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修炼大殿，修士们的熙来攘往如潮起潮涌，就连歇脚之地也被仙音缭绕，但楚墨眼神凝聚于前方一袭白衣的清雅女子，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万千声响。
    “要拜见那位天尊吗？”
    楚墨默然复述着夏瑶的话语，面庞的疑惑瞬间被错综复杂的情感取代，笑容僵硬，如冬日薄冰：“等等，为什么非要是天尊？”
    “你对她……有所钟意吧？”
    夏瑶目光清澈，注视楚墨，声音恬静却如惊涛拍岸，在楚墨心底激起千重涟漪：“嗯？”
    “怎么会……你知道？”
    楚墨的笑容终于崩溃，如画卷上的破碎色彩。他看向眼前的仙子，满眼不可置信地低语。
    “此非重点。”
    白衣女子唇角微扬，洒脱摇头，她避开了楚墨的眼神，望着如流云翻涌的人群，片刻，转过脸低声道：“护法很快会找上门……墨，听我说，好吗？待今日傍晚日坠之前，定要去见天尊一面——”
    “等一下，日落前？”
    虽在震惊中挣扎，楚墨却敏锐抓住了话语中的玄机，眉心微蹙，追问：“这时限……有何含义？”
    可夏瑶未答他问，又继续道：
    “正午时，盛会初歇，天尊的元神幻影会在大殿短暂显现，唯有王元辰大仙相伴，届时我带你潜入待客室等候，尔后我会吸引王元辰，天尊那时的元神幻象不具备束缚之力，让你能从容离去，仅此一面，倾诉心声就好，不要给自己留下终生憾事……我不想看见你心痛……”
    “接下来，随妲己远离燕京，远赴他乡，莫让任何人找见，无论来自紫禁城与否。勿信除妲己外之人……”
    “墨，你要听好，妲己是世间奇女子，天资过人，只因往昔荒废才未尽显其威。故而选择她成为你的护道者，无人能及她的保护力和愿为你献生的决心，好好协作，共御危难……”
    多年情深，你们心意相通已如同镜照映，她必是你最完美的同伴，并肩同行，必将挣脱诸敌罗网……
    光阴似箭，夏瑶目不暇接于人群，言语未曾稍停。可不知从何刻起，楚墨的神色悄然定格。
    空空如也的大脑，仅剩一声回响：
    【因而，我选择……】
    【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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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墨与夏瑶对话的同时。
    大厦之外，黑沉沉的奢华马车徐徐临近，停泊在阶梯下。身穿黑袍的尼卡德罗从驾驶员的位置走出，走向后车厢，谦逊开门，侧立一旁。车门打开，走出一位身披泛白灰袍的老人，背脊挺直，漠然而凛然的目光凝注大厦。
    “远离这片土地。”
    片刻后，老人平静吐言：
    “返回你的故土。”
    这话显然是说给身侧的尼卡德罗，甚至涵盖整个苏联克格勃东部分部。此等重大撤退的消息将动荡全球局势，却不见尼卡德罗脸上有震惊质疑之色，只剩沉默。
    曾经雷厉风行的苏联情报头目此时不言而行，良久无声。她轻启朱唇，碧眸中波光粼粼，透露复杂的纠结，半晌只道：
    “议长阁下……”
    “不用再这样称呼我。”
    灰衣老人打断她，平淡道：“自此刻起，我已非俄国公民。”
    话音如箭，射穿尼卡德罗，面色微变，哀戚闪过双眸。老人不再言，收紧灰袍，向殿门迈步而去。
    喧闹的人群穿梭于市集，孩童嬉笑声中充满温情安详。老人逆流而行，孤独寂寥的身影淹没人群。
    尼卡德罗注视着老者的背影，长久沉寂后，以俄语轻轻私语：
    “告别……苏维埃联盟。”
    最后的一面红旗，今日黄昏终会缓缓降下，成为过去的永恒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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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此，我选择她。
    紫禁城储君夏瑶，这位白衣天女对楚墨柔声言及此事，似一抹灵光穿越楚墨灵魂之暗，迷雾渐散，而真相竟令他无法相信。
    他怔怔望着她，本能地质疑这个论点，寻找一个更合逻辑的答案。
    没错，不可能如他所想，此刻的夏瑶应是来自未来的武皇，也许巧合下同样身处沪城，进入梦境结界，所谓的“选择”是指昨夜之后……
    没错，定是这样的……
    “可知十二年以后吗？”
    楚墨沉默许久，艰涩地说出，直视夏瑶，期盼捕捉那难以掩饰的惊异。
    可他失算了。
    “……十二年后？”
    夏瑶愣住，疑惑问道：
    “你在讲什么呢？”
    “……”
    楚墨呆呆地望着少女，那个十二年之前的梦境里的夏瑶。
    如同一声雷霆，震动他心中的世界。长达十二年的尘封记忆被唤醒，藏在心灵最底的谜团交织成真的“往事”。
    刹那，许多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切，突然明朗了。
    于是，楚墨定睛看着夏瑶，仿佛初次见这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