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那子母河？”千山雪看着面前的河水，惊疑不定的问道。
    “正是。”莫凡肯定的点点头。
    之前在来的路上，莫凡便与千山雪讲过一些关于这西梁国的传闻，其中便包括这子母河。
    依莫凡所说，西梁国是一个完全由女子组成的国度。
    国内虽不禁止女子外嫁，但大多数女子都不会选择外嫁，而是留在国内。
    一个国度的维持需要新鲜的血液，满城尽是女子的西梁国，仅凭自身是无法进行繁衍这一行为的。
    于是，城外那条能够让人怀孕的子母河便成了西梁国的命脉。
    千山雪本以为，这子母河不说神光四溢，仙气氤氲，最起码也得有灵光笼罩吧？
    哪怕它与寻常河流一样平平无奇，千山雪也可以接受，但唯独这冤魂积累的模样，看得千山雪心中发寒。
    “这河中冤魂累累，西梁国人便靠着这些……东西，来繁衍后代？”千山雪看着面前这满是冤魂的子母河，越看脸色越白。
    她刚刚亲眼看见一个女子打了一碗水，一道冤魂便附着在那水上，顺着水流一起进入了那女子的身体。
    今天这些事对千山雪产生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比之前看见王刚被几个男人围着还要令她难以接受。
    “师妹可是在想，这子母河水如此诡异，为何无人来管，任由它存在至今？”
    千山雪点了点头，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以她们二人的修为都能看得出来，没理由其他修士看不出来。
    这子母河邪异非常，但能留存至今定然是有其缘由的，这也是千山雪为什么没有急着动手的原因。
    “西州并不禁止凡人修行，甚至免费推广、发行一些比较通用的功法，供给凡人修炼。”
    “这一切都是因为西州人族与妖族接壤，虽然妖族大军被隔绝在边境外，但总是会有漏网之鱼潜入境内。”
    “让凡人修行，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自保的能力。”
    千山雪歪了歪头，略微思索了一下，试探的问道:“师兄的意思是，这子母河中的冤魂，全是死于妖族之手？”
    莫凡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冷意:“并不是，她们……是死于人族之手。”
    “人族……”
    莫凡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但在北州，凡人国度战乱不断，这也导致平民之中，重男轻女的思想极为严重。”
    “因为男人的肉身先天性要比女人更加强大，在那兵荒马乱的环境下，无论是从事劳作，还是逃荒，亦或是被征调去参军，男人活下来的概率远比女人要高得多。”
    “因此大部分家庭都不喜欢女子，多一个人多张嘴，多吃一口饭，就少活一个人。”
    千山雪这才注意到，那河中的冤魂尽是些四肢短小的婴儿，有一些长得大点的能够依稀看出女子的痕迹。
    但有一些只能说是初具人形，难以分辨性别，不过大概率也是女子。
    “师兄的意思是说，这河中的婴儿……”
    “没错。”莫凡点了点头，“这河中的冤魂，都是来自五州的弃婴。”
    “她们的死法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会顺着地下暗河来到这里。”
    莫凡伸手一抓，河中飞起一道透明的身影，落入莫凡手中。
    一个看上去不到三个月的女婴冤魂，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莫凡的手心里，不哭也不闹，只是看着莫凡，不停的嘬着手指。
    莫凡逗弄了一下手中的小家伙后，便将其扔回了子母河里。
    随后看向子母河的眼中也带上了一丝悲哀。
    “冤死的魂魄是无法转世的，她们来到这里，既是想借腹重生，再活一世。也是想借着城中女子的胎气，摆脱冤魂的身份。”
    “一切苦难，所求不过来生。”
    “可若是来生仍旧是女子呢？”虽然这么说有些煞风景，但千山雪还是忍不住想问问。
    然而莫凡在听见千山雪的问题后，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城门处走去。
    “若真是如此，恐怕她们到时候会再回西梁吧。这也是西梁国屹立不倒，子母河永不枯竭的原因。”
    因为它给了所有被遗弃的女婴一个家。
    ……
    西梁国城内。
    千山雪与莫凡并肩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有过先前参观子母河的经历，千山雪现在对于莫凡这个导游已经是十分信任了。
    “你还真当咱俩是出来游山玩水啊？”莫凡面露无奈。
    自己这个师妹虽然看上去十分成熟，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遇见新奇事物总是会忍不住好奇。
    “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吧，然后再去打探一下妖皇的下落。”
    对此，千山雪并没有什么异议，玩是要玩的，但正事也不能落下。
    “你打算去哪儿找？西梁虽然是个只有一城的小国，但这国都建的可不小。”
    “当然是去找西梁国当代女帝了，想要打探消息，从一国之君身上下手是最快的。”
    “怎么？你跟这女帝有旧？”
    莫凡自信一笑:“当然，没有！”
    “那你还敢去找。”千山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可听说这西梁女帝是化神修士，你不怕到时候人家一巴掌把咱俩拍死？”
    “怕什么，师妹金丹就能打元婴，现在已经元婴了，打个化神修士想必不在话下。”
    “再说了，咱们又不是来砸场子的，看在宗门的面子上，对方想必也不会太为难我们。”
    正当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朝客栈方向走去时，前方的人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一让！让一让！”
    一阵急促而又稚嫩的叫喊声从前方传来，紧接着便有一道娇小的人影从人群中飞起。
    这人影在空中进行了一套高难度的花式旋转后，精准无误的落在了千山雪的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愣了半天。
    “你瞅啥？”怀中的小女孩眉毛一拧，似乎是对千山雪肆无忌惮的目光很是不满。
    “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是你爹！”
    “嗯？”千山雪双眼一红，千·温文儒雅·山绝强行顶号上线。
    绝一把将怀里的小丫头拎了起来，张嘴就开始对着她疯狂输出。
    “你个小逼崽子，你搁这滴滴答答的你说你妈呢？”
    “长得跟个半拉醋瓶子一样，你妈个香蕉菠萝的没教过你怎么跟大人说话吗？”
    “再敢跟爷爷我没大没小的，我一巴掌打得你这辈子拉屎都得分四瓣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