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实在找不出市值小于一千万的东西,直接提了一家赛车场一年的经营权。
“去过吗?”宁挚元风度翩翩,说完还问了喻姝一嘴。
喻姝微笑:“郁总带我去过的。”主打个喧嚣炫富和耍帅。
“看来不太喜欢了。”宁挚元玩笑道。
“宁少言重了。”哪里轮得到她喜不喜欢,只是那次之后,郁拾华本人都没有去过了。
这很符合喻姝对某人的理解。
只是她看宁挚元,不像爱这些刺激的人。
“看不出来吧。”薛慕童满眼促狭,明眸微弯,“咱们这儿,赛车水平最好的就是他了。”
喻姝很给脸地震惊。
又瞥了眼程善北。
这三人里,这位是真正的玩咖,赛车那一听就能把血液点燃的刺激玩意儿,感觉明显是他的菜。
“看,误会了吧。”程善北收到她的眼神,眼尾上挑,说不出的揶揄,“多少年前来着,他俩还一道去夜骑,就是骑摩托车,结果把腿摔折了。”
喻姝这回真的挺讶异。
毕竟赛车说到底就是开四个轮子的,也不是什么方程式,宁挚元手下经营着场子,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精于此总说得过去。
可摩托车……
就超乎喻姝认知了。
“小时候,我姐带我骑的。”宁挚元笑得温润,喻姝却听出一丝藏得很深的眷恋。
“说起来,挚元哥,咱俩什么时候再约一个?”薛慕童趁机给自己找机会。
“你家里还许?”程善北不客气地嘲笑。
薛慕童翻了个大白眼,哼哼了两下:“年青啊,好得快。难道趁年纪大了再玩,这才违背科学常识好不。”
“那你的挚元哥,确实是老人了。”宁挚元不惜自贬,眼里仍含着笑。
薛慕童心直口快道:“你是老人,你姐姐可不成古董了。为了咱们优姐姐的永葆青春,你个做弟弟的不许胡说八道。”
喻姝眉心微微动了动,宁挚元和郁拾华私交甚好,是常来常往的好友,三四年来,她可从没见过薛慕童口中的优姐姐……
甚至连提及都很少。
仿佛宁家压根没这个女儿。
“行行,都是我的错。”宁挚元讨饶般地笑,眼中闪过一道悲悯而无奈的光泽。
几人仿佛约定好了般,定定往郁拾华处看来。
除了薛慕童不经意的提及那一下,其他人都非常有默契地无视了。
“嘿,你可是重头戏。别想省钱啊。”薛慕童搓着双手,无比期待着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能把郁拾华掏出来的好家伙收进自己口袋。
“省什么。”郁拾华一只手半拘着她,一只手随意在手机屏点了两下,示意喻姝代劳。
黑字白底的一份文件。
她静了静才念。
是块远在金陵的地皮,不大不小,干啥都有点鸡肋。
“我记得你在金陵,是最后一块了?”程善北嘴角上扬,笑影更深。
“私人名下是。”
“到时别哭啊,我金陵那儿有规划呢,指不定建个影视城,秦淮河,夫子庙,多好。”程善北抚掌大笑。
郁拾华淡淡道:“等你来拿。”他接回手机,在桌上反扣敲了敲。
展示完所有贝者资后,四人正式上桌。
“会打吗?”郁拾华轻声问喻姝。
“一般。”
“骗了我三年了,这次还没实话?”两人明目张胆地说话,浑然不觉有人悄无声息地挺了。
喻姝仰起线条优柔的脖子,侧眸一笑:“哪里骗你了,你也没问我啊。至于这国粹,我没怎么碰过。当年也是兼职打工,又不爱这些,如何能样样精通。”
“说得好。”程善北啧啧感叹,下一轮一模牌便笑了。
他推翻牌面的姿态行云流水,整个人意气风发。
喻姝下意识去看自家老板的手机屏。
“姝姐姐,你要加油啊。否则你老板要把给你备的生日礼物输了。”薛慕童给她作了个奥利给的加油姿势。
生日礼物……
她虽然明文说过不过生日,但郁拾华却不会没有表示。
第一年送了珠宝,是颗美轮美奂,比她指甲盖还大的粉钻,直接闪瞎了她的狗眼。
可惜钻石虽美,喻姝一点没有处理它的办法。
做戒指,做项链,做手链……都能做。
什么场合戴呢?
戴着泡咖啡吗?还是整文件?做会议纪要?
所以第二年郁拾华改进了。他吸取了上一年的教训,送了她两颗珍贵又漂亮的宝石耳钉。
这下皆大欢喜了,喻姝常戴,老板常看。
不过喻姝还是能敏感地察觉,自家老板心里还是不爽,这耳钻到底不算太起眼,戴出去一点显不出某人的心意与财力。
脸面和体面上都不甚如意。
等到了第三年,喻姝被勾起了点好奇心。他生日在六月,她做了一个月的饭表心意,他呢?
