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万精魄，一字一句从楚离口中流出，2nd和索罗夫皆面色大变，目光交汇间，满是震撼。
二百一十万之数，对于灵境世界的美国及俄国英灵而言，并非陌生。这数目代表着静谧时龙卫军的雄壮阵容，而若非此解，则唯有另一种可能……
望着前路，楚离身后，宏伟的太初宗祠如巨人般矗立。一块巍然石碑赫然而立，唤作天召石铭。
其中，沉睡着两百一十万灵兵——天兵部众。
我们的前辈。
“你在开玩笑吧？”
2nd皱紧眉宇，冷声问道，“你要如同那些灵魂领域的巨擘，借助文明原理唤醒死者？又或仿照亚历山大，直接投影王之大军降临？”
“...荒谬。”
索罗夫摇头，道：“不提及你对灵魂奥秘一无所知，光是要动员百万天兵所需的灵元力，就足够抽取一万零一千个你了。而且，文明法则亦不会认同你的请求…这三个禁锢，哪一个都难有破解之道。”
“三重禁锢么？”
楚离微笑道：“的确难以突破，可有人能做到。”
有人？
2nd一愣，四顾一圈，视线掠过楚离周遭众人，紫瞳狐女、夏清尘、王玄策、苏护，还有太初宗祠内的始帝...任凭思量，皆与打破禁锢无缘。
然而瞬息，他心跳加速，猛地回头。
银色长发飘扬，女子悬浮在紫禁城边的虚空，凝视着此处。
她的名字，是威莉·尼采。
乌托邦之主，通天塔之王，操控天下金融的巨鳄，运筹帷幄的智者。其无双智慧和乌托邦的存在照亮了世间万籁。漫长的岁月中，她始终藏于通天塔，未踏足疆场半步，故而从未见她施展出真实的手段。
如果不是市场流传的灵能结晶—“上帝已死”，只怕她作为三大灵境大师之一的称号早已被人遗忘。
怎么会差点忘记威莉·尼采？
仿佛看透心思，楚离笑道：“你是不是纳闷怎么会差点忘掉她？”
“无需惊讶，这是很自然的现象。自梦境开始，尼采留给世人的印象，仅限于第一天早上的求婚，其后的时间她低调得很，低调得近乎于无形...”
稍停片刻，他接着说：“直到悲鸣之墙显现，我才意识到这一点。军师的现身让我不由自主考虑，尼采是否有预备相应的对策。或许，习惯有智者存在后便易产生这样的误区。我像以往那样推测，她在此梦中设下了何种布局……”
“然后我发现，尼采并未有任何行动。”
没错，求婚、入燕京、赐银钥、最后的意识对话，尼采在这一空间梦境内与主线相关的动作，仅仅这些。
其余时间，她陪伴楚离左右，或者匿于某个角落，静静等待指令。像极了一件附加在他身边的道具。
相较于在世纪方舟的精密布置，这片梦境中的尼采像是换了个人。
“这是第一个引起我疑惑的异状。”楚离说。
此时索罗夫默默不语，2nd的脸上写满了疑虑。
一旁的狐女露出微妙的神色。她想说，至少在追求情感方面，尼采做得并不低调。
“还有第二个不寻常。”
楚离道：“为何异域空间的袭击停止了？为什么只有我独自遭到一次攻击？”
“等等，你们未遭遇空间效应攻击？”
2nd目光微颤。作为外来者，他与其他两位枢密大臣同样遭受到小范围灵能浪潮袭击。若说楚离三人离开京城后未曾遭遇，这暗示背后...
“不仅如此，空间整体运行也显现出异样。”
楚离的声音如泉水流转：
“失衡。”
“空间规律即在于此平衡，假如我不登神位，今晚在太初宗祠，两大主神及四大从神压倒性的力量，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实力差？”
“一开始我揣测，可能是始帝的存在，或者因预见未来力量而提前布敌。然而解释太过勉强，意味着异常…一个异像不足以阐明问题，连续两个异常，预示着隐藏的背后。”
此刻，2nd缓缓开口，脸色异常苍白：
“除非是空间认定，你们一方现存的力量已足以弭平差距，但这力量不可能是你与苏天征，那么...”
“威莉。”
楚离微微点头：“更准确来说，是威莉留在紫禁城中的真身。”
确实，她的梦境之中没设下数不清的计谋，乃至分出去的投影也只是敷衍行事。这所有都出于一个目的——
那个目的是什么，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我想，你的真身从未离开紫禁城吧？”
尼采悄无声息地站在楚离身边，青丝少年轻抬眼帘，望着银发女者笑言：“你不遵循我的建议离开战场，今晚陪伴紫瞳的尼采，应该也是投影吧？”
银发女郎未言语，微微扬唇，轻抚楚离的发丝。
“然而，你怎么确信她在城中准备的是召唤天兵？如果并非如此呢？”
长时间的静默后，索罗夫重新开口质询：“假使你的推测有误怎么办？你能否承受失误的后果？还是说你在豪赌？”
“并无赌博的必要。”
楚离摇摇头，转首望向威莉：“答案早已揭晓在我面前。”
他微笑道：
“在一切刚刚开始，2016年六月，苏天征与她在上海国际机场那夜…”
尚未明白这话含意的索罗夫，却见到震惊异常的脸庞。
“开什么玩笑！”
语调充满愤慨，“那时武神计划还未开启！她怎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