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与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李耘阳跟着父亲三人,带上张洪一同进山打猎。
到了山上,李耘阳沿着小伙伴们留下的痕迹,在山林里追踪了一个小时后,就找到了二十一人。
“快看,队长回来了!”李肉爬在一棵大树上,身形藏在树荫里,冲周围的小伙伴们喊道。
“什么!队长回来了?集合!”李茂高喊了声。
隐藏在树上的少年们,纷纷滑下树来。
不多时,李耘阳身前就围了二十一位少年。
李种田、李茂二人面露激动的走上前。李种田开口询问。
“队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中午刚回来,你们这是在干嘛?”李耘阳见二十一人都躲在树上,疑惑询问。
“奥,我们正在训练在树上隐藏自己,猎杀飞鸟,顺带掏些鸟蛋。”李种田自后腰处,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李耘阳。
李耘阳接过打开一看,见都是鸟蛋,又递还了回去。
“今天的收获咋样?”李耘阳询问道。
“陷坑里抓住了一只狗獾,其它大多猎物都是绳套套中的,收获还可以。”李种田低声汇报道。
“所有陷坑都检查过了么?”李耘阳再次询问。
“你不让我们二十多人涉足山脉深处,我们就没去,都是等山叔几个大人带着我们才会过去,平日里都在山脉外围下套,射猎。”李种田回复道。
“嗯,走吧,我们去山里看看陷坑有没有收获。”李耘阳对众人下达指令。
“明白!”李种田应下,转身对四队人,下达行动指令。
张洪跟在李耘阳身边,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对李耘阳那是更加的钦佩。
一队人在前方用木矛开路,左右各有一队人警惕两侧。
众人翻山越岭,用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了驼峰山与屋脊山之间的山沟里,山沟底部茂密的荆棘草丛里,隐藏着李耘阳带人挖掘的一个个陷坑。
李耘阳没有在陷坑底部,插上一根根朝天木刺,而是在陷坑四壁,插上了密集的斜朝下竹刺,防止掉进陷坑的野兽往上跳跃逃脱。这样设计也是担心自己人不小心掉进陷阱。
一般这样的陷阱,每日都能抓到一些大小猎物,诸如常见的野兔、黄皮子、狗獾、赤狐等。
“队长,那边陷坑有动静!”左侧的李大宝大喊道。
“走,过去看看!”李耘阳对身边的人,下达指令道。
“是两只羊!”李大宝那边又传来了惊呼声。
“咩咩~”
“咩咩~”
两只黑山羊惊恐的上蹿下跳,被坑壁上的竹刺扎的浑身是伤。口中不停的发出咩咩声。
李耘阳带着一众人走到陷坑近前,发现坑里是两只浑身带伤的成年黑山羊。
“把矛拿来!”李耘阳伸手接过李种田递过来的铁矛,瞄准一只黑山羊的头部,猛地用力一扎,黑山羊瞬间倒地抽搐。
紧接着又把第二只黑山羊扎死。
李耘阳见坑底角落,还有两只灰兔子,接连两矛一并扎死。
“种田警戒好四周,放两根绳子,我先下去。”李耘阳把木矛插在坑底,顺着木矛就滑了下去。
接过上面抛下的两根麻绳,捆绑在两只羊脖子上。
“拉上去!”李耘阳在坑底仰头说了声,接着捡起两只灰兔子一个个的扔了上去。
把底部坑壁的竹刺重新整理一遍,这才顺着丢下的绳子爬出陷坑。抽出铁矛递还给李种田。
“李茂接一些羊血,你们把陷坑表层,重新用树枝青草遮掩好。”李耘阳对着李大宝一队人下达任务。
“明白,队长!”李大宝一队人低声回应道。
接下来的五六处陷坑中接连抓到了蛇、老鼠、兔子、黄皮子、狗獾。
其中蛇与老鼠最多,村里人都穷怕了,老鼠肉也是肉,因此这些陷坑抓得老鼠,都会被大家分了拿回家。
“走吧,回去!”李耘阳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约莫下午三点多,便下达了回家的指令。
再次花了一个半小时出了山。
过了木桥,李耘阳停下对父亲叮嘱道:“爹,你们回去清理一只羊剁块,让我娘去晒谷场的营房,做一大锅米饭。家里留下一些羊肉,其它的都拿去晒谷场煮了。”
“好,你们这是要?”李大山疑惑问道。
“我们在此洗个澡,顺带把鱼笼起了。”李耘阳指了指木桥下。
“好,你们多注意安全,我跟你二叔、三叔这就回去了。”李大山三兄弟接过两只黑山羊,说了声便离开。
见父亲他们离开,李耘阳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大声道:“全体都有,脱衣服下河游泳!”
