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情难自禁地,北堂翼笑出了声,静谧的通道里,幸福的回声像是鼓噪在心间,久久不散。
等北堂翼再回过来,最后一盏油灯已经被他点亮,而他就站在最后一段过道的尽头。
以前,他每次送她回来都是送到哪里。
直直地望着过道尽头的那道石门,北堂翼脑子里还不停地深陷处一张笑颜从后面冒出、娇俏招手、飞扑而来的各种画面。
不自觉地,他唇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枝枝~”
呢喃着,也不知道呆站了多久,最后,他就在拐出过道的道口靠墙坐了下来,这一次,他也要给她个惊喜。
她应该也会高兴的吧!
北堂翼想到了之前七彩楼的一次约会,他风尘仆仆地赶回,他以为她走了、她却也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画面,那种失落过后失而复得的狂喜,他至今记忆犹新。
她真地很可爱。
聪明、漂亮、乖巧又狡黠,只除了偶尔任性的时候有点让人头疼,她真地挺好的。
往事历历,不自觉地北堂翼又笑弯了眉眼:
“呵呵~”
随手捡了墙角边的一块石子,他就在地上涂起了鸦,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偌大的石板上,一个类似女人侧颜的轮廓已经成形了。
手下一顿,北堂翼愣了愣,猛然惊觉地道里似乎过于安静了。
起身,他活动了下筋骨,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在了地道里的油灯之上。
他一路点灯过来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到底过了多久,但至少也该有大半个时辰了吧!
为什么那道石门还是没动?
【她不会来了~】
同样的念头再一次窜入脑海,脚尖捻去地上的痕迹,北堂翼的视线落向了那静谧的过道,看向了那像是不存在一般的石门。
为什么不来?
是真地怨怪他还是因为现在他没有当务之急的可用价值了?
飞身,北堂翼查看了下高处的一盏油灯,清晰的油渍下降的痕迹不要太过明显,不用看他也大概知道肯定过了亥时了。
即便看了他的信她都没来,她以后应该都不会来了。
盯着过道的一处,北堂翼呆站了许久许久,最后,在他身体都感觉到明显僵硬的时候,他侧转了身躯,身后的油灯也随之熄灭。
……
翌日,慕连枝没再收到冷云的传信,夜幕降临的时候,望着窗外的明月,她的心微微还是空落了下。
这次应该是真的断干净了吧!
窗前吹着凉风,慕连枝呆站了许久,最后爬上床,依旧是卷着被子呼呼大睡。
隔天,慕连枝正在屋里鼓捣改装那些药,春苗跟夏秀一前一后匆匆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
“小姐——”
伸手扶了春苗一把,慕连枝抬手还点了下身后的夏秀:
“你怎么也跟着毛毛躁躁的?有话慢慢说。”
天还能塌了不成?
收回手,慕连枝一杯茶水还没倒上,这次,夏秀先急切地出声了:
“小姐,老夫人刚刚派人来传信,七彩楼的紫灯笼挂起来了。”
手下一晃,慕连枝手里的茶杯磕在了桌面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奥?”
这时,冷云冷雨正巧也走了进来:
“小姐,出什么事了?”
“七彩楼的紫灯笼有什么问题吗?”
见几人明显都慌地不行,想起刚刚过来传信的人也是来去匆匆、面色凝重,两人都很不解。
“不是什么大事。”
浅浅一笑,慕连枝径自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
“你们主子倒是比我想地还要执着。”
至于侯府,才是真的无利不起早啊。
没有实质的利用意义,竟然只是随便找个人来通知她一声、连关切一声的面子工程都不做了。
她一个眼神示意,春苗去门口守着,夏秀才把关于北堂翼、紫灯笼的来龙去脉详细跟两人说了说,说完,她才又道:
“小姐,北堂大人怕是生气了,他已经很久没挂过紫灯笼了。”
而且,之前几天他都是让冷云直接传信的,现在不是月末月初他却突然挂起了紫灯笼,这太反常了。
侯府应该也是有所察觉的,从传信人的脸色跟态度多少都能看出一些。
毕竟这种交易并不光彩。
侯府做的事儿虽然不光彩却很要面子,这三年交易都是暗中进行的,也不知道算不算巧合,貌似还没有这样完全无事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召见的。
彼此其实或许一直都保持了默契。
凌尉迟现在回来了,侯府还是难得一派喜气准备今年大肆庆祝中秋呢,这个时候,北堂翼这盏灯一挂,无异于当面打侯府当家人的脸。
夏秀能想到的,慕连枝自然早就想到了。
垂眸,她看了看自己才刚刚结痂的心口:
“所以,他是嫌我死地不够快啊,捅我一刀不行还再撒把盐。”
“小姐,您说什么?”
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耳朵,冷云很震惊。
“我说我们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了,冷云冷雨,你们两个最近要多留意院中的安全、注意府里的异动。”
吩咐着,慕连枝面上却还是一惯的云淡风轻:
“夏秀,你一会儿告诉春苗让她也出去转悠打听着,有什么风声第一时间通知我,尤其是跟大房、老夫人有关的;另外,通知院里最近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交换了个眼神,几人不约而同地迎了声:
“是。”
“小姐,那紫灯笼、你今晚……”
夏秀担心她,怕她一个处置不当要出事,见状,冷云也道:
“小姐,要不要奴婢想办法去探探大人的态度?总是有备无患。”
慈不带兵义不养财,不管是北堂大人还是御天阁主,她从没见过他给人第三次机会,她总有种感觉,她不一样、很不一样。
“不必,我自有主张,都去办我交代的事吧。”
……
福德院,听到消息姜氏就匆匆赶了过去,果然,进门就见夫人敲着额头,屋里也死气沉沉的。
“母亲~”
交换着眼神打发了丫鬟,姜氏就直接坐到了她手边:
“母亲,这怕可不是个好苗头,纸包不住火,这会不会传出去且不提,单就两人经常关在房里,谁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人心隔肚皮、养虎为患啊。”
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除了慕连枝,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