还是老一套的东西吗?
果然,睿智如某人,紧跟时代的步伐,更新换代了。
而且在数量上做了加强。
一只纯金的迪士尼玩偶,学名玲娜贝儿,为求可爱逼真,衣服眼睛等显灵气的地方没做更改,还是原来的材质。
然后给她做了碗面的……浇头。
那是喻姝第一次看见穿上围裙的郁拾华。
“你给妈妈做过吗?”她第一反应便是这个,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郁拾华切肉的动作一顿,温声道:“先在你这儿练练手,下半年去她地方献宝。”
“我荣幸之至。”能给太后试吃,也算是福气了。
喻姝一点没什么异样,倒惹得郁拾华若有所思。
只能说,郁家的厨子给力,光是备好的配料就足以撑起一碗面的味道,喻姝也在生日当天吃了一碗最不像长寿面的面条。
回顾完三年生日礼物,喻姝看见郁拾华不甚在意地掏出了第二件筹码。
还是文件形式的一份产权合同。
这次更厉害了,是坐落于南太平洋的一座小岛。
“别不是假的吧。”薛慕童疑神疑鬼地细细看了会,还摸出了手机查地名真假,道出心声。
程善北凑过去瞄了眼,贱兮兮道:“那你过会可别赢你华哥,让他留着这破岛送他秘书得了。”
破…岛?
喻姝心底苦笑。
这么座岛看着不起眼,实则不定值多少钱呢。按照她对自家老板的认知,怎么会做赔本买卖?
十有八九岛上有矿呢。
“那不行,姝姐姐拿这岛干嘛,开发做项目啊?到头来还是便宜了你。”薛慕童直接否了。
很快,四排规整的堆上来了。
第二轮开始。
可能是输掉地皮的价值太令喻姝心疼,她难得没顾得身边某人的眼神,全身心投入了厮杀战局。
好运加成的情况下,喻姝打掉一对西风后直接进入了挺牌状态。
偏偏……一连三轮,她都没摸到想要的牌,等到第四轮的时候,喻姝实在没能掩饰好失落之色,一抬眸便对上薛慕童炯炯有神的眼。
她眨了眨眼。
对面似乎有着被抓包的尴尬,笑得格外标准,露出了八颗牙齿。
喻姝留心着左右两边的人,一个是最常见的漫不经心,时不时朝他俩来个灿烂过头的笑,一个则是如沐春风,灯光下折射出一星明晃晃的光。
没有人的注意力在桌上。
只有她。
这局喻姝果真等来了牌,或者说是,他们终于等到了她的胜利。这其中最高兴的当属薛慕童。
兴高采烈地把铺子地契的信息一页发给了她。
表示手续之后再补。
“真开心啊。”喻姝温柔凝睇着她,语气缓缓,直听得人心襟荡曳。
她算是看出来了,一桌子的人千方百计给她送礼呢,又也许,大概只是薛慕童一人。
和白天的偶遇脱不了干系。
两回合下来,几人闲闲聊了会天,言语间涉及其他玩得好的发小伙伴,程善北还提议让她姐过来打两圈,被薛慕童连连否了。
“算了吧,我姐比深哥还冷场子。指不定还得数落我,书读得稀巴烂就算了,连个麻将都打不好。”
深…哥?
喻姝思索一二,才把人对号入座。
也是他们几人的发小,阎氏太子爷,区别在于,那位有兄弟叔伯盯着,在座的都算正经独孙,要么早早定下名分,要么已然大权在握。
而阎太子忙着厮杀,和他们处得少,是个比郁拾华还离谱的工作狂。
印象里确实比冷空调好使。
“这话说的,瞧不起咱国粹啊,你这思想不对。”程善北煞有其事的批评她。
薛慕童一想起她姐就郁闷,一根藤上结的瓜,留的血也是同根同源,读书工作上咋能差得这么多呢?
于是眼看还有人帮衬着她姐‘攻击’她,斜睨着他,语出惊人:“绾姐呢?还有张姓的明星姐姐,听说脸破相了?”
她大大咧咧一说,程善北脸就有点青了。
仅管是脂粉堆里厮混多年的老手,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知怎的,那小明星非得带着小姐妹去蓝度耍,酒多之余和一个调酒师发生了矛盾,因着程善北三字给人家的底气,人是当场发作了。
赶巧那调酒师和孙绾一向说得来,后者又是个暴脾气,混乱之余,便伤到了小明星赖以为生的脸。
于是不可开交难以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