“吼吼吼!”
“哦哦哦!”
“哈哈哈!”
少年们一阵震天欢呼,李耘阳率先脱的光溜溜,一个纵身跃入水中,再次露头出现时,已在七八米之外。
“扑通!”
“扑通!”
“扑通!”
…
少年们纷纷脱光跃进河水里。
片刻,岸上只剩张洪一个旱鸭子,这小子却是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水里的少年,大多也只是会狗刨一个动作,李耘阳伸出一只手掌,推着河面的河水,无差别的攻击着靠近的少年。
入水的少年们,很快以小队形式聚拢到一起,清点起人数。
率先清点好人数的队伍,开始有秩序的攻击附近队伍。
“快攻击大宝的队!”李粟指挥自己队伍的几人,向着李大宝的队伍攻击。
“回击!回击!”李大宝立马下达指令反击。
无差别攻击只持续了一会,又被集结起来分为两队,分别由李种田、李茂二人统领,相互打水仗。
整场水仗持续了四十多分钟,李耘阳这才让他们上岸去取鱼笼。
李耘阳回到木桥上,拧了拧长发中的水渍。抖掉身上大部分的水珠,这才穿上衣服。
抬眼看向大河两岸,少年们全都光溜着身体,在那一个一个找寻自己下的鱼笼。
自从大伙学会了泅水,李耘阳也就不限制他们鱼笼的数量。
“大哥,我也想学游泳,你啥时候教教我。”张洪望向身边穿好衣服的李耘阳,开口说道。
“嗯,没问题,你跟着他们学就行。”李耘阳坐在木桥边上,双腿悬在桥梁下,随意的前后摆动着双脚。
“我这个鱼笼逮到大鱼了!”二蛋开心的双手举起一条大鱼,兴奋的冲众人炫耀道。
“哈哈哈!”李耘阳看着下方,此起彼伏的欢呼呐喊,哈哈直乐。
……
晚间,李耘阳领着大伙,吃着大米饭外加炖羊肉,众少年们大快朵颐的吃着羊肉配米饭,不时喝上一大口羊汤,那真是生活美滋滋。
晚饭过后,李耘阳回家把书籍和张洪的包裹拿来,安排好张洪的铺位后。便把众人集合到院里,安排人在院里点了两堆篝火。
李耘阳站到马扎上,居高临下的看向众人,大声道:“自今晚起,你们以后都得跟我学习文字!至于为什么学,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
“我们都听队长的安排。”李种田立马起身,带头支持李耘阳。
“对,我们都听队长的!”李茂见此,也立马起身跟着附和。
“好!下面由张洪兄弟,领着大家背诵千字文!”李耘阳心想,明日得想办法搞块黑板。
“我?…”张洪一脸懵的看向李耘阳,不过以他那个大条性格,反应过来后,就立马惊喜的答应下来。
“嗯!上来领大家背诵千字文。”李耘阳下了马扎,让张洪上去。
“奥奥,嘿嘿!我教我教!”张洪神色激动的说道。
台下众少年看着,张洪这张无与伦比的黑脸,只觉一阵滑稽!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张洪嗓门本来就大,这会更是扯开了嘶喊。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众人齐声跟随朗读。
…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众人跟着读了四十分钟左右,李耘阳起身叫停。
在张洪一阵不解的目光里,李耘阳走上前去,目光如炬的盯着二十二位少年,大声的下达了指令。
“全体都有,操场列队,演武!”
李种田见众人列好队,高声喊道:“全体都有,起步,跑!”
二十一人迅速起身列好队伍,在两位什长的带领下,朝着晒谷场跑去。
“唰唰,唰唰,唰唰……”整齐的脚步声,如同战鼓般,敲击在张洪的心头。
“走,随我去操场演武!”李耘阳带着张洪跟在队伍后面。
二十三人来到操场,列好了演武的队形。
李耘阳下达了几个动作指令,见众人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没有懈怠,心下暗暗满意。
“擒敌拳,演练开始!”李耘阳大吼道。
“唰哗!”
“哼,哈!”二十一自贯耳冲击开始演练。
“唰哗!”
