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少爷想要什么没有。
这么多年他在哪里不是备受尊敬,傲慢矜贵,偏偏某人半点面子都不给他。
谢回这辈子唯一吃过的苦,只有沈辞的挖苦。
有些时候他真想不明白,沈辞脾气这样差,是怎么能在沈家活到二十三岁。
谢回不想跟病人计较,一边给他盛饭,一边漫不经心开腔,“谁说我喜欢你了?”
“别太把自己当个人。”
沈辞是狗,爱咬人后颈的狗。
谢回不承认喜欢他。
谢回也确实应该看不上他。
当初两人在一起时,谢回只是说“玩玩”。
沈辞当真了。
他真就只是玩玩而已。
沈辞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除了能让谢小少爷一时兴起外,他实在没有什么能拿出来相爱的资本。
这些年他自认为分寸把握的极好。
谢回不爱,他也不爱。
沈辞咬着排骨,仿若闲淡问道:“你还会做饭呢?”
谢回姿态闲散,没有半分心虚,“阿姨做的。”
沈辞:“那你刚刚在厨房做什么?”
谢回不以为意,腔调散漫应道:“假装是我做的,吓你一跳。”
反正他想明白了,他凭什么要伪装,沈辞配吃他亲手炒的菜吗?
沈辞无语,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谢回,“你才适合做一个omega。”
谢回对谁在上、谁在下这些方面,没沈辞那么耿耿于怀。
唇角噙着懒散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语调,“谁让你这么不争气。”
提起分化成omega,沈辞早就被磨得半点脾气都没有,连嘴硬都懒得嘴硬。
轻哼,“我明天就改密码。”
他这间公寓是读大学前买的。
谈的第一场恋爱就是跟谢回,那时他并不知道谢回是谢家小少爷。
当时某人还骗他自己是孤儿,放假没有地方可以住,沈辞这才好心将谢回带到自己的公寓。
分手后,也一直没有改密码。
谢回才不在意,“那刚好改成我生日。”
比谢回还死皮赖脸纠缠前男友的人,沈辞还真没见过。
吃完饭,沈辞主动去洗碗,半点都不想与谢回待在一起。
以前听信了谢回编造的悲惨身世,他还是挺心疼的,那时候谈恋爱也是真的对谢回好。
完全是当作自己未来的老婆那样宠。
是的,他把顶级alpha谢回当成了他专属的omega了。
后来知道了谢小少爷高不可攀的身份,沈辞整个世界都接近崩塌。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同病相怜,他这样的穷人只是让谢小少爷开心的玩物。
沈辞是自卑的。
从厨房出来,看着沙发上玩手机的谢回,沈辞不悦,“你还不回去?”
谢回未抬眸,完全把这当自己的家,“今天晚上住这。”
沈辞不敢惹他,也懒得理他。
长指拿过一旁的合同,扔在谢回腿上,“既然留下,就把合同签了。”
谢回输了游戏,这才瞥了一眼被扔来的合同,慵懒的眸子又重新落在沈辞烦躁的双眸上。
忽然溢出一声轻笑,“谁教你这样签合同的?”
沈辞不想听他的羞辱,牵着他的手,将他拉起,“不签就滚。”
谢回顺势捏着他的指骨,无赖又散漫,“你想带我去哪?床上签吗?”
沈辞气他,奈何自己素质太好,半天只憋出一句话:
“谢回,你这种人就应该被阉割。”
谢回牵着老婆的手,就喜欢听沈辞骂他。
已经骚断了腿,“你想做成标本收藏?”
沈辞生气,狠狠在他手腕上掐了一把。
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准备离开。
谢回也不急,嗓音不紧不慢:“又要去你那位omega好友的家里?”
他消失的两天一直寄住在好友的家里,没想到谢回居然查出来了。
听着他嗓音里透出的威胁,沈辞只好折返回来,一字一句解释:
“他只是我的朋友。”
谢回不管这些。
完全收敛了刚刚的玩味,一双黑眸半眯,神色越发薄凉。
只是朋友这种鬼话谁信,他们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不也只是朋友。
谢回抬眸,面无表情看向沈辞,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他知道你是omega吗?”
沈辞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病态的偏执,知道谢回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沈辞将车钥匙扔在桌上,忍着脾气,“我不去了。”
他不怕谢回对他做出报复,唯独不想牵扯到自己的朋友。
沈辞妥协,谢回偏偏不爽。
修长指尖转动着玻璃杯中的冰块,漫不经心带着一丝戏谑,“这么紧张他呢?”
明明是最玩味的语气,冷的却像是裹了一层薄冰。
沈辞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他满意,干脆不做声,等着他自己气消。
谢回其实没太当回事,毕竟两个omega是没有好结果的。
沈辞既然追逐名利金钱,就必定要攀上他。
谢回不急着逼他。
冰冷指尖牵上沈辞的手腕,谢回眼底带着接近病态的讨好,“我能留下来了吗?”
沈辞眸子清冷,“随便你。”
他对这位谢小少爷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好在谢回心疼他有病在身,不打算对他图谋不轨。
在衣柜里翻来找去,谢回嫌弃他短半截的衣服,“你什么时候缩水了?”
他忘了沈辞分化成了omega,现在看来还真是有点娇小。
当然,只是在谢回眼里娇小。
沈辞在外还是那个爱炸毛,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刺头。
沈辞厌恶他的小少爷脾气,怼他的话脱口而出,“爱穿不穿。”
这句话说到谢回心里去了。
某人唇角压不住上扬,嗓音满是戏谑,“早说啊。”
早说沈辞想看啊,那他还装什么良家妇男。
沈辞按住谢回忙着解皮带的手,“想起来有你能穿的衣服了。”
谢回不爽。
又不敢自己偷偷摸摸脱,怕吓到沈辞,下次就不让他进门了。
又一阵翻箱倒柜,沈辞将压箱底的一件衬衫扔给谢回,“这件你应该能穿。”
谢回嫌弃,两根修长的手指拎着,仔细打量着这件相对宽大的衬衫。
“这是哪个野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