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傻也听出了北堂翼口吻中的咬牙切齿跟情绪,交换了个眼神,这次,影风跟司朝都聪明地没接这个话茬。
片刻后,司朝才怯怯地问了句: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总不至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另一股力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崛起吧?不管最后人家怎么争都是一家人,怕就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第一个跟着倒霉。
“什么也不做,看戏。顺势正好探探所有人的底牌,也看看圣上的真意跟朝中各大臣的风向,这要站错了队,可是会死人的。”
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暗中求上门来,捡漏不香吗?
……
平勇侯府毓秀院里,慕连枝每天上午都会抽空躲去密道里跳舞运动半小时以上,不为别的,只为锻炼身体、保持精力。
这是她每天坐办公室、面对电脑高强度工作养成的习惯。
她不怕闷,也不怕寂寞,但她的工作需要保持头脑清醒跟灵活,对她而言,运动比睡觉效果更好。
而原主是个闷葫芦加窝囊废,平时都是一个人闷着、喜好的全是刺绣书画这些,若一下子变化太大难免被人质疑,院中她也怕被人看到,只能退而求其次。
幸亏她这屋里有暗室。
暗室放了些生活用品跟珠宝首饰,还有张窄窄的单人床,连通的就是地道,她原地跑跑步、拉伸下跳个舞勉强还凑合。
出了一身汗,舒服了,慕连枝又习惯性地贴墙倒立放空了下思绪。
手肘撑地,她完全没发现自己平时也就撑个五分钟左右的动作,自从到了这个朝代她都做地异常轻松,不止手跟手肘之间能自由切换,而且轻轻松松十几分钟,全程几乎还不会感觉到累。
恍了个神,自我感觉差不多了,她就跳了下来。
用凉地差不多的温水简单擦拭了下,她才换回了古代的内衫往门口处走去,拉了下门口的感应绳,没听到风铃的响动,知道没状况,她才开门走了出去。
拢了拢头发,抽了衣服换上,她才让夏秀进来帮她简单盘了个发。
刚装点好自己,慕连枝正想着找点什么事来做,春苗就匆匆跑了进来:
“小姐,你猜刚刚奴婢看到谁了?表小姐,表小姐又来了,穿了一身素白衣,正往老太太房里去呢。”
“表小姐?你是说花硕蕾?”
也是,凌文湛死在了跟她家沾边的庄园里,她这个最得脸的福星不来谢罪还能谁来?
“嗯,除了她还有哪位表小姐?”
点头,春苗又急切地把梳妆台上摆放着的金簪、胭脂收了收:
“小姐,她来了肯定会过来跟您叙旧,你可别傻傻地什么都给她了,花家又不缺钱,缺钱也最不可能缺到她身上,到您这儿就没有不喜欢的,这一支金簪出去都够普通人家吃一年了。”
“小姐,她就是看您好说话、脸皮薄故意的。”
“每次最多给您带两块糕点,多数还是顺老太太的,也就您每次还高兴。”
“小姐,咱这不是计较,就当礼尚往来,您就听奴婢一次、咱占她一次便宜行不行?”
说着,她还直给夏秀使眼色,慕连枝就看着两人偷偷摸摸地一点点将金簪转移到了夏秀的袖中,估计是想等着她不注意地时候拿出去藏起来。
这两丫头,为她的生计真是操了不少心。
不自觉地,慕连枝笑了,一拉将整个首饰盒都推给了夏秀:
“放心吧,以后她从我这儿一根草都拿不走,这下放心了吧!”
“啊?”
惊叫一声,春苗傻憨憨地挠了挠头,再次想起自家小姐不一样了。
不过安全起见,夏秀还是捧着盒子走去了一边的密室,想起什么的,春苗又道:
“对了,小姐,还有一个消息。”
“宫里来人传信了,好像是七夕皇宫有活动,官员跟女眷都要参加,不知道是不是大爷还在里面的缘故,这次是亲自来人好像是送了请柬。”
“奴婢刚刚出去,他们都在议论。”
“往常就算有大型庆祝活动,像咱们府里这种没有高官厚爵的,出不出席谁会在意呢?大爷又是出了名的不善交际。”
“这次真是有点奇怪,大爷不在,请柬竟然还会送到府里?侯府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闻言,慕连枝整个眸色却都亮了:
“你莫不是忘了老夫人跟皇后已故的生母曾是手帕交?”
若不是老夫人还有这么点面子,若不是侯府除了故去的老侯爷剩下的这两个儿子实在不争气,侯府怎么可能沦落到今天?
要不是老夫人在这个家的位置太重要,他们也不会不惜无所不用其极算计她、算计慕家手里那唯一一颗神药也要来保她了。
“奴婢倒真把这个忘了,只是,来传信的人好像是传的圣意,要是皇后懿旨,不是该暗中找人捎个信?”
皇后怎么可能这般光明正大地上门,这要传出去不知道要惹多少非议,一个弄不好还会有勾结前朝干涉内政的嫌疑、还会招致祸患!
春苗都能想到的事儿,慕连枝自然也想到了:
“这么说来这个宴会肯定还有别的、很重要的目的……”
不管如何,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一定要想办法参加。
旋即她便起了身:
“走,去福德院。”
……
“表姑妈,您要节哀,保重身体要紧。”
一路直奔了老太太的院子,慕连枝刚到门口,听到地就是带着点哭腔的这么一句,一边示意春苗打了帘子,也不给内门丫鬟通禀的机会,她吆喝着就往里走去:
“母亲,听说花表妹来了?”
闻声,两人手忙脚乱地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咦,母亲,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吗?怎么你们看着好像都不太高兴。”
“没有……”
起身,花硕蕾刚想找个借口敷衍下,猛不丁地却对上了慕连枝艳若桃李的陌生笑颜,再见她一身鲜亮的红裙,唇红齿白的、气色好到不行,唇角的笑意瞬间僵裂破碎,下一秒,她尖叫出声:
“你怎么穿成这样?”
接连后退了两步,慕连枝才一脸无辜地看向了她:
“表、表妹?我、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