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扯了几次,桑束没好意思说,这事儿他知道也不知道详情,在家他只是个庶子,在外也是空挂了个典簿的名儿,都是可有可无、不被重视的存在。
要是这次的差事他这能帮上父亲的忙,有助于父亲职务升迁,至少在家里他的地位就能提上好大一截。
脑子飞速地转着,他对凌羽瑶突然又有了那么几分包容。
看来忍一忍、维系这段婚姻也不算一无是处。
桑束心里刚庆幸了一瞬,一声叹息又传来过来:
“要不是那赵侍郎家那小赵公子癖好特殊,我真就想办法直接帮你拿下了,哪还用这大费周章地来提醒你?”
“自己使不上劲儿,还要白送个人情给你家那位?”
“哎,你是怎么想的?我可是听说这次圣上跟各宫娘娘都会出席,临着观音诞,应该是女眷礼佛男子踏青,狩猎估摸着不是噱头就是形式,毕竟是临着观音诞杀生多不吉利?这劳师动众的又涉及异国来使,礼部要管的事儿指定也不少吧?”
“这次礼部的主负责人是赵侍郎,都是干活,这圣上跟前的跟礼部留守的能一样?”
“我原本想着替郎中大人把事儿办成了到时候再说是你给疏通的,不想,这一了解,哎……那赵侍郎出了名的软硬不吃、谁的面子可能都不给,但他惧内,他夫人有个很疼的弟弟人称‘小赵’公子,他虽有点混不吝,但好歹是能说上话、能办事的。”
“不过,这小赵公子混归混,却很有门路还挺有原则,不知道是故意刁难还是为明哲保身,找他除了给点钱,还有一个隐形必须条件,那就是得送个女人给他,原本我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毕竟出点钱多的是楼里的姑娘愿意,后来,我才知道人家要的是求人者的夫人或者近亲。”
“你说这儿……”
“难怪那么多人排着队找他、最后都灰头土脸离开了,不过也真有舍得的,听说一个八品的司库,已经在位子上坐了六年没动窝了,找的他、说服夫人陪了他一夜,三个月就连升两级,现在已经是六品通判了,不知道他怎么办到地,反正就是成了,这个人就是京城府衙的,叫全洪,不知你有没有听过?”
“我听他们说的可神乎了。”
“哎,可惜这次我是无能为力了,好在你那大舅子这次也成了主事,我想着他们都负责一个事儿,我们搭不上赵侍郎,你大舅哥是不是也可以帮你说说好话?”
“这样也算是你的功劳吧!”
“得了这么个大消息却一点好处都没落我自己身上,要不是为了你,我真宁可撒手不管。”
“就是她帮你办成这事儿,你可也不能忘了我的好。”
“你说这小赵公子怎么偏偏就有这么个癖好,弄得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给别人做嫁衣!”
……
女人摇着头,却一副娇滴滴纠结又无奈的模样,开始,桑束还很兴奋,越听他的面色却越僵。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礼部左右两位侍郎,跟他父亲走的较近的好像是姓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这位赵侍郎不就是跟礼部传说的很难搞的、不怎么合群还跟他们家并不对付的那位?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礼部再大的功劳,桑家估计也没多少份。
至于凌尉迟,隔行隔山啊,且不说他在太仆寺上面还有压着的,就是他真说了算,他能影响到礼部的估计也太有限了,他配合礼部安排还差不多。
而且,凌尉迟是武将出身,不删擅应酬不说,他都感觉他看不起文臣。
而这赵侍郎,可是礼部的标杆,八成也看不上他,别说说上话,两人谈事不干起来估计那就是好的。
越说,桑束的心越揪揪,这大好的机会难道桑家又是干瞪眼的份儿?
他抓耳挠腮的急。
这比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让他难受。
“相公,你怎么了?你可有听我说话?这马上可就月底了,现在操作还来得及,你说你要是协助你父亲在御前露了脸,还怕以后没机会?”
“圣上出宫的机会可不多,就是能混个脸熟、一堵圣容也不亏吧。”
“何况那么多王公贵族,可谓遍地契机。”
蓦然回神,桑束心也越痒:
“你确定负责的礼部侍郎是姓赵吗?礼部可有左右两位侍郎,不会搞错吧?”
右侍郎、右侍郎。
桑束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蝶,心里不住地祈祷着,女子拧眉似是又认真想了想,而后道:
“老王爷说的是左侍郎,我听的是姓赵的,礼部哪位侍郎姓赵应该就是哪位吧。”
“我听那老王爷的意思这次活动自由度可能比较大,是难得的什么拉拢还是什么的好时机,总之能去就去就对了。”
一颗心荡到了谷底,想了想,桑束咬了咬牙:
“你说得对。”
“我这就回去商量,赵侍郎那边的关系你帮我也联系着。”
说着话,桑束推开了女子,还又拉回来,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女子适时地露出了不知道是惊喜还是震惊的表情:
“啊?赵侍郎我看攀不上,那小赵公子可是要夫人答应那个……才能见跟谈的。”
话音落,小蝶还疑惑又询问地指着他瞠了瞠眸子,桑束却是毫不在意地哼了哼:
“本公子也不愿,走不到这一步最好。如果实在再不行的话,多一次少一次的事儿,无妨,她应该会答应的。”
“你都能妥协不进门了,她牺牲点怎么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然后也不等小蝶反应,摆着手,桑束大踏步就离开了,身后,擎着手,女人唇角的呼喊逐渐冷凝,最后化成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
……
马不停蹄地回了府,桑束就是一通操作猛如虎,然而,事实也不出他的预料,凌尉迟甚至连敷衍一下都没有直接就给婉拒了。
等不起又怕错失良机,心里也有些怨恨侯府的自私、举手之劳的事儿都不肯试着拉他一把,当晚桑束就给凌羽瑶跪下了,一通哭求、许诺加利害分析的大道理洗脑,最后凌羽瑶真被哄地点了头。
隔天的晚上,她就被领进了一间陌生的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