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院里,每天吃着西瓜、听着不同的瓜,慕连枝控制不住的眉眼弯弯:
“奥,桑府跟辅国公府都闭门谢客了?”
“可不?”
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春苗都只差拍巴掌了:
“奴婢听说好像跟个妓子有关,那狐狸精可真厉害,姑老爷跟姑小姐这闹地呀,鸡飞狗跳。”
“结果倒好,姑小姐精神不正常了,那妓子等不及也走人了,姑老爷不止鸡飞蛋打还被姑小姐给砍了,直接成太监了。”
“哈哈,小姐,你说好不好笑?”
“兜兜转转,两人还不得不继续‘演’夫妻,这一个不小心又被人给揭了个底朝天!”
“外面说书的说地可有意思了。”
“对了,听说桑府已经把他们撵去偏院了,估摸着连踢出族谱不远了。”
“现在外面侯府的内幕最值钱,真是给扒地连底裤都不剩了,幸亏咱们马上就要离开了,要不然真是没脸见人了。”
春苗越说越兴奋,夏秀绣着喜帕,不时也禁不住抬头笑。
冷云冷雨对绣活也不在行,一个帮忙打下手递个针线什么的,另一个就负责照顾慕连枝,屋里其乐融融,全是欢声笑语。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大概就是了。”
冷云插了句嘴,慕连枝也点了点头,心里也是叫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凌羽瑶她还曾点拨过她,可惜,她遭了反噬也不知道反省,不懂适可而止,没为她的女儿着想还在里面掺和,真是阎王也劝不住该死的鬼。
想起什么地,她又问了句:
“那凌菲儿呢?”
她另一个也算提点过的,就是她。
其实,离开了侯府的人,只要不再蹚这趟浑水、不算计自己,她并未赶尽杀绝。
“她还算好吧!现在侯府的人,除了小姐,也就她还能落点同情,不至于出门就被人嘲笑、扔臭鸡蛋了。”
“表小姐肚子都大了,再有两三个月估计孩子就出来了。辅国公府最近貌似挺平静的,她对表小姐好像还行,怎么说她也是世子妃,估计她认命了,辅国公府对她肯定多少也有点愧疚,要不然这次侯府一个姨娘孩子的满月宴,辅国公府会来人?”
“就连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听说辅国公府也没怎么迁怒大小姐。”
“说是给老夫人祝寿冲喜,可谁不知道那就是个噱头。”
“老夫人不能说也不能动,来客很多连福德院的大门都没进,也就几个代表进去看了看。”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春苗还猛拍了下脑门:
“对了,小姐,还有个小道消息。”
“听说为了这次的宴会,之前几天开始大夫人就吩咐人不让老夫人吃东西了,怕她控制不住拉尿,每天就给她喂点水,然后就给她吃药。”
“吃那种让人浮肿发胖、昏昏欲睡还不怎么清醒的,总之就是让老夫人看着被照顾的很好的。”
“其实连饭都不让她吃饱,倒是没忘给她喂人参汤吊着这口气,奴婢还听说,大夫人现在受了气、心情不好就去摔打老夫人,反正她不能说、不能动,她也不打人不骂人,就拖拽着她往床板床头上撞。”
“大爷问,就说是老夫人自己不老实自己摔的。”
“现在,老夫人看人就哆嗦就哭,至于是委屈的还是感动的,谁又知道?除了大爷偶尔去看一眼,也没人问她。”
“那大爷去了就是诉苦、安慰两句再训斥叮嘱几句下人,一盏茶的时间都待不上。”
“现在侯府名声不是坏了吗?然后,大爷跟大夫人可能都是想借着对老夫人的孝顺挽回点名声吧,最近是去的勤了,不过听说是变着法的折腾呢。”
“以前只是大夫人,现在好像连大爷也是了……”
春苗的话一出,众人心下都是一阵唏嘘。
这老夫人现在只怕活着比死了更难受,而现在,凌尉迟跟姜氏只怕会盯死她,不让她咽了这口气。
没想到最沉得住气的、最会装忍的竟然是凌菲儿这对。
看来,世子不是善阐,这凌菲儿也不是,那花硕蕾就更不用提了,最后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寻思着,慕连枝却什么也没说。
……
侯府的事儿传得满天飞,关于木东珠的事儿自然也瞒不住想知道的人。
太子府也是暗潮汹涌。
原本心情就烦躁的厉害,结果太子不见人,府里事儿多如牛毛,相府还各种幺蛾子,再加上北堂翼即将而来的大婚,虞华像是被人逼到了悬崖绝境,进退两难。
就在她拿着相府的信想发疯的时候,奶娘陈嬷嬷几句话点醒了她:
“娘娘,四两拨千斤,别人能出的意外相府为何不能?眼前不就有现成的例子?寡妇一步登天,辅国公府世子娶了平妻。”
“三小姐效仿下也无妨,就是放不下这个姿态,您建议下也可以再拖上一阵不是?”
是啊。
见不到北堂翼、他不同意又如何,他们也可以效仿啊。
虞薇要真能成为平妻也是她的本事,对她也有利无害!
如是想着,她终于把手中的信打开了,下一秒,她就笑了:
“呵呵,倒是英雄所见略同。”
相府竟然一样的想法。
推一把而已,配合就配合吧,至于成败后果,跟她有何关系?
灵光一闪,她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北堂府老夫人一行也快回来了吧!”
“是,很快应该就抵达京城了。”
“嗯~”
抬手将手中的信点燃烧,看着那跳跃的火光,虞华笑了:
一个妾也是妾,多个又何妨?
即便她得不到,谁也别想踩在她头上、沾她的光!
……
转眼便到了六月六,北堂翼与慕连枝的婚礼办地隆重而盛大,虽然没有刻意游街,但短短的一路,却堵满了围观的百姓,热闹非凡。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路上,随处可见飘撒的花瓣。
锣鼓声、掌声喧天,一次二婚的婚礼,不知道打了京城多少人的脸,不止官员捧场,连圣上都亲派了德福公公来送礼,太子、皇子亲临,还特许了皇家仪仗队领队跟压阵,一时风光无两。
街道的角落里,听着刺耳的喜乐,看着被踩过的双手、近在咫尺却够不到的喜饼喜糖,凌文湛终于落下了悔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