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她还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无辜模样,看地老太太差点没吐血:
“你?”
这个蠢货!
就不知道随便编个理由说两人是被算计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只要她碰过他们送上的染了蛇莓汁的物什,再嗅到丫鬟身上的秋曼陀花的香味就会陷入昏迷,桑夕只要将她放好、点燃屋里的迷情香即可。
两种药都是短暂而浓烈的。
为了可信度,他们特意考虑了一切细节,甚至连香灰都是迷情香连着普通的桂花香,一旦烧尽,查无踪迹。
另一边,凌尉迟只要领着外男进入房间,一切就水到渠成。
老太太虽然不知道最后怎么变成了这两人,但大概也知道肯定与那迷情香有关,这件事必须得找个合理的外人来背锅才能减少对大房跟侯府名声的损害,她是最合适的,没成想她这般不上道。
“你不知道谁知道?”
低斥着,老夫人心里那个火啊,遍寻四周正想着不行再拉个丫鬟当替死鬼,一边,怔愣地看着慕连枝失神了许久的齐瑞先说话了:
“老夫人,这事你得问当事人,你总盯着二夫人做什么?”
“你看都把她吓傻了~”
“尉迟兄房里的事儿你想让她承认什么你明说不就是了?人家嫁给你儿子年纪轻轻就守寡已经够可怜了,怎么还欺负人家?”
一听有人替她说话,扭身,慕连枝故作害怕地摆手、却还是柔柔地给他行了个礼:
“谢公子仗义执言,只是,公子可能误会了,母亲、大哥大嫂一家对、对我挺好的,我们并无罅隙。”
话音落,慕连枝还不忘又低声夸赞了句:
“公子,您可真是好人。”
一个眼神,齐瑞魂差点没整个被勾掉,飘飘然地挺直胸膛,嗓音还又软了几分:
“应该的,应该的,本公子最见不得欺负弱小。”
看到这一幕,老夫人跟姜氏差点又没给气了个倒仰,调头,老夫人终于看向了凌尉迟:
“你还不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亲,儿子、儿子……”
凌尉迟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因为他接到的命令是将齐瑞以看孩子的名义引到这个房间,后面的事儿就不用他管了。
关于全盘计划他是私下自己打听跟摸索出来的。
他知道房间里的人是慕连枝,慕连枝还可能被喂了那种药,他就是见色起意,故意调开了齐瑞一点时间,准备打个时间差自己捷足先登先吃个豆腐。
原本想着速战速决、不会影响后面的事儿、有齐瑞背锅也不会被人知道,两全其美。
姜氏叮嘱他进屋不要久留的事儿他压根就不记得了,从得知计划,他满脑子想的就只有钻空子,进屋的时候,看到地上熟悉的绢花,他就以为床上的人是慕连枝。
后面,迷迷糊糊地,他看到的人影都是模糊变幻地,他以为是她,激动地不能自已,两人就……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自己犯错还被抓的事儿,脑子早就不会转了,自己的龌龊心思他怎么敢说?
恨铁不成钢,老夫人又把目光转向了床上的桑夕:
“你说!”
此时,床幔已经半放下,桑夕披头散发,被子也卷到了脖子根,事情的经过她也是一知半解,但结果她却是乐见其成。
她已经以妾室的名义进了侯府,她可不想等儿子大点以后自己就被扫地出门或者一辈子孤寡最后直接养老,凌尉迟是他最好的选择。
即便是为妾,只要是真的,她的日子就还能过、还能搏,再者,她比姜氏年轻,比起名分这些,哪有男人的宠爱重要?
熬,她也能熬死姜氏。
所以,很早她就活了心思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慕连枝身份低微,侯府想解决掉她的事儿,凌文湛活着的时候她就知晓,今天,她本只是配合下,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
她自然是懂老夫人的意思的,略一沉思,她便在床上跪了下来:
“老夫人明察,妾身就是再不知羞,也不可能白日、宾客满堂的时候做出这等事来,妾身也不知怎的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就像是在做梦,根本身不由已。”
“今日宾客众多全等着大爷接待,大爷怎会做这等糊涂事?”
“老夫人,我们止不定就是着了谁的道,还能请明鉴啊。”
此时,姜氏也回过味来了,狠瞪了两人一眼,却还是道:
“我就说多少晚上不够你们滚的,也不挑个时辰,这肯定是被人陷害了的。”
“弟妹你也别怪我们怪你,满院子除了两人就你一个主子,你的物什还都掉在地上、不是你还能有谁?”
“而且,你家里还是医学出身,虽说你未学医,可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要弄点什么药你还能不知?”
“好好的怎么就你来了这会功夫就出事了?”
“该不会是你眼红我们大房喜事连连,在其它人身上又找不到机会,就把主意打到刚进门的姨娘这儿来了吧!”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可以明说,这要不是大爷碰巧过来了还止不定出什么事呢,这要说里面没你的手笔谁信?”
手一指,她也指向了地上的绢花,事已如此,她也只能尽可能保全大房名声,能扯她一点是一点了,而且越说她也觉得这就是真的。
现场一阵静默,这一次,不少目光都直直落在了慕连枝身上,显然也是有所动摇了。
抬眸,慕连枝冷笑出声:
“大嫂,大哥为什么在这儿你该问大哥才对,就算真有人下药,你又怎么知道不是两人自己用来助兴的?止不定两人就是被你善妒逼得没办法、不得不瞅着今日客多的时候为之。”
“侯府谁不知道姨娘从进门就被你赶来了我们二房之前的旧院、大爷至今都没在姨娘房中过过夜。”
“我是没倚靠,可你也不能胡乱往我身上泼脏水呀。”
“是我叫大哥过来的、还是我请这些人过来的?我劳心劳力算计这一出就为了给你们大房添这算不上堵的堵吗?”
“我图什么?”
垂眸,她还没忘委屈巴巴地又掉上几颗金豆子。
隔空望着,北堂翼心疼坏了,颈侧的青筋隐隐都在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