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手里的玉镯,想到某人的秉性,慕连枝知道这很有可能。
只是太子妃已婚、每天跟太子出双入对却整日戴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这怎么想怎么感觉有点诡异呢。
还有这个新罗公主,率真坦诚又不拘小节,跟国宴上初见感觉倒大不相同,让人很有好感。
正琢磨着,又听新罗公主道:
“半价吧,两百五十两,本公主就要了!”
“哎,你不要说不行,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就是说你们的,尤其你们赤炎国,我从城西从到城东、我可逛了三条街了,看到的东西都可以讲价的,半价你不赚肯定也亏不着。”
“来者是客,就这么说定了。”
“我这零嘴,老板还都多送我两个,你这有东西送我吗?”
新罗公主欣喜地满目星星,店老板一整个目瞪口呆、只差当场给跪了:
这哪是买东西,这简直是抢劫啊!
指尖一转,新罗公主已经点向了托盘上一块很小的帝王绿福瓜玉坠:
“这个小、好像还不错。”
“公主——”
店老板差点没给吓尿了。
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慕连枝笑喷了:
“公主,您就别打趣店老板了,人家小本生意,瞧把他吓得,这啊,估摸着可比你手里的珠钗还要贵。”
桌面上摆放的四个托盘,属他们眼前这两个贵,东西也是一目了然的好,这店老板,看人下菜碟的眼光还是有点的。
此时,柜面另一边,影风扣指示意地在一摞银票上敲了敲。
店老板立马会意,顷刻就又挂回了笑脸:
“谢小姐仗义执言,公主、小姐慢慢选,我们金玉楼商铺遍布全国,绝对货真价实,在我这儿您们绝对买不贵。”
点头哈腰地,他还又把另外两个托盘也往中间拢了拢。
就在这时,又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新月,门外就听到你咋呼了,你又胡闹什么了?”
“王兄——”
回身,慕连枝就见詹景晟跟两个年轻的公子哥、还有一名护卫出现在了门口,看衣着,那两名公子哥衣着华贵、应该也是赤炎国的陪同,几人手里也是要么拿着书、要么拿着剑,边走还边比比划划地,肆意张扬,似乎也是刚逛完街。
进门,几人就互相见了礼。
慕连枝才知那两名年轻的男子都是武将府邸出来、对京城还算了解的,大略跟北堂翼一样,是被一起分配来招待这俩贵客的。
看来,新罗崇尚武力真不是空穴来风。
点头寒暄,慕连枝也给几人浅浅地行了个礼,她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撤了,胳膊突然被新月公主挽住了:
“王兄,你看我遇到谁了?我们跟这位姐姐还真有缘,我们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也就是不在炎京,要不然我们也可以并称‘双姝’,对不对?”
“姐姐,我王兄,你们之前见过的,你还记得不?”
猛不丁地被她拽着往前跄了两步,慕连枝只差没直接撞到男人身上去,她一声惊呼,对面,詹景晟也本能地想要搀扶:
“公主~”
“新月,休得莽撞!”
两人同时出声,眼神对了个正着,气氛霎时就变得有些暧昧,慕连枝退后拉开了一点距离,才又垂眸、蹲身给他行了个正式礼:
“见过新罗殿下,上次身体不适多有失态让公主殿下见笑了,还没谢过殿下的慰问礼,谢殿下挂怀。”
“二夫人客气,上次也是本王不好才害二夫人旧疾复发,应该的……”
这天慕连枝穿地是一袭白配橘红的襦裙,搭配着豆绿色的披帛,不似那日舞场的妖娆,更显端庄秀雅,像是秋日枝头的红柿,有种慵懒沉淀的美。
不自觉地,詹景晟视线又有些直。
近距离细看,她初见更美貌,当真是肤若凝脂、眉似远黛、眸含秋水、唇红齿白,单就那微微垂下的羽睫,都像是笼着一层春色,说不出的撩人心扉。
北堂翼视线一落捕捉到地就是他涣散痴迷的眼神,眸色一暗,他背在身后的手也微微攥了攥。
此时,新罗公主一个打岔,话题很快又被拉回到了饰品之上。
看着她手上的珠钗,詹景晟倒并不吝啬:
“喜欢就买吧,出来无人管你,你就撒开了欢吧~”
“哼,谢谢王兄。”
“老板,给我包起来,账找他们要!”
手随意地往身后两边一指,新罗公主回身又把脸埋进托盘里去挑了,此时,詹景晟突然转向了一边的慕连枝:
“海螺珠颇为难得,听闻上万只海螺也难得一颗海螺珠,还不是颗颗都能用,不知二夫人喜欢与否?要不要也挑一个?”
“殿下博学,这可要为难店老板了,这般难得他只怕是拿不出第二颗。”
打趣了句,慕连枝浅浅笑了笑:
“幸好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妾身并不算钟爱也不痴迷粉色,还是不要抢公主的心头好了,相比而言,妾身更爱纯白无瑕的珍珠。”
回身,她的视线也又落回了托盘,逡巡了一周后,她拿起了一块长方形玉佩,白玉的玉佩带着点天然的黄褐色玉根,雕刻的是梅花枝头一对接吻喜鹊的图案,大约寓意的是喜上眉梢,刻地却是“步步高升”四个字,造型浑然一体,颇具特色。
一眼,慕连枝就觉得这玉应该不贵,送凌少匆很合适。
“老板,这个玉牌多少钱?”
“小姐,这玉虽细腻、雕工也精细,却是看着像和田玉的黄龙玉,不太值钱,而且这玉牌偏大,男子用会更合适,您要是想要玉佩的话,还是这两个托盘内的品质雕工都更好、也更为档次。”
眸色一亮,慕连枝直接攥到手里了:
“不,我就要这个。”
“啊?”
明显惊愕了下,店老板又看了看她才讷讷道:
“这您要真喜欢,权当您照顾小店生意的折扣赠品了,一、一两银子就行。”
“我要了。”
慕连枝兴奋地双目放光,看着她,在场的人却是神色各异,有人疑惑,有人不解,有人心情复杂,也有人禁不住地暗自雀跃:
男款的玉牌,是要送给他的吗?
是不是因为之前他没保管好她送的金葫芦,所以这次专挑最不值钱的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