秀楼,直接就看上了绿衣,第二日,他就到妾身面前,说要给绿衣赎\/身。”
蔡妈妈把那日的场景详细和张泽说了一遍,张泽看向一旁的龟公,“你对姓贺的商人有什么印象没?”
龟公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道:“大人,红秀楼每日人来人往的,小的事不少,记不住每一个到红秀楼的客人。”
张泽转头继续问蔡妈妈,“蔡妈妈,绿衣是什么时候来到红秀楼的?红秀楼里有没有说的上话的姐妹?”
蔡妈妈神情缓和些许,“绿衣是五年前,妾身从人牙子处买来了,听牙人说,绿衣是家里人犯了事被牵连,才入了烟花之地的。
妾身瞧她容色不错,就花了二十两银子将她买了下来。”
“家里人犯了事,具体是什么事,你知晓吗?”
蔡妈妈摇了摇头,“这个妾身不知道。”
张泽追问:“你是哪个人牙子那里买下的绿衣?”
蔡妈妈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才道:“人市虞婆子处。”
“红秀楼内有和绿衣说的上话的姑娘吗?”
“绿蕊和她是同一批被妾身买进红秀楼的,她俩偶尔会说说话。”
张泽看向龟公,“你去把绿蕊叫来。”
龟公认命地去叫人,“这几年有没有绿衣的亲人找上门?”
蔡妈妈坚定道:“没有。”
绿蕊很快下了楼,她脸上还带着刚醒的倦容,便两人行了礼。
“你就是绿蕊。”
“回大人,妾身就是绿蕊。”
张泽目光定定地落在绿蕊身上,“听蔡氏说,你和绿衣平时能够说的上话?”
绿蕊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因着妾身和绿衣是一块儿被买进红秀楼的,我俩偶尔会说上几句话,都是寻常的话。大人,绿衣是出什么事了吗?”
“两日前,绿衣被一个姓贺的商人赎身出了红秀楼的事,你知道吗?她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绿蕊见张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蔡妈妈气得不行道:“绿蕊,你知道什么就快说啊,别磨叽了!”
绿蕊见状,立马开口:“绿衣被贺商人赎身的事,妾身知晓了。
是绿衣亲口和妾身说的,绿衣走得急,只和妾身说:贺商人愿意给她赎身,日后她就能跟着贺商人去过好日子了……还让妾身好生珍重。”
“别的就没有说了。”
张泽追问:“贺商人是哪里人,绿衣和你说了吗?”
绿蕊摇了摇头,“没有,妾身连贺商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实在是不清楚。”
“绿衣和你说过她没被卖到人市前的事吗?”
“她没有说过,每次妾身问她,她都会缄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