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微看到这副画面,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笑得身躯直颤,直不起腰,“光哥,一只老鼠而已,你至于不?”
听到只是老鼠,又被白如微的笑声分散了一些注意力,李光总算不那么害怕了。
他立马放开了苏景辰,站在一旁,尴尬的说道:“咳咳…我还以为……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白如微笑得蹲下了身子,她强忍住笑意,用手电照了照李光的脸,“你以为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难道你觉得这里还会有鬼?”
被说中了心事,李光只得再度尬笑,他已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他扭头看了看苏景辰,苏景辰仍然不动声色,表情平静无波。
白如微也停止了笑声,站起来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别墅门口有个小亭子,苏景辰看了看亭子,问白如微,“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你害怕吗?”
这毕竟是别人的房子,苏景辰不想进去,他可不想私闯民宅。
白如微摇头,“不怕!你们能陪我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
她说完,掏出钥匙开门,扭动了几下,真的打开了门,比想象的顺利多了。
她原本想着,实在打不开,她还可以从后院的一个梯子上爬窗户进去,现在看来,不用这么麻烦了。
白如微推开门,她转身对着苏景辰和李光笑了笑,“我进去了。”
整个屋子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应该是多年无人居住,已经断电。
她用手电照射了一圈,发现屋内的陈设和她印象中的差不多,应该是她离开后,紧接着第二年,周家出事,她们家也搬出了这里。
白江的房产很多,不止这一处,以前也不是每天都住在这里,加上周家出了事,周沧海在自己家里自杀了。
两家隔得这么近,住在这里,总是有点隔应。
白如微的小舅舅什么时候失踪的?她也不知道。
安萍既然让她来寻找,应该是有她的道理的。
白如微在门口观察了一阵,才慢慢的向楼上走去,她准备先去找小舅舅的房间。
地上有厚厚的灰,有着多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看样子,事后有人多次进入别墅,难道也是来找日记本的?
白如微来不及细想,她得尽快找出来,门外还有苏景辰和李光在等着她,她不想让别人久等。
空旷漆黑的空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白如微并不觉得害怕。
在国外那些年,她什么样的苦没吃过?
黑暗,对她来说,反而不那么可怕。
她本来一直都在黑暗里,从来没有出来过。
既然有人来寻找,肯定日记本不会在平常的地方,那会在什么地方呢?
白如微一边走着,一边任思绪回到小时候,她和小舅舅相处的时光一点一点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小舅舅拿着日记本笑得纯真灿烂,“来,小微,我们一起写日记。你不能偷看我的哟!我会把它藏到一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小舅舅写好了日记,把她往门外赶,“你快出去,我要关门,藏日记本了。”
小舅舅神神秘秘的把她拉到一旁,弯腰在她的耳边悄悄说:“小微,姐姐说,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都可以写在日记本里,这样,你就不算是没有朋友可以说话了……”
日记本会在什么地方呢?
白如微站在小舅舅安然曾住过的房间里,四处打量。
柜子里?抽屉里?床头柜?衣帽间?浴室?这些地方,她能想到的,别人都能想到。
多半是没有的,如果有,也已经被找到了,安萍让她来找,一定是白江没有找到的。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挨着把抽屉,柜子都翻了一遍。
唯一的收获是一张蒙尘的相片,小小的相框,里面有小小的她和妈妈,还有已经长大了的小舅舅。
小舅舅比妈妈还高,可是,他的眼神比她还要稚嫩。
白如微抿着唇笑了一下,把照片上的灰擦了擦,把照片放进了包里。
接下来,她拿出一个小铁锤,对着墙壁轻轻的敲。
一边敲,一边听声音。
她要听听,墙壁里面会不会有空的地方。
如果有镂空,可能会藏着日记本也不一定。
她把自己能够着的地方都敲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墙壁找完了,然后是地板,她蹲在地上,更加仔细的,一寸一寸的敲。
小时候,白如微还记得,她和小舅舅去外婆的老家玩,小舅舅在地里挖坑,把自己喜爱的玩具埋在里面,让白如微去找。
因为他把地面伪装得很平整,白如微一次都没有找到,最后她总是没有了耐心。
常常是找了一半她就生气了,非要喊小舅舅自己找出来。
小舅舅去挖玩具,不让她看藏在哪里,她就生气的去向外婆告状。
外婆也只是心疼的看着小舅舅,舍不得责骂。
后来,她一天比一天大了才知道,小舅舅是因为救妈妈,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于是,她就不再生他的气,带他和她的朋友一起玩耍。
和他的朋友在一起,小舅舅很快乐。
地板是铺的木地板,当年用的是不错的材质,十多年过去了,地板仍然没有损坏。
如果擦干净灰尘,还是比较新的。
白如微顾不得地上的灰,她趴在地上,照着手电筒,往床脚看去。
床下面没有被翻动的痕迹,白如微艰难的拿着铁锤,敲着地板。
突然,异样的声音穿入白如微的耳膜,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那一块地板敲击发出的声音确实不一样。
她从地上爬起来,跪着反复确认,没有错,那一块地下是空的。
她忙伸手擦了擦地板上的灰,地板上非常平整,看不出任何异样。
白如微仔细查看,根据声音传出的位置,她怀疑床脚压着的那块木地板可能是松动的。
她把手电筒放在地上,站起身,搬动木床。
床很重,但是白如微能够慢慢移动它。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把床向旁边挪动,床摩擦地板发出了一串不和谐的声音,给这个漆黑寂静的夜增加了一点不一样的音符。
搬了几分钟,床被移开,白如微的额头已经有了汗水,她掏出一把小刀,从地板的缝隙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