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太在空中调整着姿势,确保自己能够以最小的声音进入屋内。最终,他稳稳地落在了房间的地面上,双脚几乎无声地接触到了柔软的地毯,仿佛连灰尘都未曾惊动。
天色已经暗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在了这无边的黑暗中。只有卫生间的方向,一丝丝羸弱的光线从门缝中探了出来。
生太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轻轻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心跳逐渐平复下来。似乎是有些胆怯,不敢靠近,但很快,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一步步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
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然自背后袭来,生太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这股力量狠狠地扑倒在地毯上,身体与柔软的织物之间只传来了一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闷响。浦岛虎彻紧紧拧着眉,冷冽的刀尖直指他的眉心。
“我不会允许……你改变历史的!”浦岛虎彻也不敢放大声音,话语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绿色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对信念的执着,也是对使命的坚守。
生太没有说话,而是一拳狠狠砸在了浦岛虎彻的脸上。裹挟着灵力的一拳用上了全力,浦岛虎彻显然没有料到生太会如此突然且猛烈地反击,他的身体被这股力量震得微微一晃,嘴里瞬间就涌上了铁锈味。
他向旁边啐出一口血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手中的胁差毫不留情地用力向下压去。
这种即使改变了也不会给历史修正主义带来什么利益的历史,除了生太以外,不会再有其他人对改变它有什么兴趣。
只要作为主将的生太死了,就不会再有能够威胁到历史的存在了。
生太扎成环状的发髻已经完全散开,如同被狂风肆虐过一般垂落着,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每一缕发丝都似乎承载着重重的负担,无力地纠缠在一起,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狼狈。
那些散乱的发丝间还隐约可见斑驳的血迹,这些血迹有的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应该是之前人间无骨全力下对钳子造成伤害的反映;有的则较为新鲜,还泛着湿润的光泽,是浦岛虎彻和生太在纠缠中留下的。
明明似乎身处劣势,生太的脸上却带着笑,在那一只赤色的眸子衬托下显得异常的扭曲。
生太毕竟也是在时之政府榜上有名的强大历史修正主义者,能够在众多历史修正主义者中崭露头角的,必定不会只有非人化一种手段。
两股不同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就像形成了一个坚实无比的护罩,让浦岛虎彻的刀刃始终无法再向下一寸。
就在一人一刃僵持不下的时候,卫生间的方向忽然传来了痛苦的闷哼声,仿佛是里面的人正在极力忍耐着些什么。紧随其后的是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浦岛虎彻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更难看了些,而比他反应更迅速的是生太。
生太咬紧牙关,赤色的瞳孔仿佛能渗出血来。他一口狠狠地咬在了浦岛虎彻的肩头,紧接着迅速调整身形,将全身的灵力凝聚于膝盖之上,,狠狠地撞击在了浦岛虎彻柔软的腹部上。
柔软的腹部毫无防备地受到重击,仿佛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间穿透了防御的薄纱。浦岛虎彻的瞳孔瞬间瞪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但他并没有放开对生太的钳制,反而压得更紧了。
“绝对,不会让你……改变历史的!”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虽然没有明显的创口,但腹部的肌肉与内脏都近距离受到了大量灵力的轰击,鲜血就像猛然间找到了释放的出口,缓缓地地顺着浦岛虎彻的嘴角流淌而下。
那血液初时显得黏稠而深红,随后在空气中逐渐氧化,颜色转为暗紫,最终滴落在生太的衣领上。
浦岛虎彻一只手死死地压住了生太,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锋利的胁差闪着寒芒,就像是拼尽全力一般扎了下去。
“锵——”
一振不知什么时候隐藏在暗处的苦无如同鬼魅般出现,速度快得令人咂舌,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在空中划过。
它瞬间将浦岛虎彻手中的胁差在半途截住,发出了一声清脆而短促的金属碰撞声。紧接着,苦无灵活地一转,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将胁差高高挑起,随后用力一掷,将胁差挑飞了出去。
伴随着胁差的离手,刀剑轻易地穿透了肌肤的屏障,只听“噗嗤”一声轻响,苦无的尖端便刺入了浦岛虎彻的体内,鲜血沿着刀剑的轨迹缓缓流淌,染红了周围的衣物,也染红了生太的视线。
“干得不错,”生太瞥了一眼悬停在空中的苦无,接住了软倒下来的浦岛虎彻,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让喷涌而出的血液落到地面上,“真是不小心啊,浦岛殿下……”
他捏住了浦岛虎彻的下颚,看着那双充满了怒火的绿色眸子,语气中带着惋惜:“我知道yvette给你们都带着御守,但是只要吊着你这条命,不到刀剑破碎的地步,你就无法通过御守的恢复继续与我战斗。”
虽然御守只能让破坏的刀剑恢复到重伤,但总比现在浦岛虎彻的战线崩溃要麻烦。
“现在,该去救二姐了……”他的嘴里喃喃着,脸上带上了充满期待的笑意。
他的脚步越走越快,最后几近奔跑。
卫生间的门离自己越来越近,生太甚至都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小小的二姐在自己的陪伴下慢慢长大,被改变了悲惨的结局的妈妈温柔地笑着——
一把泛着寒芒的枪直射而来,划破了夜的寂静与沉重。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愣愣地射向正疾步前行的生太。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那枪尖划破空气时尖锐的啸叫,以及生太眼中闪过的一抹不可置信。
“嗤——”
一声令人心悸的撕裂声骤然响起,枪尖准确无误地穿透了生太的肩膀,剧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的感官。突如其来的重创,生生地阻拦了他前进的步伐,让他不由自主地踉跄了几步,几乎要跌倒在地。
“这家伙……终于变得有趣些了啊啊啊!”
窗外,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双紫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着冷冽的光。