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派人去核查两人的身份跟经历,之所以着急叫两人来一方面是怕时间长了两人串供隐瞒,另一方面也是怕刺杀打草惊蛇、两人会溜之大吉。
“这儿……”
原本两人圆满的回答还让她有点怀疑两人是不是已经有了准备,一见慕夫人明显游移的态度,皇帝又打消了疑虑:
“夫人可是认识?有话但说无妨,朕都恕你们无罪。”
“不知能否请圣上告知这是什么图样?”
一听慕夫人用“图样”形容龙灵教的教徽,皇帝的心就凉了一半,面上他却没表现出来,只是道:
“是对找人很重要的图案,这人怎么说呢,可能跟凶手有点关系,更重要的是朕有疑惑想求教于她,若夫人是对她的性命有所顾虑,朕可以保证其安全或者以后交给夫人处理都行,还请夫人不要有所隐瞒才好。”
“民妇惶恐,民妇不敢。”
双手将纸张递回,慕夫人才道:
“回圣上,这图样,那圆形像太阳的民妇没见过,那、那月亮状的的确有点眼熟……只是这一时半会儿,民妇想不起来才有点犹豫。”
“圣上既说与找人有关,那可能是衣服或者配饰图样,民妇也就知道往哪个方向想了。”
拧眉,慕夫人做思索状,却是半天无法给出准确答复。
她越是这般不否认,圣上反倒越发深信不疑。
随后,皇帝又问了下两人这些年的经历跟刺杀细节,两人几乎都是实话实说,其间还顺带着把侯府不仁不义的状又给告了一遍。
听说他们要留下来陪女儿,还已经在侯府隔壁买了房子安顿,皇帝也就安心了,最后也没逼迫他们,让他们慢慢想,甚至还给了她一块令牌,让她想起来可随时进宫禀告。
然后,两老就被德福公公亲自送回府了。
一墙之隔,慕连枝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一听说皇帝谈的是自己的婚事,还是因为今年没有春、不宜成婚的事儿,慕连枝也禁不住一阵哂笑摇头:
“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凌菲儿抢在年前成婚不就是寻得这个理由?
“小姐,您怎么还有心情笑?过了今年,明年要再寻个好日子,一拖指不定就要一年多,夜长梦多啊。”
“是啊,小姐,您可别不把北堂大人当盘菜,北堂大人相貌堂堂、万里挑一,您是不知道外面多少女人羡慕您羡慕疯了,也、也骂您骂疯了。”
“就是,要是不赶紧定下来,万一有人依葫芦画瓢,最后节外生枝怎么办?”
“是啊,小姐,家当奴婢都清点好了,不会最后咱们还得继续在这儿窝着吧?”
眼瞅着几个丫鬟全急成了苦瓜脸,慕连枝起身,一人敲了一记扣指:
“跟了本小姐这么久怎么还全是石头脑子?”
“不破不立,可破就可立,本小姐不懂八卦算命,都知道必有解决之道,随随便便我都能给你们想出一个来,不就是不宜成婚吗?那本小姐若是只办婚礼不去官府登记算成婚还是没成?”
一句话,她就把几个丫鬟全问住了。
“反之,亦然,成婚只是个形式而已,若是他想,总有办法解决,同样的,若是人心要变,即便今日我们成婚了,该变也是会变的。”
“这些顺其自然就好。”
“不管如何,我都会带你们离开的,你们有空该寻自己幸福的就大胆去寻,我会给你们没人都置办一处宅子当嫁妆,不管以后如何,我们自己都可以过得很好。”
“小姐……”
相视间,几个丫鬟都兴奋的眸子骤亮、眼眶却泛了红。
“好了,没事就去院子里多转转,姜氏昨晚不是来过吗?注意着点她。”
“是。”
……
几乎同时,宫里的消息也传遍了该抵达的每个角落。
北堂府,听到手下的回禀,北堂翼嗤之以鼻:
“为了阻止本大人娶妻,他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能拦一天是一天啊。”
摆弄着手中的折扇,司朝也禁不住直摇头:
“你啊,也别不信邪,这要换个人真不一定。”
“也许真是天意使然吧!别人的苦肉计莫名其妙能成全她,没春的寡妇年,她却本就寡妇身,该消的灾全有人消了,你俩的八字加她的名字竟就能破?也是活久见。”
“双木为林,草亦为木,慕连枝,今年没春,她却名含双木不缺春,你俩的八字真是天作之合,六月初六就是好日子,今年要再晚点错过了也就没了。”
怎么说呢,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姻缘来了啥都挡不住。
司朝不算都不敢相信能遇到这种事。
“不过,我算出来的怕是说出去也没人信,这事儿,你恐怕要去求一下国师,让他亲自给你算一卦,这样,外面跟朝堂的质疑应该都能迎刃而解了。”
司朝的话刚落,门外一道有力的男声就飘了进来:
“这有何难,贫道不是已经来了?”
一见国师到访,北堂翼走出,跪下给他行了个大礼:
“见过义父,叩谢义父大恩。”
当年若非国师出言相救,这几年又暗中照顾、帮扶于他,北堂翼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活下来,更别说有今天。
以前,他从不信也不喜这些,但不包括天弘大师。
伸手,老道扶了他一把:
“好孩子,快起来。是圣上让我来的,就是你不想尽快成这个亲也得看圣上同不同意,贫道这不就来给你排忧解难了吗?”
两人眼神一个交汇,彼此也就心照不宣了。
皇帝现在对慕家定然有所疑或者有所求,任何有助的事儿他定然都会推进,又怎会在意他的婚事吉利与否?
两人靠近的时候,天弘大师又低语了句:
“是太子府不想你太快定下来。”
一句话,北堂翼就明白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了,不是有人嚼舌根就是有人给他使绊子了,只是,圣意已定,谁能违拗得了?
这婚事成了。
而国师此次来两个目的,明面是关切他这个义子,暗里就是办圣上交代的事儿,除了检查蛊王就是让他也在慕家下功夫,屋内,三人喝着茶做着戏着实则却是百无禁忌地畅谈。
“义父此话何意?是说除了我们锁定的那些还有一只无形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