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见女帝依旧如此雷厉风行，文武百官们纷纷开始拍起了马屁。
    但女帝此时却没什么心情搭理她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收声。
    随后女帝转头看向莫凡道:“二位还有其他事吗？朕有些乏了。”
    女帝看着下方面带笑容的莫凡，不知为何，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凉意。
    撑脸的手微微握紧，虽然表面上依旧慵懒，但实际上内心已经开始对下方的两人产生了戒备。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把话题往妖族上拐，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她内心却始终有一种直觉。
    下面这两人肯定知道了什么，刚才的种种是对自己的试探。
    “既然陛下乏了，那我们也不再多留。”莫凡拿出一个盒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其打开。
    盒子里面放着一串用兽齿串成的项链，微微发黄的牙齿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这是用昨晚那两只妖物的牙齿串成的项链。
    “难得来一趟，没准备什么太珍贵的礼物，随手做了个小玩意儿，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王座上的女帝表情依旧，只是看向二人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寒意。
    “无妨，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二位有心了。”
    女帝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女官去将礼物接下。
    现在她已经十分确定了，这两个家伙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今天是特意过来试探自己的。
    她现在是一刻都不敢多留了，生怕再被这两人看出来什么，说了两句客套话之后，便匆匆宣布了退朝。
    就在女帝要离开时，莫凡却突然叫住了她。
    “陛下，当年我送给您的桃花马，不知如今过得如何了？”
    女帝前行的步伐一顿，朝着莫凡轻轻点了点头:“自然过得很好，本王终日以灵药灵草喂养，现在还健壮的很。”
    “陛下有心了。”莫凡微微躬身，随后对着身边的千山雪说道:“那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师妹，我们走吧。”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女帝面色发寒，眼底的寒意再也压制不住。
    她知道，自己刚刚被对方耍了。
    宫内根本就没有什么桃花马，自己刚刚一时情急，随口回答了对方的问题，结果反而落进了他的圈套。
    ……
    王宫外。
    千山雪与莫凡并肩走在街道上。
    “看样子，已经可以确定对方与妖族有关系了。”千山雪笃定的说道。
    方才在大殿之上，她虽然没有开口，但对方的种种表现她都看在眼里。
    在最开始谈及妖族时，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但在他们将那两颗头颅拿出来后，对方的气息明显就变了。
    看向二人的眼神中，也时不时的会带上些许冷意。
    但莫凡却是摇了摇头:“刚刚那个不是西梁女帝，我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妖族的人。”
    “什么？”千山雪大惊。
    她有想过女帝与妖族有关系，但却从没想过对方被妖族掉了包。
    “师兄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根本没送过对方什么桃花马，我送的是肚兜。”
    “而且这女帝的的气质与我之前见过的不一样，虽然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狡诈与算计。”
    千山雪没有说话。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心性，但却不会改变过去的记忆。
    若是师兄判断没错的话，那这女帝恐怕真的有问题。
    连一国最高掌控者都被掉了包，西梁国这次恐怕真的要遭大灾了。
    “要通知其他人吗？”千山雪的意思是，要不要通知西州其他国家的人。
    对于妖族的态度，西州各国都十分一致，见到就杀，一个不留。
    如果此事被外界知晓，那到时候各国都会派人过来对西梁国进行肃清。
    虽然不可避免的会波及到平民，但也总好过被妖族一步步蚕食，最后沦为对方食物要好。
    “师妹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了吗？”
    “小妖皇？”
    莫凡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对方动作如此之大，基本上已经表明了小妖皇就在西梁。”
    “如果此时通知其他人，那么我们就会失了先机，到时候恐怕就没有染指小妖皇的可能了。”
    “可那样，西梁国的平民岂不是……”千山雪有些犹豫。
    在她看来，那些平民是无辜的，他们不该被卷进这场事件中。
    但莫凡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打破了她内心最后一丝挣扎:“师妹真的在乎这些平民吗？”
    莫凡的话如雷音灌耳，撕开了千山雪内心最后一道伪装，揭开了她最真实的想法。
    是的，她并不在乎。
    她之所以犹豫，也只是不想将这些平民卷进来而已，在她看来，这是她与莫凡的事情，那就应当由她们二人来解决。
    她并不想去麻烦别人，也并不想让其他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牺牲，哪怕是因为意外被卷进来的也不行。
    通俗点来说就是，她不想欠人情。
    千山雪从来就不是个善良的人，更不会去怜悯任何人。
    这一点，从她踏上仙路后，便面不改色的屠了一寨子山匪就能看得出来。
    在湘雅村时，千山雪就是这么个性子。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主动帮助别人，很少会主动去要求其他人来帮助自己。
    想明白后，千山雪也不再纠结，转头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关于小妖皇的事情，师兄有头绪了吗？”
    “暂时还没有。”莫凡摇了摇头，“不过玉签上那么多妖族，总能打探到些什么。”
    “接下来便待在城中，去找找那些妖族的麻烦，顺便打探小妖皇的下落。”
    “对了，小心防备一些，最近可能会有人来搞偷袭。”
    ……
    此时，女帝寝宫内。
    冒牌女帝侧身躺在榻上，看似是在小憩，但从她拧在一起的眉毛来看，其仍旧在惦记着之前的事情。
    良久，女帝才睁开双眼，缓缓开口道:“影。”
    “在。”
    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从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在了女帝面前。
    “去盯着那两个人，看看他们都在做什么，有任何异动都要向我汇报。”
    “遵命。”男人说完，便再度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红琦。”女帝又喊了一声。
    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王有何吩咐？”
    “今晚找几个人去探探那两个家伙的底，注意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
    “是。”红琦领命后便转身离开，空旷的寝宫内再度陷入了沉寂。
    女帝慢慢闭上了眼睛，这回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