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转,时光荏苒,今日再度目睹你在苍穹战场上的威仪,吾友楚离。欧德修凡克含笑举杯遥敬那银幕中的身影,双瞳深处闪烁着追忆与惊叹之芒:“上一次,还是七载之前的寒冬,那时我以为此生无缘再见,如今这惊喜,实乃万般庆幸!”
“阁下……欧德修凡克大人。”
一位身披黑袍的老者表情略显尴尬,迟疑片刻后开口:“海伦小姐如今这般境况,您竟无动于衷么?”
他的目光落在银幕上,楚离手中紧紧扼住海伦咽喉的画面。在他心中,海伦乃是欧德修凡克在这个千年纪元内倾注最多心血的存在,更是阿萨辛组织耗费两个世纪积累的至宝——战略级秘宝“安魂曲”的核心。然而此刻欧德修凡克的态度,显然并未将安魂曲受损之事放在心上,甚至对此事的反应比预料之中还要轻松许多。
“海伦?”纯白长发的少年挑眉,疑惑地道:“何人?未曾见过。”
老者一时哑然,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欧德修凡克朗声一笑:“玩笑罢了,至于安魂曲,我的态度简单明了。”
少年随手挥舞手中的玉液酒杯,随意地瞥了一眼银幕上的海伦。
“若他想要,便赠予他便是。”欧德修凡克笑容满面,语气平淡如水:“只要他高兴就好。”
老者瞠目结舌,脸色僵硬:“可是大人,他难道不是您生命中最大的敌人吗?您的行为,似乎并不符合常理——”
“非也非也。”少年摇指否认,严肃地纠正:“他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最大的敌人,注意区分前置定语。”
老者一时语塞,无法理解这其中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
“好吧,你也别闲着,赶紧收集他的战斗资料,待会儿对付那个大妖时会有用。”欧德修凡克言辞决绝,接着下令:“让智囊团至少准备二十种以上的应对策略,此人绝非易与之辈,除非万全之策,否则我不轻易出手。”
“遵命……明白了。”老者苦笑,暂且放弃去揣摩二人之间的关系。
“对了,还有一件事。”欧德修凡克忽有所感,询问道:“方舟上目前还有多少中枢机关的刺客尚存?”
“亡歌大人已带走使徒以及大部分顶尖刺客,剩余71位暗杀者,其中s级已全部撤离,双a级仅剩三人,其余皆为a级及双b级。”老者如实禀告。
“原来如此。”欧德修凡克点头示意,语气淡漠:“那就悉数除掉。”
老者惊愕不已,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大人,此举可是背叛之举,山之翁大人知晓此事必会——”
“放心吧,山之翁大人不会知道。”少年微笑回应:“安魂曲已被重创,方舟及其个人数据终端监控系统均陷入失效状态,除了西欧分部最为忠贞的刺客外,无人能得知此处发生的一切。”
“您带来的这些暗杀者,莫非是为了这一刻?”老者倒吸一口凉气。
“内部矛盾一旦全面爆发,必须尽早解决。”欧德修凡克淡然一笑:“再说,也不能辜负好友的期望不是。”
他转头看向银幕,只见楚离的信息跃然其上:
【速战速决,待会儿共饮佳酿】
纯白长发的少年微微一笑,迅速回复过去:
【第三层九霄宴厅,十三号雅座,不醉不休】
在老者震惊的目光中,少年起身离去,走向房门之际,他又似想起一事,回首认真叮咛道:
“——女子需留活口。”
翱翔于九天之上,沐浴着凡人无法触及的清风,实现人类永恒的梦想——飞翔,或许应当是一桩令人陶醉的美事。
然而对于海伦而言,这无疑是濒临死亡的折磨。
窒息般的痛苦让她懊悔为何当初要将资讯体的拟态做得如此逼真,以至于任何能够刺激人类多巴胺分泌的行为,在她身上都会得到极致的反馈。
“你……能不能……稍微……松手……”
艰难挤出这几个字,海伦的目光投向上方的楚离。
“抱歉,我现在腾不出手来。”楚离身形一闪,避开一架无人歼击机射出的粒子束,抹去额头的冷汗:“忙着做眼镜蛇机动呢。”
话音刚落,三道交织纵横的激光弹幕迎面袭来,楚离在空中骤然急刹,随后翻滚穿过激光网尚未闭合的缝隙,疾驰而过,身后留下一道破空而去的尾迹云,以及三架被以太洪流摧毁的无人机残骸。
作为以刺客为职业的阿萨辛组织,他们的无人歼击机技术在全球范围内亦属翘楚,毕竟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了武器研发之中。
“上次这么激烈地打空战还是在撒哈拉战场上,真是让人怀念啊。”
夜风呼啸而过,转瞬之间,楚离与海伦已攀升至近三千米的高空,但他仍未停下,仍在继续上升,不断地向上攀升。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海伦挣扎着问道。
“只是一个远离大地足够远的地方。”
楚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答道:“远离尘世,足矣。”
“……???”海伦满脸困惑。
此时,楚离背后传来了愈发逼近的音爆声,五道划破夜幕的轨迹云疾驰而来,领头的并非亡歌,而是一名中枢机关的女性使徒,她在速度方面显然有过人之处,尽管不具备顶级使徒的实力,但她与楚离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缩小。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右手紧握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剑,剑身犹如扭曲的荆棘,散发着幽黑的光芒,剑柄处镌刻着一朵黑色曼陀罗花。
那是每一位使徒所独有的、象征力量源泉的魂灵武装,也是赋予使徒之力足以匹敌准英灵的最大凭依。
她直视着前方的楚离,高声喝道:
“『荆棘之火自天际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