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的男人是真的很忙,一回到巴黎,父子三人都看不到个人影。
原本不参与润丰业务的季昀礼,也被强行拖到润丰海外总部,会议桌主位坐着季焱霖,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外界一直传言,季焱霖有退居二线的打算,继承家业的自然是长子季廷东,这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季廷东也有这样的能力。
季廷东内心认为独掌家业是对季昀礼的亏欠,而季昀礼认为季廷东是想拖他下水,让他任劳任怨地为润丰干活儿。总是摆出一副,润丰再牛逼,我也未必看得上的态度。
傲娇的二公子,只能用点儿迂回的政策,给他搭个台阶,让他顺着逐级而下。
今天关于润丰全球战略的重要会议,季昀礼交叠着长腿,靠在椅背上,不停地转着手中的笔,时而捏捏眉心,整个会议室,就他最肆意散漫。
他在想事情,已经接近中午了,宋辞一个电话没打,一条微信没发,是不需要他,还是没把他想起。
有点儿,烦躁。
早饭过后,楚茵茵对两个儿媳说她有安排。
私人高端消费场所,三人在室内泳池里游了几圈,然后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五颜六色的果汁和果酒,水晶玻璃杯造型各异,都十分精致。
gracia把自己面前的每一杯都品尝了一下,都还不错。
楚茵茵钟情于红酒。
宋辞专门选颜色艳丽好看的来喝。
gracia是喜欢法餐的,楚茵茵和宋辞偏爱中餐,这里有中厨,包房里的午饭是中西混搭。
结果,gracia从吃了第一口佛跳墙,就没停下来。腌笃鲜也让她大快朵颐,连连称赞:“还是中餐最好吃!”
吃相优雅的楚茵茵看着两个儿媳,一个安静内向,一个活泼机灵,挺好。
三个人从进门就把手机放在自己的休息室,压根儿没想过要理男人们,就连季昀礼中午打来电话,宋辞也没接到。
季焱霖蹙着眉,似乎在叹息: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楚茵茵下午的第一项安排是spa,三人在一个房间,起初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后来不知道是谁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面部护理,手部护理也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妈妈,你适合这个颜色。”宋辞指着一款淡淡的雾紫色的甲油胶。
楚茵茵有点儿迟疑:“会不会太嫩了?”
“不会啊,您本来就很年轻,皮肤又白,手这么好看,这个颜色是适合您的。”
“行,那我就听你的。”
gracia把色板递到宋辞面前:“小辞,你也帮我选个颜色?”
“红色可以吗?”
这个颜色是挑人的,但涂在gracia的指甲上,张扬,瑰丽,绝不艳俗。
宋辞指着一款细闪的金粉,用法文对美甲师说要这款。她没试过这种bling,bling金光闪闪的款式,偶尔被周浅柠拉着出去做指甲,一般都是护理完后选透明色,或者半透明的水分色。
宋辞的眼光是极好的,三款颜色都很适合他们。
第一次和楚茵茵待在一起一整天,原来,她的精致生活,是这样的。
晚餐很简单,酒店的露天草坪,侍应生端上来蔬菜沙拉、水果拼盘、牛排、烤香肠,配上红酒。正举着杯,楚茵茵向不远处递了个眼神:“那三个帅哥看上去很面熟,要不要去搭个讪?”
三个男人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季焱霖始终是严肃的,季廷东的个性也很沉稳,落座后并没有多余的话要说。
季昀礼往宋辞旁边一坐,抬手搭在她肩膀上,然后揉捏着她的耳垂,说道:“和你婆婆才待了一天,就乐不思蜀了?还记得你有个老公吗?”
宋辞瞥了一眼季昀礼:“这位先生,公共场合,请你自重,别动手动脚的。”
季昀礼揉捏她耳垂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反而回了一句:“看上你了,今晚跟我回家。”
他非要这样,宋辞也不甘示弱:“先生,我是有夫之妇。”
几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季焱霖似乎看不懂这对小夫妻的情趣,只觉:没眼看。作为父亲,作为公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坐在这里,看着这一幕。
这时,季昀礼又来了句:“那就跟你老公说一下,你另寻新欢了。”
终于忍不住了,季焱霖用轻咳来提示,还有这么多人呢!
宋辞在季昀礼身上捶了两下:“都被你带偏了,越来越没个正经的。”
回到季家庄园,季昀礼的庭院。
宋辞递了一枚u盘给他:“三哥给了我一份资料,说是关于宋康的。”
季昀礼捏着这枚u盘:“你怎么打算?”
“我不想看。六姑入狱,我不会给她留东山再起的可能性,宋凛也不会允许她再出来兴风作浪。宋康没了六姑这个靠山,宋延也不见得看得上他,他现在孤掌难鸣。我们每天工作那么忙,又要花尽心思想着怎么对付宋延、宋翊,以及他们背后的裴老,不想在宋康身上耗费心力了。”
“也行,那就交给三叔吧,自己的儿子,让他自己去定夺。”
宋辞猜也猜得到,宋康德不配位,在万丰得到高管权力后,内心日益膨胀,能力不见得有多大长进,以权谋私的事情一样没少做。就算宋玄不给她提供证据,光是方琪、张黎以及高管们告的状,就足以将他逐出万丰。
原本宋康的存在,是用来制衡三叔宋祺营和宋玄的。现在,三叔退居二线,宋辞并不怀疑宋玄的立场。宋聿逐渐获得在万丰的地位和权势,宋凛也在培养中......
那么宋康的作用,似乎只成了万丰的毒瘤,蛀虫。在这点上,不用宋辞出手,宋祺营第一个无法容忍。就交给他们父子自己去清算。
宋康的事情有了定夺,宋辞准备洗澡休息了。季昀礼却长腿一伸,挡住她的去路:“今天为什么一天都不理我?”
模样还有点儿委屈。
“不是故意不理你。”
“那有没有想我?”
“没有。”
季昀礼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回答的很好,但是我很想你,季太太可能要付出点儿代价。”
“我对你真是无可奈何!”
“快乐的是我一个人吗?季太太可以说说看,哪一次我没把你伺候好?”
......
宋辞每每败下阵来,她不得不承认,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心情再差,季昀礼都有办法把她治愈。
她最快乐的时光,除了现在,就是在外婆家与季昀礼朝夕相对的那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