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南街火灾,故而,所有上晋官员停止休沐,朝堂上,赫连宣威严赫赫的坐在上面,听着下面的官员逐一汇报南街的火灾情况。
“启禀皇上,南街突发之火灾,已造成六十二间房屋损毁,死亡十三人,重伤二十二人,轻伤四十三人”
“此次起火原因可有眉目?”
“回……回禀皇上,臣已经着手彻查此事。”
“那么,对于后续之事,可曾有了详尽的筹划?百姓们流离失所,该如何妥善安置?又该如何给予他们应有的补偿?”
“回皇上,昨夜已设立临时安置点,为受灾百姓提供食宿,确保他们的基本生活需求。也将调查受损情况,并根据损失程度,制定相应的补偿措施。此外,还将加强治安巡逻,确保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昔日繁华的南街,此刻显得破败不堪。街道被一层厚重的黑雾所笼罩,仿佛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这层阴霾。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烧糊的刺鼻气味,让人不由自主地皱眉。
街边的百姓们,或坐或卧,他们的脸上都刻着深深的忧愁。有的人默默凝视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沉思;有的人则忍不住掩面哭泣。
几名官兵疾步而来,高声喊道:“大家过来登记了!都别难过了,朝廷已经知晓了这里的情况,正在积极想办法给大家补偿。”
“补偿?怎么补偿?我一辈子的辛苦全在里面,朝廷能全部给我补了吗?”人群里冲出一个大高个吼道
带头的官兵劝慰道:“大哥,您且放宽心。关于补偿的事宜,我们暂时还无法给您一个确切的答案。皇上与各位朝中大人们正在紧急商讨,我们目前所能做的,便是记录下所有的情况,以便后续处理。”
那人不依不饶:“我们这受了这么大的灾,如今却只是草率地将我们安置在此,便置之不理。连最基本的食物都难以保障,其他街面上照样做着生意挣钱,凭什么我们就要吃苦。”
带头的官兵依然面带微笑的解释:“不是不管你们,这吃的已经在做了,一会就给大家送来,至于其他街道,既然未受波及,自然是要开门做生意的”
“那好啊,那就把我们安排到其他三条街去,等这里修缮好了我们再回来”人群里又涌出一个男子喊道。
“胡咧咧啥,其他街咋安置你们,那是人家的屋”一个小兵不悦的吼了一句
“那说补偿我们都是诓我们的,你们这些吃皇粮的就知道放屁”
“闹什么闹,不知好歹了是吧”
“你说谁不知好歹”最开始闹腾的那人说着就要和官兵动手,好在被带头的官兵拦了下来。
傍晚;叶怀景和叶啸商讨着火灾的事,云萝独自坐在院里吹着冷风,思绪早就飞了。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不去想赫连斐,可满脑子还是他,钻心蚀骨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了身子。
看着弦音过来,云萝强撑着坐直身体:“水心,你去哪了?我下午回来就没看到你。”
弦音和她赌着气不想说话,只是忙着手里的活儿,云萝看着她一脸怨气,问道:“你是不是去探望赫连斐了?他的伤势,是否严重?”
弦音把饭菜往她面前一放,冷冷的说道:“小姐,你还关心这个吗?”
云萝吃着饭菜也不再说话,弦音在一旁,望着她那无动于衷的模样,轻轻地将菜推向了一旁,眼神如刀:“你是不知道,王爷背后烧烂了好大一片,大夫说几个月都好不了,连衣服都没法穿,王爷他,一心想着你。他未曾看到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无暇顾及,就想来看你,你却这样冷血无情”弦音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与痛心。
“我离开时,王爷还发着高热,可你呢?你就这样坐在这里,吃着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弦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她放声大哭,
云萝忍着身体的疼痛,手心已掐出深深的指甲印,她缓缓站起身压着声音:“你这般作为,我怕是今夜也无法安睡,我去茶坊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弦音愤怒地将饭菜推翻在地:“狠心无情的女人。”
云萝踏出府门,就直奔琮亲王府而去,见到赫连斐的那一刻眼泪喷涌而出,他背上血肉模糊,不知是累了还是烧迷糊了,他趴卧在床上,一动不动,连自己来了都不知道。
陈闵小心翼翼地为他换药,李延站在旁边:“要不,我把王爷叫醒?”
云萝心如被刀割,一时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她感到一阵眩晕,赶紧扶住床沿,缓缓坐下,试图稳住自己的身子。
陈闵瞥了她一眼,转身对一旁的李延说道:“我药箱中有一只葫芦样式的青瓷瓶,你取出两颗药丸,让小姐服下,不然一会我还得多救一个人”
李延赶紧拿来两颗药丸递给云萝:“叶小姐,这是怎么了?”
“心悸症而已”,陈闵说着又看向云萝“这药就送你了,不过这药只能缓解你的不适,要想不犯病就得注意自己的情绪”。
陈闵给赫连斐上完药便要起身离开,李延帮着他收拾着药箱:“您老这几日就住这吧,省的您早晚来回跑”。
陈闵背着药箱就往外走:“你们这我住不惯,就隔着三条巷子也没多远”
“那我让人送您”
“不用,我自己回去”
“那你小心巷子里的狗”
“放心吧!你婶子在巷口等我”
看着陈闵出了门,李延悄声的叫来一名侍卫:“刘子,跟着去”
“延哥放心吧,我知道,悄悄跟着嘛,不让陈大夫发现”
刘子远远的跟在陈闵身后,直到送到巷口看见陈夫人才悄悄离开。
陈夫人挽着陈闵的胳膊:“还是派人跟着你了”
陈闵咯咯一笑:“怕我一个老头走夜路不安全嘛,这么多年了一直这样,快回去吧!别让他们知道我晓得此事”
陈夫人一脸嘲笑:“谁让你一个大男人怕狗呢!呵呵呵呵”。
“阿萝”赫连斐在睡梦中突然大喊一声。
云萝俯在他耳边柔声道:“我在这,怎么了”
赫连斐闭着眼,有气无力:“李延,我好像听到阿萝的声音了”
云萝心中一紧,温柔地伸出手指,轻轻抚在赫连斐的额头:“真的是我”。
赫连斐猛然睁开眼看见云萝,随即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他握住云萝的手,撒娇道:“阿萝,我疼的厉害”
看着他如此难受,云萝呜咽着哭了出来,可对他的情意越深,那钻心蚀骨之痛就会多增加一分,而陈大夫的药也只能缓解,她清楚自己始终会忍不住来找赫连斐,如此,只能先断了他心中的那份执,让他与自己决绝不愿再见自己。
云萝吸了吸堵塞的鼻子,沙哑着声音,缓缓开口,:“赫连斐,我今日前来,是有些心里话,想与你坦诚相告。”
赫连斐一脸欣喜的看着她:“好,你说!”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从唇边溢出:“我对你只有朋友之间的情谊,并无半点男女之情,希望你,从今往后……别再来找我,我……我已有喜欢的人了”。
赫连斐的掌心紧紧包裹着云萝那纤细的玉手,力度之大,几乎要将她柔弱的骨骼捏碎,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声音冷得如同寒风:“好,本王明白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云萝试图将那股悲伤压抑回去。努力维持着平静:“你,你好好休养,我……我,就先离开了。”
赫连斐把头转向里侧,缓缓松开紧握的手,“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