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听到靖帝父女所言的巧娘心中自然是不悦,她心知古小辰本就对其无意,且天下哪个男子不想做驸马?虽他二人有婚约在先,但这世上为了名利负心的男子又岂是少数?
“天阳门果然是我靖国第一门派,竟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弟子!这般人才,九儿既早已相识,为何不尽早引荐给朕?”靖帝本就有意与古小辰联姻,但此前见后者已与巧娘有婚约在先,也只好作罢,但如今见九公主对古小辰也是心中有意,心中便再次升起这般念头,还是如此前所言,这并不代表靖帝人品低劣,而是他身为一国之君,想要做好这个位置,那便是要做一切对靖国有利之事,关键时刻可以不择手段,在其眼中靖国的利益永远摆在首位,个人的得失永远微不足道,别说巧娘,如果需要,他的亲生女儿,甚至他自己都可以牺牲。
帝王权谋不可用世间人情来衡量,一个好人也未必能做一个好皇帝!
“这种人才哪里还用九儿给父皇引荐,没有九儿引荐,父皇这不也知道了吗?”九公主笑道。
听九公主所言,靖帝大笑,“也对,九儿说的有理!”
看向古小辰,九公主微笑道:“此前你为我寻回宝珠,我还未曾有机会谢你,今日再见,我便在此谢过了。”此刻九公主与之前娇蛮无理之状判若两人,言谈举止之间尽显皇室风范。
见九公主如此,古小辰丝毫不以为意,别人不知此前发生何事,他又岂会不知 ?心中冷笑道:“小婊子现在知道谢我,老子受门规时怎么没见你有这般好心?”心中虽这般想着,但古小辰还是连忙起身见礼道:“公主言重了,夜明珠在天阳门遗失,我身为天阳弟子理当有责任为公主寻回,何言谢字。”
九公主莞尔,望着古小辰的一对美眸之中流光溢彩。
眼见九公主看古小辰的眼神,靖帝便插言道:“小辰,我这女儿自小便崇拜修炼之人,你天阳门中若再有你这等英雄少年,我定要将其招为驸马!”
听了靖帝的话,九公主俏脸一怔,一时望着古小辰若有所思……
古小辰连忙说道:“皇上言重了,古小辰在天阳门同辈之中当属末流,若公主有意,天阳山上比古小辰强的男子多不胜数。”
九公主的笑容已经褪去,看向古小辰,疑惑道:“你已娶妻了?”
还不待古小辰回答,一旁靖帝便道:“要不是小辰先前已与季将军的长女巧娘定下婚约,我便将你许配给他了!”
帝王之话字字珠玑,靖帝再次表明态度,就看古小辰如何抉择了。
“巧娘?”九公主轻声道。
只见一旁巧娘连忙对九公主见礼道:“巧娘见过九公主。”
闻声望去,九公主只见面前的女子姿貌不俗,心中更是不悦,柳眉不着痕迹的一蹙,不再言语……
不再提及此事,靖帝又和众人简单闲聊几句,便命董虎带众人去宫中住处,让太医为古小辰看伤。
出离了尚虚殿,董虎让众人去前方不远处等他,他要先去请御医。
董虎走后,众人缓缓前行,季宛如对古小辰打趣道:“古小辰,你还行啊,没想到为了我姐都不娶那漂亮公主了!”
巧娘望向古小辰,也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古小辰看了宛如一眼,冷笑一声:“为不为你姐,我也不会娶那个娘们!”
宛如眉头一蹙,“你怎么这么说人家九公主啊,我看公主人还不错呢!”
古小辰缓缓停下脚步,“你和巧娘姐此前为我包扎伤口时,可发现我背上有一些旧伤?”
宛如点头,“嗯,见到了,好像被鞭子抽的!”
古小辰面色一沉,“没错,这就是拜你口中那位不错的公主所赐!”
众人吃惊,皆问其缘由,古小辰便将当年之事简单对众人讲述一遍,期间没少大骂范洪祥老阉狗。
听完古小辰的话,宛如恍然大悟,“原来你们之间竟还有这般过往……”
看向宛如,古小辰正色道:“宛如,你要记得,皇室之人的话你不可全信。”
宛如不解,目光疑惑的望着古小辰,“为何?”
