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礼把宋辞抱出来,进门直接上了二楼。
他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看起来已经不是生气那么简单。
把宋辞放到床上,他进卫生间放水,等浴缸里放好了水,试了水温,他又回到卧室,直接抬手,去脱宋辞身上黑色的t恤。
这期间,宋辞始终坐在床边,思考着该如何同季昀礼解释,怎么才能让他不那么生气。
脑子一片混乱,还没想清楚,季昀礼已经快速脱掉了她身上的t恤,她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蕾丝......知道他在生气,可是直接被他脱衣服,还是不能接受的。
她怒视着季昀礼道:“季昀礼,你够了,我自己脱,自己去洗。”
说着,宋辞便要起身。季昀礼气呼呼地往床边一坐,扣住宋辞的手腕,把她按了下来。
“嘶~”宋辞吃痛,不禁发出了声音。
知道弄疼了她,季昀礼眉心微蹙,眼神中带了几分心疼。
他的动作比刚刚温柔了许多,抬起她的手腕,仔细端详着她瓷白的皮肤上,因被捆绑之后留下的殷红,还有那些斑驳的青色、紫色,接着抬起她的腿,脚踝上也是......
心疼到窒息,愤怒到极致。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宋辞,缓缓说道:“宋辞,你如果不想逼我杀人的话,就听点儿话,我晚点儿再跟你算账。你身上我哪没见过,我跟你实话实话,你在浴缸里晕倒那次已经是我第二次见过了。我今天偏要帮你洗澡,你要是不想我对你更过分,就配合一点儿。”
嘴上说着威胁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无比小心轻柔。
宋辞知道他没有其他意思,关心则乱罢了。
今天的事情,也确实是她故意以自己为诱饵,引蛇出洞,何况,她还是利用季昀礼给她过生日,安排了这一场大戏。
上一次晕倒,她的确被他看了个精光。
正在宋辞思考的出神的时候,下身那条八分长的黑色牛仔裤已经被褪了下去,可褪到一半,季昀礼的动作却突然停止了,他抬手轻抚着宋辞的膝盖,在他低着头看不见的眼神中,是无尽冰冷的深渊。
宋辞也看了一眼,应该是在打斗和被捆的过程中撞到的,大片的紫色,触目惊心。
她皮肤实在是太白了,白的没有任何瑕疵,就会让这些伤痕显得更加刺目。除了膝盖,还有左肩,后腰,加上一些星星点点的蹭伤、刮伤,都有。
看出季昀礼的心疼和无奈,宋辞抿着唇,乖乖顺从。
季昀礼抱起她,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浴缸中,温柔细致地帮她清洗。洗头发的时候,他用指腹帮她按摩头部,让她尽量放松,宋辞在他面前,总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即便现在什么都没穿,洗个澡,也算是全身都被他摸了个遍,可她就是知道,只要她没点头,他不会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季昀礼无声地叹息,宋辞竟然在洗头发的时候,睡着了。也好,他虽然还气着,脑子却始终清晰,知道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
他洗头发的动作放的更轻柔,缓慢,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洗过以后,季昀礼把她抱出来,裹上浴袍,擦干身体。再放到床上。他去拿吹风筒和睡衣,回到卧室的时候,宋辞正在床上,盖着被子看着他,眼中少见地带着几分无辜。
季昀礼避开她的眼神,他现在完全不吃她这套。
抬手直接取下干发帽,让她躺在自己腿上,帮她把头发吹干。
她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和细小的伤口,他也做了消毒处理,擦了些药膏,轻轻柔柔地帮她按摩。
宋辞盯着季昀礼,这个高傲的贵公子,竟然这样细致入微地伺候着她,还是犯了错误的她。
最后,帮她穿好睡衣睡裤,系好每一颗扣子。
从进家门到全部给她整理好,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
季昀礼终于开口说话:“你先睡觉,我要出去一下,陈妈会一直在家,你醒了,饿了就先吃饭。不准离开家,哪都不许去。”
语气虽柔和,却是命令的口吻。
宋辞拉住他的衣袖,第一次在他面前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你不是说要跟我算账?不算了吗?”
季昀礼冷哼一声:“睡醒了,吃饱了,有力气才能算账。你乖一点儿比什么都强!”
说完,他起身走到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出门。
宋辞知道,季昀礼这一次的生气,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哄不好了。
宋辞睡醒的时候是夜里11点。身上被撞到的位置开始隐隐作痛,差点从床上爬不起来。她忍着痛起床,走到一楼,陈妈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一直很担心她,始终没睡。见她下楼,陈妈问道:“十三小姐,饿了吗?”
宋辞点点头。季昀礼出门前刻意交代过,陈妈早就备好了食材,就等着她睡醒下楼。
吃饭的时候,宋辞问陈妈:“季昀礼一直都没回来吗?”
“季先生没回来,只说让我照顾好你。”
吃了饭,没什么困意。宋辞想问问季昀礼什么时候回来,刚拿出手机,又放了下去,他在生气,他说出去办事,那就等他回来吧。
以往的几个月,她一个人在家的日子不少,晚上季昀礼半夜才回来也是常事。而且,他们都各自忙碌,哪怕两个人都在燕都,相处最多的时间也就是晚上同床共枕。
今天,宋辞却觉得时间特别漫长,数着分钟过,直到凌晨2点,季昀礼还是没有回来。宋辞困了,去二楼睡觉。
早上八点半,宋辞下楼,季昀礼正坐在餐桌边,修长的手指滑动着ipad屏幕,抬头看了宋辞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处理他手上的事情。
宋辞看着他身上的家居服,不确定他是刚刚才回来,还是睡的三楼。两人在沉默中吃完了早饭,陈妈收拾好餐桌,就退了出去。
最近暑假,郎晴说想谢铭旸了,三天前被接到老宅。现在家中,只剩季昀礼和宋辞二人。
宋辞是想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说说话的,可现在见季昀礼不想理自己,宋辞的脾气也上来了,不理就不理。两个人都在客厅里,也不确定对方是真的忙,还是装作自己很忙,总之,零交流。
季昀礼没打算去上班,宋辞受了伤也不方便去万丰。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午饭自然是季昀礼准备的,他准备的是双份,宋辞也不会饿着自己。
吃着饭,她心下想着:这男人是想冷战?那就冷战到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