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很快,两人就拿着通行令牌回来了,这一次,还有专人给换了辆更大的马车。
车子走了没一会儿,冷云就凑到了慕连枝耳边:
“小姐,好像有人跟着我们,应该是府里的,从拐出巷口我就注意到了,一直不远不近的。”
窗外的街景一掠而过,慕连枝视线却都没动一下:
“不用管,要跟就让他们跟好了。”
疑心生暗鬼,就凭侯府对她的肮脏目的,不盯才不正常。
……
一路直奔了最繁华的商业大街,下了车,慕连枝就沿街走了走。
宽阔的街道,古色古香的店铺琳琅满目,衣食住行应有尽有,人流穿梭也好不热闹,一派欣欣向荣的盛世之景。
要赚钱还是得做生意。
而要短期内快速积累财富,得赚有钱人的钱,就像是现代的奢侈品一样,又暴利又不走大量,最适合她这种新手。
可做点什么好呢?
一圈走下来,慕连枝发现各行各业几乎就没自己能插手的地儿,一条街上,不管吃穿住、各种档次的店铺都有做的不错的,她本就没门路没技术、再要杀出重围可太难了。
可惜这个时代没电脑,要不然她随便编个小游戏都能赚一笔。
时不我与啊。
看来只能先从侯府下手了。
出了脂粉店,又观察了下周遭的客流情况,她才转去了炎京最有名的金楼——金玉楼。
金玉楼经营各种金银玉石、珍稀物件,三层的小楼富丽堂皇,一楼还是类似现代售楼中心的设计,摆放了不少茶桌雅座,有专人服务,门口有守卫,厅里的小厮动作灵敏,应该也是有身手的。
很人性化,观感一流。
慕连枝前脚一踏入,后脚就有小厮热情地迎了上来:
“贵客到!欢迎小姐,不知您需要点什么?”
“奥,我有支金簪坏了,想过来看看能否修复?”
慕连枝一个示意,春苗就把手里捧着的木盒打开了,小厮显然是有点眼力劲的,只是扫了一眼,躬着的身子就明显又低了几分:
“做工如此精致想来价值不菲,我请老板出来帮您看下吧,小姐,这边请。”
一路被引去了柜台,慕连枝刚把金簪摆在了托盘上,小厮也领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小姐有礼。”
互相点头示意地打了个招呼,老板套上了白布缝制的宽大手套才拿起了托盘上的金簪细细检查了起来,而后,眉头几不可见地拧了拧:
“这是玄武金簪?”
怎么会断了呢?
最后一句店家虽然没出口,慕连枝却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夏秀一样的疑惑。
“店家可能复原?”
抬眸,店老板却明显愣了愣:
“不知小姐能否告知这是如何损坏的?”
刚刚他试着对了下接口,很奇怪,明显对不上却又不像是缺失了环扣的,怎么能断成这样呢?店老板是真不解。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知是金簪有瑕疵还是穿戴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了,掉了下就这样了,这步摇是一对,我也着实很喜欢,这坏了一个难免遗憾,就过来看看能否恢复原样,价钱好说。”
说着,慕连枝还点了点盒子上层她插在布条里的另一支,此时,金色的步摇上错落的短流苏浅浅摇晃,流光溢彩,很是漂亮。
慕连枝想地是店家如果有修复的能力,仿造应该就不难,到时候,她只要买通个工匠让他们接私活就行,黄金任何时候都是硬通货,融化再造也容易。
不想,她都没来得及高兴,托盘就被推了回来:
“小姐,您该知道玄武石是朝廷管制品,用物都是出自御宫坊,跟您实话说吧,我们虽然有出图定制的名额,但也有限、也不是出图就可,最后经常都是人家来什么我们接什么,开店十几年我还从真没见过损坏的。”
“您要只是想把断链接回去,倒是可做包金处理,这位置应该不显,但细看肯定是不同的。”
“要想无痕恢复到原样,别说我金玉楼,整个赤炎国的金楼都做不到。”
“除非送回御宫坊。”
“不过,据我所知,玄武石的提炼应用技术很难,多是一次成模,所以,成型后几乎不能改动,你这款金簪还是立体工艺,能换掉单条流苏怕都是最简单的了。”
“您啊,真不如再买一个了。”
掌柜苦口婆心、一脸的实诚,慕连枝却听得脑瓜子都嗡嗡作响:
卧槽!
连套点金子都有技术性难题?
这糟心的日子是半点不给她留活路啊!
正惆怅间,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
“金老板,我的东西都好了吗?”
“凌夫人,好了,好了,您稍等——”
突然听到熟悉的称呼,慕连枝无意识地也扫了眼。
女人一身荷叶暗色刺绣长裙,面容姣好,衣着精致也明显低调,身后跟着个粗使婆子,手里拎了不少东西,听口气是店里的常客。
这一看不打紧,这不是她那活鬼老公的外室跟心上人吗?
桑夕。
还真是冤家路窄。
慕连枝还没出声,女人却先看到了柜台托盘上的金步摇,当下就不满地拉下了脸:
“金老板,你不太地道啊,有好货的时候不通知我,平时倒拿些烂大街的来糊弄,这是瞧不上我一年在你这儿花费的千余两?”
店家还未及反应,慕连枝先抢过了话:
“这位大婶,你这可真误会店家了,这是我拿来店里修的,并非店中之物,你莫不是没看到这流苏是断开的?”
捏着帕子遮去唇角的笑意,她只差明着说“你眼瞎了”?
记忆里,这女人进府后明里暗里也没少磋磨她,不是阴阳怪气就是炫耀添堵,而精神摧残往往更胜肉体伤害,她攻击最多的就是原主操劳后的病容、不贞不洁不得宠跟遭男人嫌。
原主的不幸跟死亡,她也是帮凶之一。
果然只是一个称呼,女人就被激怒、拍了桌子,狰狞地整个面庞瞬间扭曲:
“你会不会说话?你叫我什么?”
砰!
一声巨响,慕连枝故意后退了两步,顺势丢掉手帕,也露出了艳冠桃李的绝色面容:
“大、大婶啊,看你老气横秋、面浮体肿还一身刺鼻的奶腥气,应该也不止是一个孩子的娘了吧,不喊‘大婶’难道让我喊你‘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