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你连直视自己内心的勇气都没有吗,你敢不敢问问你自己,你爱不爱我,你就那么忍心失去我,把我往外推。”
“如果我们都能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是不是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少浪费些时间。”
“你也根本不懂,我有多爱你。如果你不需要我,我可以走,绝不会当你的绊脚石,但请你别骗我,也别自欺欺人。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做什么都没用,都捂不热你这颗心。”
“或者说,你不爱我,又离不开我对你的好,你直说,我能接受!”
其他的话,宋辞没听到,她只听到他说:如果你不需要我,我可以走,绝不会当你的绊脚石。
她还站在原地,季昀礼的话已经说完了。
顾不上再去换件衣服,季昀礼转身走到车旁,准备打开车门离开。
宋辞立马追了上去,拉住他的手:“季昀礼,你不准走,你不能食言。你说过,你要追我,让我给你时间,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已经离开过我一次,不能离开我第二次了。”
在把话说开的那一刻,季昀礼已经没有生气了。他从始至终,气的就是她没有学会相信他和依靠他,反而把自己置身在险境中,也害怕她发生意外。
熄灭了心中的怒火。季昀礼转身,低头看着宋辞,两个人全身都被大雨淋湿。
他眉头锁的更紧,语气变得无比柔和:“我能去哪?你以为我去哪?我去见宋凛和宋聿,差不多明天朱锋就会接受调查,但宋华瑾毕竟是你六姑,又是宋凛的亲妈。”
他还是为了她,一直都是为了她。
宋辞上前,抱住季昀礼的腰,靠在他胸前,眼泪无声滑落,情绪一时失控,肩膀也跟着颤抖。然后,她对他唤了一声:“年哥哥。”
罢了,他能拿她怎么办,听她这样叫他,季昀礼整个一颗心都要化了。
“宝贝,我在。我不会离开你。听话,在家里等我。”
宋辞抬头,看着他说:“让十四和十五多等一会儿,你换了衣服再出门。”
她牵着他的手进门,一起上了二楼。
昨天,是他帮她洗澡,今天她要帮他换衣服。
宋辞一颗一颗解开季昀礼身上的扣子,拿了一条干燥的浴巾,帮他擦头发,擦身上的水。她的手从他的头发,划过他的脸颊,锁骨,胸前,再到腹肌。
顿了顿,她冰凉的手指在季昀礼腹肌的纹理间游走,抚摸,感受着那里的紧实,更像是一种挑逗。
原来,是这样的触感,她不经意的唇角微勾。
突然小手被捉住,季昀礼低头睨着她:“宝贝,别闹,我现在必须得出门了,你喜欢,以后天天给你玩儿。”
宋辞羞红了脸,马上把手抽出,避开他的视线。
放下手上的浴巾,她在衣柜里取出新的衬衫和西服套装,然后背对着他,说:“你把里面的换好了说一下。”
季昀礼直接从背后走到她面前,然后往黑色的皮长椅上一坐:“礼尚往来,帮我穿。”
深吸一口气,面前的男人,只穿了最里面的白色内裤,有些地方不想看,可实在是太明显。宋辞硬着头皮,俯下身,帮他套上黑色的西裤,系好墨蓝色衬衫的每一颗扣子,手最后停留在腰带的卡扣上。
“大晚上的,见他们两个,不用领带了吧。”
宋辞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赶快去洗澡换衣服,别感冒了。”他捏了一把她嫩滑的脸,临走之前是惯常地温柔嘱咐。
季昀礼对朱锋做了多重取证,从经侦,刑侦两个方向入手,加上谢韦伦这边提供的一部分证据,朱锋已经被正式拘捕,整个调查周期少则三四个月,长则半年之久。
而关于爆炸事件,现场的监控被彻底损毁,并不能百分百确认朱锋参与其中。
宋华瑾这边也只能证明她在经济方面的问题,与朱锋,谢韦伦有很深的勾连。古书正出面保释她。虽暂时不能将宋华瑾关押,可她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宋祺营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宋华瑾手上的家业,都是当初从宋家继承的,现在只有全部交出来。
最终,由宋辞做主,交给了宋凛。
宋凛并不稀罕自己母亲手上掌握的家业。他心里早有准备,自己的亲妈可能会参与到杀害家人的阴谋中,可真当这一切都指向宋华瑾的时候,他还是难免伤心,更是对这个家族失望透顶。
现在,他算是和家中正式决裂了。宋凛平时看上去嘴贫,没个正经的,甚至有几分吊儿郎当。可他骨子里是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血气方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亲妈同时触了法律和家庭的底线,他无法原谅。
宋聿知道自己的父亲宋祺尧和六姑宋华瑾平日里走的最近,上一次家族议事还帮宋华瑾说话。他回家刻意提醒了宋祺尧,如果他也参与了什么,自己的选择会和宋凛一样。
季昀礼忙里忙外,宋辞身体逐渐恢复以后,每天也要去万丰。
只是,季昀礼已经在三楼住了快一周,好像一直都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闲下来的时候,宋辞也意识到自己确实很过分。
她刚到北运河,推开小楼大门的那一刻,确实是被惊艳到,惊喜到,内心已经开始不忍和自责。
小楼处于坡地,原本二楼才能看到大海,可季昀礼选的这一栋,一楼就能看见。一整面的落地窗,几乎所有的乐器都有,琳琅满目,随时都能组个乐队。
当她真正开始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朱锋的人跟了一路,就等着这样的机会,能把宋辞带走。
小楼不适合发生意外,只有带到别处。她是有准备的,宋祺政和宋滔留的人,宋辞一直把他们藏在暗处,她只要知道是对方是谁,就可以让她的人出手来救她。
她到底低估了朱锋,也没给自己留足够的时间。也幸好季昀礼反应够快,短时间内做了万全的对策。
她还有一个疑问,季昀礼是怎么得到她的精准定位的。这几天,她担心季昀礼还在气头上,就没有问他。
下午,老宅打来电话,说最近天气变化频繁,奶奶感冒了,担心传染给谢铭旸,让宋辞安排人把孩子接到星河湾。宋辞下班就回了老宅,看了奶奶,陪她聊聊天,一起吃了晚饭才回家。
季昀礼每天早出晚归,回到星河湾的时候是夜里十点,谢铭旸已经睡了。宋辞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似乎是在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