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烫手折子
作者:风粟尽起   原来炮灰加炮灰,结局不是灰飞烟最新章节     
    徐州,下邳郡
    秦观河乃是下邳郡为首的粮商,因地动,他们几家粮商都受到了波及,原来声势浩大的一批人,现在只能跟着范余年、陈笃身后,以彭城、东海郡马首是瞻。
    他们手里的粮食也不多,于是秦观河一众下邳郡的粮商跟着范余年、陈笃他们俩卖粮。二百八十文一斗粮食其实也是有价无市,没见下邳的老百姓逃得也没剩下几人了吗?
    就在几日前,郡守胡一统、灾情救援钦差陆行知,这俩老头不知道在哪儿搞来不少粮食,在城中各处施粥,逃散的老百姓,又回笼了一波。
    秦观河心里还想着,赈灾的粮食是有限的,老百姓是无限的。等你们的赈灾粮食吃空了,老百姓又回来了,下邳粮商的粮食就供不应求了。
    顾氏钱庄下邳分号还在,秦观河去找了分管的管事顾泗。顾泗说他评估了秦观河的房产、田产,顾氏钱庄最多只能拿出十五万两出来。
    秦观河:这顾氏钱庄心是不是太黑了,自己一套产业至少市值一百五十万两啊,顾氏钱庄只肯拆借十五万两,虽然下邳地动价值跌了一些,也不至于啊。
    想着手里的粮食要翻好几翻呢,秦观河咬了咬牙,还是在拆借文书上签了字,画了押。
    秦观河正盼着胡一统搞的救济粮快吃完,下邳粮商好大赚一笔。没成想,这两日下邳城也门商事粮食局开业了。开业大酬宾,今日粮价:一百五十文一斗粮食,先到先得。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百五十文一斗粮食,下邳城的百姓从来没有买到过这么便宜的粮食。
    现下钦差陆大人还带着他们百姓修整下邳城,并且重活劳动还有劳动报酬。对于老百姓来说一百五十文一斗粮食,下邳的百姓仿佛看见了光。
    秦观河为首的下邳粮商,群策群力决定吃进。第一日也门商事粮食局五万石粮食,被下邳粮商全部吃进了;第二日五万石粮食,一百二十文一斗粮食,下邳粮商同样吃进;第三日五万石粮食,九十文一斗。秦观河觉得也门商事粮食局是不是疯了,虽然他们银钱也不多了。但是就现下而言,这么低的粮价,砸锅卖铁也得上啊。
    然而,第四日,也门商事粮食局挂出来的售牌:今日粮价九十文一斗,下邳郡的百姓可持户籍购买,每户当日限购一斗粮食。
    虽然收不了粮食了,但秦观河觉得也门商事粮食局也坚持不了几日。
    不曾想也门商事粮食局持续卖着粮食,不见疲软。下邳郡的老百姓也从四处慢慢聚拢了回来,发力重建下邳。
    秦观河为首的粮商几人都瘫了。
    徐州,彭城、东海两郡
    第八日,六十八号、二百零二号琼浆玉液分店,停止售卖粮食。
    范余年、陈笃心想,他们还是坚挺住了,接下来轮到他们表演了。
    彭城、东海郡的粮商挂出:二百八十文一斗粮食,先到先得。
    两郡的百姓愁眉苦脸,排着队都在买二百八十文一斗的天价粮食。没办法,人得吃饭啊。
    连着三日,每日两郡的粮商售出约一万石的粮食,看着一筐筐的银钱,彭城、东海郡的粮商都止不住的笑,这才是该有的样子嘛,越到后面,他们的粮食搞不好真的拉升到三百咧,哈哈哈。
    三日后,六十八号、二百零二号琼浆玉液分店又转卖粮食了。而且是参照下邳的粮价售卖。
    范余年、陈笃等人已经没有办法再吃进了。
    范余年心里却不慌,六十八号、二百零二号琼浆玉液分店卖不了多久。徐州粮商手里有大把的粮食,还怕耗不过,还怕搞不赢这帮卖酒的?
    九十文一斗粮食,还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啊。
    再者扬州那帮粮商,大家是有同盟协议的,即使徐州粮商不收他们的粮食,他们千里迢迢拉粮来卖也不会低于二百八十文。
    范余年、陈笃徐州粮商都在骂琼浆玉液,大骂也门商事粮食局,阻碍了他们售卖高价粮的脚步。
    扬州几家大粮商也在大骂彭城、东海郡琼浆玉液分店,大骂下邳城也门商事粮食局。
    突然扬州粮商反应过来,琼浆玉液再怎么分店与也门商事是一家啊,都是陆也溪,都是陆行知啊。
    扬州粮商之前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现下都醒水了:他们凑什么热闹啊,这不是找死吗?这不是给陆大人添麻烦吗?他们退出去还来得及不?
    于是扬州粮商找来之前给他们运粮食的漕运,漕运告知他们:运回去运费是原来的三倍。回去要从海上绕一圈,山阳往南,京口的河道遭到地动的波及,正在抢修。山阳码头也在检修,停靠需要预约排队。只能从山阳改道走海路。
    扬州粮商:要不往北走吧。
    漕运又告知他们:下一站码头是洛阳,运费是来时的两倍。而且现在洛阳仓以及黎阳仓,接到皇上旨意:每日正在开仓一万石赈粮。您几位考虑清楚,拉去的意义大不大?
    扬州粮商还在商量呢,可为屯放粮食,他们还租赁了仓库,租金也一天天的如流水一般。
    也门商事粮食局的粮价持续九十文一斗粮食,不见疲软。
    扬州粮商也不挣扎了,就当为陆大人的晋升添砖加瓦吧。一百万石粮食,陆云山都按七十文一斗勉强收了。
    顾九栖拿着徐州粮商的借票上门收钱,徐州粮商的粮食全砸在手里了。
    范余年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现在手里的粮食已经不值钱了,房产、田产也要被顾氏钱庄收回去了。
    他向胥家发去了求救的信函,杳无音讯,石沉大海,看来胥家已经放弃他了。
    也不能全怪胥家。
    胥墨白看着二叔胥克礼急急忙忙的拿着信函找胥克寻时,过问了此事。
    看完胥克礼递过来的信函,胥墨白心里直骂二叔愚蠢。
    这还看不出来吗?
    皇上与陆行知联手将徐州一帮粮商给坑了,如果现在胥家出手是要和建承帝对着干吗?
    虽然不知道陆行知与皇上拿出多少钱粮来砸,必定不少。扬州与徐州的几大粮商要全折在徐州了,全为徐州的灾情做出贡献了。现在胥家下场,是嫌胥家命太长了吗?
    看着下属传回长安的邸报,运到山阳仓一百万石粮食,黎阳仓以及洛阳仓各三十万石粮食,司农寺卿冯行此时还心有余悸。
    下邳地动,皇上召他面圣,他还以为要他开仓赈粮呢。
    正要哭穷:皇上没有啊,粮食真的没有啊。
    建承帝丢给他陆行知上奏的秘折,他拿着差点烫着手。这个陆行知胆子大呀,总共要借一百六十万石粮食,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有能力偿还吗?
    再眼观龙椅上威严的建承帝,意思就是:冯行这事儿对你不难吧,去办吧,注意保密,泄露天机,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