古小辰又道:“皇家之人所追求的是要坐稳他家的江山,你看此刻皇上说有意将九公主嫁给古小辰,待日后若出现个古大辰,皇上一样可以将公主嫁给他,皇上的目的是要公主嫁给她该嫁之人。”
宛如娇嗔道:“皇上怎么这样?!他是公主的亲生父亲,怎么会把公主随随便便嫁人?我还以为他是个好皇上呢!”
古小辰略作沉吟,“嗯,他确实算是个好皇上!”
宛如眉头一蹙,“他连他自己女儿的幸福都不顾,怎么算得一位好皇上?”
“你只能说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作为皇上若是整日心中都想着他自己家人,又怎么做好一个皇帝?”古小辰道。
田伯有和巧娘等人皆表示赞同,唯独宛如还是听得一知半解。
看向宛如,古小辰又道:“宛如,你只需记住,你未来不可嫁入皇室,你为人单纯,不善心机,后宫之中表面看似风光无限,但背地里却都是勾心斗角,你这般性格进了后宫,便犹如羊入虎口,你懂吗?”
宛如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年纪和我一样,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古小辰一笑,“书中看的!”
“书中?你还读书啊?”宛如很是惊讶。
“怎么?我不像读书人?”古小辰反问。
“倒也不是,那你就是文武双全了呗?”宛如打趣道。
古小辰哈哈一笑,“儿时在家那段日子,我本对修炼之事毫无兴趣,只爱读书,但后来家破人亡,我也流落在外,幸得我师父相救,将我带回天阳门,之后便弃文习武了。其实说实话,直到来渭阳之前,我都觉得修炼于我的人生毫无用处,但经历渭阳一战之后,我也是改变了想法……”古小辰一声长叹,接着道:“生逢乱世,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闲谈之间,董虎带了一位老御医前来,之后众人一同回到了住处。御医为古小辰诊脉又为其开了几副药方,除了恢复元气的之外,大多是生肌止血的功能,身为修炼之人,内伤可自行疗养。
董虎和御医离开,田伯有和方师爷先行回房安置,房内仅剩古小辰和巧娘姐妹,巧娘扶着古小辰躺下休息,就在此时,却是又有熟人登门拜访!
不怪古小辰骂范洪祥,这老狗确实是心术不正,和九公主离开尚虚殿后,见前者面露不悦,范洪祥自然是知道九公主心中作何所想,便劝说九公主不要过于悲观,季巧娘既是一亡将之女,又怎能和公主这般人中龙凤相比?若是公主愿意,那古小辰还不心中乐得开花?且他二人又尚未拜堂,公主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古小辰改变心意。
范洪祥如此所为倒不是真心为了九公主,而是他自认此前和古小辰有仇,若让后者得到靖帝赏识,日后飞黄腾达,岂还能有他的好日子过?他平日里对手下之人极为苛刻,若是有朝一日权不在握,那落井下石的人绝不会少,想到此处他便唯有挑唆古小辰和皇室的关系,惹怒了皇室,他古小辰就算再有本事,也只能暗叹英雄无用武之地罢了。如此老谋深算,便可看出这老狗心机何等之重!
天真的九公主又哪能抵住范洪祥这般老狗的花言巧语,心中越想越气,倒不是她多喜欢古小辰,而是她身为一国公主,靖帝的掌上明珠,岂能输给一个亡将之女?随即便在范洪祥的怂恿下,二人再次来到古小辰的住处。
见九公主和范洪祥进门,古小辰便欲连忙起身见礼,毕竟是公主,心中再是讨厌,也不能没有礼数。
“不必多礼,你身上有伤,快躺下!”九公主连忙对古小辰说道。
闻言,古小辰也没客气,便继续躺了下去。
“不知公主前来有何吩咐?”巧娘对九公主笑道。
只见九公主小嘴一抿,此刻她已全无此前在靖帝面前那般可爱的模样,“没事,我是来看看我大靖的少年英雄在宫中可否习惯?”
