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线杆的阴影下,那人窥视着张雅婷轻巧地坐进她的保时捷718软顶敞篷车,然后优雅地驶离了酒店。
这一幕让她怒火中烧,她忍不住朝地上吐了两口脓痰,
“呸——呸——。”
愤怒之下,她对着电线杆猛踢两脚,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这个无辜的物体上。发泄完毕后,她回到了镇上临时租赁的宾馆。
一进卧室,便用力将门摔上,那声音仿佛是对张雅婷的直接抗议。
进屋后,背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伴随着她的咒骂:“张雅婷,你这个狡猾的骚货,你让我身陷囹圄。”
“而你自己却在这里逍遥自在,居然建起了别墅,还企图用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心。”
“你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等我剪除了你的帮凶之后,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让你尝尝被解剖的滋味。”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愤怒和复仇的决心。
骂张雅婷的这人正是何艺璇,她曾受林雅琪之托,拿着一份房产抵押合同,向黄先生催讨欠款。
若黄先生无力偿还,她便打算将他的豪宅拍卖以抵债。
何艺璇自从拿到那份房产抵押合同之后,就将黄先生的豪宅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
她先是电话催讨,后又亲自上门,费尽心思却未能收回黄先生欠下的款项。
黄先生最近做生意大亏,不仅欠银行巨款,还拖欠员工和客户的钱。
更复杂的是,黄先生与客户间还有一份协议:若无力支付货款,他的别墅将被变卖以抵债。
这样一来,何艺璇手中的抵押合同与客户手中的抵债协议相冲突,双方争执不休,因为何艺璇是逃犯,无法与对方在法庭上辩论。
经过反复协商,双方决定私下解决,将别墅变卖后平分款项。
然而,命运又开了个玩笑。
黄先生的别墅建在了不祥之地——阴宅之上,即俗称的坟头上。
这使得别墅的价值大打折扣,原本市值七百万的别墅,因这忌讳而无人问津,价格一路跌至四百万仍无人接手。
最终,他们不得不一再降价,直降到340万才勉强找到买家。
这段经历,对何艺璇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
何艺璇使出了浑身解数,耗费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和精力,原本期望能从黄先生那里收回700万,结果却只到手了170万。
每当她想起与林雅琪签订的那份借款合同,就气得咬牙切齿。
她实际拿到的只有170万,却要背负700万的债务。
让她稍感安慰的是,她在合同上的签名做了手脚,与她平时的笔迹完全相反,而且按指纹时还戴着透明人皮手套,这样她就有了推脱的理由,不必偿还这笔款项。
正是因为何艺璇追讨黄先生的债务耗费了她的时间,直到春节前她才有空关注张雅婷的动向。
得知张雅婷回到了老家河北邯郸市郊的张家庄,她立刻买了高铁票,悄悄跟了过去。
一到张家庄镇,她便租了间豪华宾馆,又租了辆车停在张雅婷家附近的棕榈树下,用望远镜监视。
今天下午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团圆庆祝,何艺璇也没闲着,她继续跟踪张雅婷到了镇上的酒店,这就是她近期的行动轨迹。
书接前文。
何艺璇在宾馆房间里来回踱步,发泄完对张雅婷的怒火后,她意识到今晚是除夕,自己却孤单一人。
情绪的波动让她眼眶湿润,泪水悄然滑落。
她自我安慰了一会儿,决定好好犒劳自己一顿丰盛的晚餐,然后看看春晚,独自度过这个除夕夜。
她正要出门,宾馆的前台经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穿着职业装,手里拿着文件夹和笔,迎面走来:“何小姐,刚才没找到您。”
“老板定了春节假期,从初一到初五,初六恢复营业。所以,请您尽快办理退房。”
何艺璇一听,火气立刻上涌,她已经因为张雅婷的事儿心烦意乱,现在连住个宾馆都要被赶。
她脸色一沉,怒视对方:“你们老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哪有放着生意不做的?开宾馆的,过年还休息?”
这位年轻的前台经理脾气不错,耐心解释:“城里的大宾馆大酒店,节假日当然不休息,人家地段好,客人多。”
“我们这种小镇,如果不停业,连一个客人都没有,今年是个例外,就您一个客人。老板也不能因为您一个人……”
何艺璇打断他,声音中带着讽刺:“所以,我成了你们的负担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满和挑衅。
经理尴尬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声说:“请您理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何艺璇没多废话,干脆利落地办了退房,刷了卡,付了账。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宾馆的玻璃门前,吐了口浓痰。
“呸——什么玩意儿,还开宾馆?”
何艺璇骂完后又在玻璃门上踢了两个脚印,这才怒气冲冲地离开。
刚出宾馆,她就发现天空阴沉,冷风如刀。
雪花开始飘落,她拉着行李箱在镇上寻找下一家宾馆。
别说宾馆,连澡堂、饭店都关门了,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人匆匆穿过,裹着羽绒服或棉袄。
何艺璇的心情复杂。她本想给张雅婷制造点麻烦,让她过不好春节,但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她心里明白,现在拿张雅婷一点办法都没有,不如先离开,以后再找机会。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雪花落在她的发梢和肩上,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找个地方避避风雪。
何艺璇站在兰州拉面馆前躲避着飘飞的雪花,一辆出租车缓缓驶过,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向她喊道:“姑娘,去邯郸吗?我顺路带你一程。”
正为找不到车和吃饭地方发愁的何艺璇,听到这话,立刻精神一振,连忙应道:“去,我去邯郸!”边说边快步向出租车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