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视频开始到大志到达，前后不过七分钟，即便在警局内部，这种速度也堪称奇迹，更何况是在毫无情报的情况下。
高飞明白，刑警队已经尽力了。
别说抓人，单是能以这样的速度赶到地下室救人，已是万幸。
至于赵峰来能否挺过来，就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高飞观察到，赵峰来的外伤虽然严重，但只要救治及时，还有希望。
最致命的是那瓶百草枯，那可是“死亡之水”，几毫升就能致命，皮肤接触过久同样危险。
喝了百草枯，后悔的时间有，活命的机会却渺茫。
中毒者不会立刻毙命，而是会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口腔开始溃烂，意识却异常清醒，那只是身体最后的挣扎。
实际上，内脏器官逐渐衰竭，肺部纤维化，最终在极度痛苦中停止呼吸。
高飞从羊头人给赵峰来灌百草枯的举动中，捕捉到了一丝破绽。
羊头人虽技术高超、警觉性强，胆子也不小，但他显然缺乏行凶的经验。
一个老练的凶手会先让受害者喝下百草枯，再施以刀刑，确保毒素充分发挥作用。
而羊头人却反其道而行，先用刀，后灌毒，大大降低了百草枯的效果。
因为赵峰来在剧痛中昏迷，此时灌毒，大部分药液可能因呕吐或反流而失效。
即便如此，赵峰来的生死依然悬于一线，足见百草枯之凶险。
封化安一行人赶到汽修铺时，赵峰来已被救护车接走。
店铺门锁有新鲜的撬痕，时间不超过两天。
地下室尘埃遍布，中央那摊血迹和百草枯的绿液格外刺眼。
犯罪现场被清理得干净利落，除了那部播放录像的手机，羊头人没留下任何线索。
手机看似重要，实则无用，封化安没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吩咐取证人员将其带回，交由技术部门处理。
这时，大志匆匆从外头奔来……
“封队长，我和光明汽修的老板王鸥搭上线了。”
“王鸥人还在西山老家，说那修理铺三年前就关门大吉了。”
“买卖不好，地脚又偏，店铺一直转不出去。”
“就这么荒着三年了。”
封化安点点头：“海阳路那边查得怎么样？”
赵小河回答：“目前还没啥可疑人物，局里派了伏山所的同志来支援，我们现在正严密监控进出海阳市的车辆和人员。”
封化安：“好，嫌疑犯属于表演型犯罪人格，很可能重返现场，注意围观人群的身份排查，别让嫌疑人混在其中。”
“收到！”
赵小河离开地下室后，周柱给封化安打来电话。
“队长，赵峰来的家庭状况和这几天的行踪我查清楚了。”
“这赵峰来是个单身汉，十年前入狱后，家人就和他断绝了关系。”
“出狱那会儿都没人接他。”
“通过小区监控，赵峰来最后一次出现是23号晚上7点10分乘电梯回家。”
“之后就没再见到他。”
“估计是嫌疑犯用了什么手段把他转移了。”
封化安眉头紧锁。
先不说赵峰来是如何被转移出小区的，可以肯定的是，他在家中遭遇了不幸。
从录像带中羊头人提到的“吃好睡好，前天还去了按摩店放松”……
可以推测，羊头人对赵峰来的行踪了如指掌。
赵峰来应该是被羊头人跟踪，在家中遇害。
但是……
赵峰来住在莱远区，而地下室在伏山区，两地相隔七十多公里，这一路上对作案不利因素众多。
羊头人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我明白了，回去再说。”
挂了周柱的电话，封化安继续在现场搜寻线索。
没过两分钟，局长的电话也来了。
封化安走出地下室，接起电话：“喂，楚局。”
“小封，现场情况如何？”楚局的声音透着严肃。
封化安简要汇报了现场情况和已知信息。
“楚局，情况就是这样。”
“我认为，嫌疑犯选择十年前的拐卖妇女案，肯定和哑女案有关联。”
“包括家属、朋友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
“下一步，我打算从十年前哑女案的相关嫌疑人开始排查…….”
“同时，也会关注近年来的拐卖妇女儿童案件，寻找突破点。”
楚局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此案非同寻常，上级非常重视。”
“对社会影响极大！”
“必须迅速捉拿嫌犯，防止模仿犯罪，造成更严重后果！”
“多余的话不多说。”
“有任何进展，立即向我报告。”
“好的，楚局！”
……
“天下飞舞行动”发生一小时后，网络上炸开了锅。
微博、论坛、新闻头条……
到处充斥着关于羊头人的讨论。
迅速席卷了整个网络。
对于羊头人的行为，人们的看法各不相同。
有人认为羊头人做对了，他们觉得赵峰来蹲十年监狱还不够，必须让他饱受折磨而死，才能平息民愤。
就因为他当年的一念之差，导致了哑女的悲剧。
哑女一生被毁，两个家庭破碎，蹲十年监狱就能了事？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种人就该受到严惩。
也有人认为羊头人错了，他们觉得羊头人在混淆是非，赵峰来已经接受了法律的惩罚，羊头人无权重审。
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还有极少数人称羊头人为羊头侠，直接把他当作“超级英雄”。
总之，网络上说什么的都有。
出于某些考虑，关于羊头人的讨论被大量和谐。
大家都懂的。
有趣的是，在讨论羊头人的同时，不得不提那个叫“遛你玩儿”的网友，仅凭一句话就推理出羊头人作案地点的高手，有人戏言，如果“遛你玩儿”早一分钟曝光羊头人的位置，故事就直接大结局了。
羊头人作为反派，不便公开讨论，网络上关于他的传说铺天盖地。
有人说他是退休的老刑警，有人说他是推理高手，还有不少网友纷纷@他，请求他顺手解决那些多年未破的悬案。
最意外的莫过于高飞，当时情况紧急，海蓝所有执法部门都在看直播，他随意取的名字，没想到竟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