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何媛那份她早有准备,如果是把何媛的部分转移给喻姝,她简直乐见其成。
“照旧。”阎君合没骗她。
蓝益忍不住尖叫一声。
“也就是说,你给喻姝的……”本来都是留给阎靳青的!
这和从她的银行账户里转账有什么区别。
“她确实是我亲女儿。这点,你应该明理的。”阎君合十分笃定,要不是顾虑蓝益的心情,他甚至愿意多给喻姝一点儿。
阎靳青从小什么都不缺,而喻姝……什么都缺。
蓝益掩盖住愤恨下的无比怨恨,低眸说:“确实,那是你的钱,你阎家的钱,我没有支配权。”
她逼着自己扬起点阴阳怪气的笑:“你从来没骗过我,这点也很不容易。”
阎君合只定定看着她。
然后应着楼下儿子的招呼声,带着一如既往的浅笑挽着袖子下去陪儿子玩足球游戏了。
蓝益拨通了表妹的电话。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得想办法拿回属于她儿子的钱。
*
隔日就是星期六。
喻姝前一天晚上拨通了温禾的电话,却听出她显得有些鬼祟的声音,不免狐疑:“你在偷情吗?这么小心。”
温禾的确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她回眸看了眼明显在思索的男人,不免尴尬不已:“真是不是偷情胜似偷情,被姓阎的发现,我得游街示众了。”
“你自己注意。”
比起什么阎靳深,喻姝更为她的前途着想,尤其女性的名声,更是比金子更加珍贵的东西。
千金不换。
“明天你是去试礼服吗?”喻姝被这一插曲打断,更加不确定了。
温禾心不在焉:“对呀。你怎么知道?”
“因为郁拾华要去试伴郎服,话说我不用试伴娘服吗?”喻姝扶额叹息。
温禾静默了几秒钟。
她和阎靳深的婚姻,根本是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但目前来看,似乎阎靳深比她上心一些?
这就让她觉得自己落后了。
只是当着好友的面,她点头:“可以。你明天一起来。”
“真随便啊。”喻姝失笑。
“我本来也不想麻烦你的。”温禾经她一提醒,赶紧去翻婚礼服务群的通知以及她选的婚纱。
免得明天闹出什么笑话。
“你是结婚,再麻烦也是该的。”喻姝其实想不到,她会愿意联姻,更想不到她发自内心地对婚姻不抱任何期待。
连婚礼都好像不那么上心。
“你不要告诉我,你今天见面的对象是个未婚男性?且只有你们两位?”喻姝觉出点不对劲。
温禾默认了。
“我是不是该劝你点什么。”喻姝不由得压低了声音,因为郁拾华从书房转出来了。
托好友私会男性朋友的福,她居然有了几分偷感。
“我心里有数。我和他,不会有什么的。但……我做不到对他置之不理。”温禾知道解释不清楚。
这一切,她都没有试图去和任何人解释过。
哪怕是她最最亲爱的母亲大人。
因为事实上,那只能算是她十分糟糕且屈辱的一场经历。
不可否认,里面或许有一部分的感动和美好,但整体来论,没有一个现代女性会感到值得与满足。
她只觉得自己几乎失去了所有。
也是那场大梦,改变了她的心性和想法,从军当兵考公联姻,皆是因此而来。
“我从你的口气和表达里听出了你们不同寻常的关系。”喻姝陈述事实,同时回避了郁拾华望过来的眼神,挪到了更加隐蔽的角落。
“阿姝,我管得好自己。”
温禾说得很坚定,也很苦涩。
她想不出自己和这位……再续前缘的理由,哪怕他的确算是那场经历里的救世主。
“你加油啊。”喻姝用上了鼓励的口吻,眉宇间泛上显然的担忧。
阎靳深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况且爱不爱的两说,成功男人没有受得了头上青青草原的事实。
“嗯,明天见。我这边先解决问题。”温禾无可奈何地看向在和服务员说着什么的男人。
“怎么了?”她扬起笑脸。
男人面容看着有些不太协调,明明年青的脸上留着一大把胡须,硬生生在岁数上添了几岁。
“我……没有给你添麻烦吧?明洛。”
温禾倒吸口气。
这个称呼就是最大的麻烦。
“看来,是我叫错了。你现在是叫温禾?”男人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又静静笑道,“原来这个姓你没骗我。”
温禾简直头皮发麻,她不确定周围有没有人听到这有点诡异的对话,但她真的不希望男人再说了。
“明洛这两个字,希望你不要再提起。”温禾依旧不由自主地紧张,长久以来的尊卑,到底融入了骨子里。
“嗯。”
男人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仍在适应这个社会的一切,也很庆幸,他刚好能找到温禾。
“身份的话,我目前没那个本事,我会拜托给我母亲。请你千万千万不要说实话。所以,我们来对一下口供吧。”
这才是今天温禾和他见面的主要意图。
为免引人注目,为免惹出误会,温禾没敢挑什么酒店房间或者自己的公寓,她选了一个很普通的茶室。
但她不知道,这家茶室确实普通到不是她圈子里的人会来的地方,可阎仕淮同样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
“一个半小时,半开放包间。”阎仕淮琢磨了下这个时长和这个地点,以温禾的身家和身份,去那种不入流的茶室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大概率这个碰面见不得人。
但半开放包间……
他瞄了眼发来的图片,是那种只有一片布阻挡的隔间,干不了任何私密性质的事。
也就是说,温禾只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碰面,而万一被人发现的话,算不上什么大罪过?
阎仕淮很快想通了。
温禾看着再人畜无害温良柔弱,也是稳稳当当走到现在的人,不至于在大婚前夕干出太离谱的事来。
“可别透露给我哥。”
“是。”底下人谁想不开去招惹阎靳深,阎仕淮是阎家人,出了事还有人保,他们这些喽啰可不是。
阎仕淮活动着筋骨,又看到肩上触目惊心的淤青,眼里自然划过一抹明显的阴鹜。
“我让你们去赣城请的贵客呢?”
他问得平静,底下人却听出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明天下午到。”
“正好。我先见见。”阎仕淮不免展露出些许渗人的笑意,他这位堂妹,可真是显山不露水的典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