“臭娘们!老子刚进宫一个时辰,怎能知道习不习惯?!”耳听九公主阴阳怪气的言语,古小辰心中暗道不妙!
听九公主此言,巧娘也是心中一怔,忙说道:“有劳九公主挂念,小辰这里一切安好。”
只见九公主白了巧娘一眼,声音渐冷:“我又没问你,不还没过门呢嘛,怎么连话都要帮着说了?”
古小辰心中冷笑一声,“果不其然!”
巧娘面色尴尬,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宛如此刻望着面前的九公主也是想起古小辰的话来……
古小辰躺在床上并未起身,随口说道:“多谢公主挂念,宫中应有尽有,古小辰一切尚好,请公主放心。”
话音落下,只听一旁范洪祥开口对巧娘姐妹冷声道:“公主和古公子在此说话,你二人还不快退下?武将之女确实不懂规矩!”
范洪祥言语伤人,直叫巧娘和宛如心中十分难过,但也只得委屈的转身离开。
此刻九公主和范洪祥的嘴脸俨然让古小辰想起天阳门之时,心中强压怒火,对欲转身离开的巧娘二人说道:“不必离开!我身受重伤行动不便,多亏这姐妹照顾。”
见古小辰语气不善,范洪祥也就没再咄咄逼人。
九公主看了眼巧娘姐们,又问:“你们家中相识?”
床上的古小辰答道:“季将军与家父是故交,相识日久。”
九公主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随即目光扫了眼巧娘,又道:“季长风……我听过他的名字,都说他还挺会打仗的,不过既然如此本事又怎会死于金兵之手?想必也是徒有虚名!”
九公主的话直叫巧娘姐妹心如刀割,宛如欲和其理论,却是被巧娘制止,姐妹俩只得含泪不语……
反观九公主却是暗自得意,但还不待其高兴片刻,却只见躺在床上的古小辰缓缓坐了起来……
拭去脸庞泪水,巧娘还以为古小辰起身是要拿些什么,便对其说道:“你要什么?”
古小辰对巧娘一摆手,费力地站起身来,迈步向九公主走去。
九公主此前一直倚靠着桌边说话,古小辰来到其面前,揽起九公主的手臂,说道:“公主请往这边站。”
“干什么?”九公主一时恍惚,但还是下意识地随着古小辰移动了身体。
九公主站定,只见古小辰将右手抬起,但抬手的同时便撕扯到其肋下的伤口,直疼得他倒吸凉气。
缓解了半晌,古小辰再次咬牙艰难地将手臂抬起,终于,古小辰将一只手掌抬得与肩同高。
“你要做什么?”九公主一脸疑惑。
古小辰不语,屋内众人就这么好奇地望着行为怪异的古小辰,心中皆是不明所以。
突然!只见摆好姿势的古小辰足一蹬地,力从地起,顺势腰腹一转带动手臂,准备好的巴掌直奔九公主的俏脸而去!
“啪!”
声音极为清脆,九公主直叫古小辰打得翻身栽倒在地!
手捂着脸颊,九公主一时被打得懵了神,过了片刻,感受脸庞火辣辣的疼痛,这才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范洪祥也是惊呆在了原地,听到九公主的哭声这才惊醒,还不待其开口,便听古小辰冰冷的声音响起:“我告诉你!我们以命相护的是靖国百姓,不是你靖国皇室!”伤口再次撕裂的疼痛让古小辰表情扭曲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古小辰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你骂我可以,我看在你父皇的面上不和你计较,但季将军何等英雄?终为护渭阳百姓战死于金人之手!其英雄大义岂是你可以侮辱的?!”
想来九公主长这么大也没有过这般待遇,被打之后又被古小辰教育一番,身心皆是受挫的她,此刻只剩下哭泣……
一旁范洪祥也是被古小辰的举动吓得不轻,未想到事情竟能发展到这种地步,只见他对古小辰惊声道:“古小辰!你……你胆大包天……!”
还不待范洪祥说完,只见古小辰对其冷笑一声:“我古小辰胆大包天又非始于今日,你此刻方知吗?”
说罢,古小辰便转身回到床上躺下,合起双眼不再理会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