“哈,嘿!”练武动作,配合吐气声。
晒谷场上,演武、演阵、夜间练弓,
休息期间,李耘阳拿着白蜡杆红缨枪,在场中演练了一套枪法,紧随其后又演练了一套破锋八刀。
围观的少年们兴奋欢呼,吼声不断。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耘阳熬制了红花油,配制了泡澡药方。
晒谷场边上的大院子里新搭建了马棚。院外围着房屋,更是陆续修建了一圈各样式的训练器材,如梅花桩、木人桩、硬弓、沙袋、石锁、石担、吊环、负重铁环等众多训练器材。
二十多人的训练课目也增多了很多,如马术马战、骑射、水战、步战、山地战等战阵系列的演练。
功夫方面,自擒敌拳开始增加了、八极拳、军体拳、格斗术、刀术、枪术、弓术方面等众多武学的学习。
其它每日坚持的科目,还有学习认字、学习数学、学习手工武器制作、学习绘图、学习天文自然等方向和气候的辨别、学习全身体能,下盘训练等。
李耘阳每日领着众人进山,到处挖坑、布置各类陷阱、以方便大家有更多的时间学习。
每日进山除了布置陷阱、狩猎、采集等任务,李耘阳还教会了大家,收集大量制作弓、弩、枪、槊等材料。
……
时间飞逝。
李耘阳八岁这一年,西北肃州大旱,大量百姓化作流民南下逃难。
肃州下辖原州府,有一悍匪号称混天王,裹挟流民连着攻下肃州南部华亭府三县,方才被朝廷平叛。
同年李耘阳姑姑家的两个表弟,舅舅家的几个表兄弟都被接到李家村生活。
三婶生下一子,李绩。
…
李耘阳九岁这年,汝州知府府衙发出通告、全府每户成年男丁北上寿春府服徭役两月。李耘阳家贿赂了两百两银子,才让全村男丁至县城服役两月,李老汉父子更是被关照,做最轻松的活计。
据去寿春服徭役回来的一部分人说,是给皇帝修建宫殿。
同年二婶、三婶也送来了四个侄子过来。
二婶诞下一子,李靖。
…
李耘阳十岁这年,襄州下辖济源、兴元两府出现大规模蝗灾,至使两府绝收,再次涌现大量流民南下,冲击襄州其它州府。
同年李耘阳指使手下人,收服相邻的王李村、陈赵村、李赵村、沈家村等穷苦少年加入队伍,队伍扩张至八十多人。
…
李耘阳十岁这年,肃州干旱持续三年,襄州蝗灾规模再次扩大至半州之地。淮州数府发生大规模水灾。朝廷继续加重徭役,致使受灾百姓化作流民流亡它地。
同年,淮州多地爆发起义,最大的起义军攻下一府之地,朝廷遂派兵镇压,起义军被快速打散,流窜的乱军化作流寇,四处占领山头,打家劫舍。
朝廷再次加重赋税,很多百姓不得已变卖田地,全家自卖为奴。
……
李耘阳十一岁这年,燕州全境大旱,百姓南下冲击京畿重地,遂皇帝下旨,命南下各州、府、县沿途施粥,分散安置流民。
同年各地运往京城的税钱、税粮,多地州府被抢。朝廷震怒,遂派兵四处镇压,兵匪过境,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
李耘阳十二岁这年,肃、燕两州持续干旱。
北方草原各部族被一名叫忽秃史的男人统一,带领二十万控弦之士南下劫掠,在朔州、襄州二州之地,劫掠数万百姓,粮食、铁器、盐、茶、布匹等物资更是不计其数。忽秃史挟百姓及众多粮食物资,顺利返回草原。
同年李耘阳的手下人数突破一百人,马匹在张、杨两家的资助下,达到了二十余匹。并在深山里建了一座冶炼工坊,铸造甲胄刀剑。
…
李耘阳十三岁这年,淮州再次发生水灾,百姓流离失所,多地出现人尽相食。
同年老族长离世,享年六十三岁,离世前召集全族老幼,任李耘阳为新一任族长,并担任村长。李耘阳推辞不过,只得应下。全族老幼无一不服。
老族长走后一月,李耘阳支开村里所有外人,带领全族进山躲避这乱糟糟的世道。
同年收税差役下来收税,发现李家村内空无一人。差役遂上报,最终被认定全村已经逃难。
…
十四岁这年,李耘阳手下突破两百人,遂把手下众人的亲属,秘密送至大山深处生活。这些人都是李耘阳精挑细选,而留下的忠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